秦霜痕恍然：“姥姥，你是说圣剑长老知道姥姥预测屠万长老如果进天罡迷域可能会出事，看似去劝屠万，其实是激他进天罡迷域，让他去送死？”

碎星姥姥点头道：“有人都提议说，那就不要跟屠万长老说这个事，直接安排人在宗门使用骨珠密匙进入天罡迷域杀雪无极。她却说，这样一来屠万长老会生气。事实上，他也没说错，如果谁不经过屠万的同意，就擅自将他的活揽过去，屠万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这样一来，没有人会接这个烫手山芋。”

秦霜痕啧啧感慨：“大家都以为圣剑长老高风亮节，想事周全，也就都同意她的方式。却没想，屠万长老根本不可能让她来替代自己去杀雪无极，所以义无反顾地进了天罡迷域。”

“而龙悲月也不好陪着他进去，毕竟如今是多事之秋，蛟妖皇已经达到半步幻罡，在这个幻罡期强者只能藏着掖着的时代，以他的雄才大略，如果能有什么方法帮助他打通一条侵略其他大陆的通道，他一定会出手的。”碎星姥姥颔首，“龙悲月作为剑阁首席长老，她要坐镇宗门，也是可以理解的。这样一来，在这件事上，龙悲月面子和理都有了，而屠万长老却已经成为过去式了。”

“这就是姥姥你说的江湖么？”秦霜痕表情清冷，颇为感慨。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碎星姥姥坦言。

“不管怎么说，这也说明姥姥你的预言水平越来越强了，没有什么能走得脱。”秦霜痕眉头微凝。

“不……”碎星姥姥摇头，“预言是真实和虚幻交织的悖论。我看到的可能是真实的，但最终，很有可能不是你所看到的。而且预言本该是先知而后觉的，一旦先知先觉，觉察的人越多，事情的走向越可能会更改。”

秦霜痕微诧：“可我看姥姥的预言，就没有失败的啊。”

“那你身上的预言呢？你有做好让雪无极成为你男人的准备了么？”碎星姥姥微笑看着秦霜痕。

秦霜痕顿时默然，脸色微红。

“所以我的预言准不准，你尚且可以破掉。你如果是为了让姥姥的预言变得准，而并非自愿地成为了雪无极的女人，那姥姥岂不是罪过了？”碎星姥姥微笑。

“姥姥……”秦霜痕心头颇为感触。

“我知道你是情有所属了，这让我其实很欣慰，这个雪无极已经非常优秀了，他配得上你。而你们也会有契机能走到一起……”

秦霜痕凝眉：“那他能过得了这一关？”

“我不知道……如果你们都不知道这个预言，那我看到的就是结局，现在你们知道的，能否改变预言，就不是我说了算了。我只是个观众，你们才是逆天改命的人。当我准备将预言说出来的时候，是已经不在乎对错了。”碎星姥姥嘴角轻扬，“毕竟我已经过了要用什么东西来证明自己的时候了，倒是一些我不愿意说的事，那……”

声音微顿，碎星姥姥眺望远方的虚空，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才是我想要的证明。”

秦霜痕没有再说话了，回想碎星姥姥的预言，她不由心道：“罗芊芊，你不要怪我，雪无极如果去救你，也是救不出你的，他还会遭遇不测。这样一来，还不如让他客观上不具备救你的机会，这样他虽然会遗憾，可至少可以面对。”

“雪无极，姥姥说，你只要进入天罡迷域，至少会有多年的经历。当你出来的时候，已经没有机会救罗芊芊，但是会有机会给她报仇。如果你因此恨我，我也会愿意承受你的恨的。”

雪无极和秦霜痕两人隔着奇异的时空差异，灵魂上的对话，让两人不知不觉达成了宿命的因果。

雪无极并不知道秦霜痕还有那么多的考虑，他跟着队伍已经来到了一个天坑般的坑洞里。

这个坑洞很大很大，宛若一座小城一样，所有的功能建筑都搭建在螺旋而下的坑道上，一层一层往下。

在坑道口子上，隐约能听到下面传来密集的怪声，能感觉到一股死气从坑洞里飘然而起，雪无极心头微动，手指轻捋，发现那些死气也能够凝聚化为玄幽灵液，不过非常低级，可能只能勉强凝化成二阶玄幽灵液。

坑道很宽，从左往右以二十度的角度缓缓旋着下去，但是右侧就是万丈深渊。

这就是位于血夔总部的血晶矿洞了！

“年轻人，有些实力的人，都会被派到这种地方来，每天只有采集足够多的血晶，才能换取生活所需。”严木在给雪无极解释着。

“年轻人，虽然被人奴役是很痛苦的事，但还是努力活着吧，只有活着，才会知道有没有光明。”严木在最后，还给了雪无极一句很有哲理的话。

雪无极看着严木他们被带离的方向，那里有一座大城如同巨兽蛰伏，他若有所思。

雪无极没有那么多悲悯，这个世界可能是虚幻的世界，对他来说可能就是一出游戏，所有出现的人都是线索人物，像严木，像抓住他的血夔头领毛杰，都是如此，而他需要通过这些人物找到他达成目的的关键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