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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6)(2 / 2)


  是了,十四笑笑:有十三哥在,自是不需要怕的。

  嵇曾筠道:诸位爷有所不知,这并非甚么鬼哭之声,在浑河十足常见,那是

  云禩淡淡的道:难民的哭声。

  嵇曾筠点头:正是,顺着哭声走,便能看到灾区了。

  哭声愈来愈大,众人没走几步,果然看到了灾区,洪水过后,片草不生,这地方原本应该是农田,地上泥泞而凌乱,堆积着房屋的残垣断戟,放眼望去,只剩下黑漆漆的淤泥。

  横七竖八几具尸体,间或有难民扑倒在尸体旁边哭泣着,哭声顺着最后一缕春风幽幽飘远,不断扩散。

  难民们堆积在淤泥里,有的哭,有的呆滞,有的饿急了眼,抓了泥水往嘴里塞,直勾勾的眼睛,麻木的张合着嘴巴,一口一口吞咽着混合着沙子的泥水。

  云禩是头一次见到这种灾区的场面,他本是一个冷心冷性之人,只不过表面看起来温柔罢了,司空见惯了各种人情冷暖。但不得不说,云禩见到这个场面的时候,他突然发现,自己并非一个冷漠之人,世人该有的血性他都有。

  云禩闭了闭眼目,道:九弟,咱们剩下多少干粮?拿出来分一分罢。

  十四谨慎的道:八哥,小心这些难民哄抢,他们饿极了眼睛,甚么都干得出来,嵇先生不就是榜样?

  四爷胤禛插话道:不怕,咱们带了豹尾班的侍卫,去分粮食罢。

  哒哒哒!

  就在他们说话的当口,几匹快马飞驰而来,几个仆役打扮的高壮男子坐在马上,驱马跑来,勒住马缰,举着马鞭挥舞,高声大喊:听好了!都听好了!咱们杨河台心善,知道浑河遭灾,难民吃不起粮食,特来收义女,一共收五个义女,年龄要求十二岁到十六岁之间,样貌端正,凡是被咱们杨河台收走当义女的,均补给一两!

  一两!

  一两?

  银钱,有银钱

  难民们听到一两这两个字眼儿,仿佛瞬间活了过来,木呆呆直勾勾的眼目缓缓的复苏,终于在眼眶里转动起来。

  我有女儿!

  我也有女儿!

  收我女儿!我女儿正正好儿符合要求!

  淤泥里遍地的难民,一个年纪很小的小难民摇着旁边的妇女,大喊着:娘!娘!让姊姊去!让姊姊去,我饿!我饿!有了银子便可以换粮食吃,对不对?对不对?

  妇女犹豫着,她身边除了小男孩之外,还有一个看起来十二三岁的少女,年龄堪堪符合。

  少女的脸面上都是淤泥,看起来脏兮兮的,穿着一身破衣啦撒,但不难看得出来,淤泥之下,少女的皮肤白皙莹润,面容姣好,在没遭灾之前,应也生在小富之家。

  男孩闹着要食干粮,妇女犹豫不定,那少女把心一横,哭着道:大娘,让我去罢,我若去了,还能还能给大娘和弟弟一口饭吃,我若不去,咱们仨人谁也吃不上啊!

  兰儿、你、你可知去给杨河台做义女,到底是是做甚么去的?妇女还在犹豫,磕磕绊绊的说着,拉着女儿便哭了起来,搂着少女的脖颈,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旁边的小男娃儿听不懂她们在说甚么,只是催促道:娘!孩儿要食饭!孩儿肚子饿了!饿了!

  老九眼看到河台来收干女儿,挠了挠后脖子,感叹到:这个杨河台,好似还是个好人。

  好人?胤禛冷笑一声。

  老九奇怪道:四哥,难道我说错了么?这杨河台收义女给一两,也算是解决了难民的燃眉之急啊。

  云禩道:九弟你想想,谁收义女,一口气收五个?对年龄有要求也便罢了,还对样貌有要求。

  啊!老九恍然大悟道:他难道是

  不等老九把话说完,突听不远处传来尖锐的哭叫声。

  你们做甚么?

  放放开我,要做甚么?!

  大娘,大娘救救兰儿!

  众人寻声望去,便看到方才那少女被几个人高马大的仆役簇拥着,四五个粗大的男子竟然将唤作兰儿的少女扑倒在泥地里,有人压着她纤细的胳膊和双腿,还有一个男子满脸龌龊的大笑着,正在撕扯那少女的衣带。

  河台家的仆役不怀好意的笑道:做甚么?自然是验身了,我们杨河台收义女,要的是干干净净的清白姑娘,肮脏货色可要不得,若是不验的明明白白,捡了个破烂货回去,河台大人怪罪下来,我们也担待不起啊!

  放开我!救命呜呜呜救命啊!

  少女奋力踢腿,但是她力气太小,不过十二三岁的模样,只比十三十四大一点子,哪里能挣得多那四五个粗壮的仆役。

  小十三是个烈性子,气愤的道:欺人太甚!

  十三哥,十四拦住他,低声道:你忘了,圣上让咱们低调行事,切忌打草惊蛇。

  那如何是好?便眼睁睁看着那些仆役欺辱一个小姑娘?

  住手。

  十三被阻拦住,没成想自有旁人出头。

  在场之人都被那声音吸引了,便仿佛金属遇到了磁铁,唰!齐刷刷注目过去。

  竟是云禩!

  云禩往日里一向云淡风气,八风不动,从不多管闲事儿,没成想今儿个毛躁的老九还未发话,云禩倒是第一个站了出来。

  云禩长身而立在淤泥之中,自有一种出淤泥而纤尘不染的错觉。

  你说甚么?!仆役怒吼。

  旁边诸多难民,但都满面麻木,无人理会,任由河台家的仆役为非作歹,这些仆役向来是横行惯了,没成想今儿个有人站出来出头。

  仆役冷笑道:原是个穷酸的白面书生?你说甚么?有胆量再说一遍!

  仆役哪里是没听清楚,分明听得清清楚楚,只是质问一句罢了。

  云禩不怒反笑,笑容愈发的温柔平静,说出来的话偏偏十足刺耳:哦?看来你不只品性不行,人体器官也不如何中用,才多大年纪便患上了耳疾?我说住手。

  他娘的!讨打!

  仆役震天怒吼,挥出一拳,直击云禩面门。

  云禩并未动分毫,他并非一时冲动站出来出头,虽是轻装简行,但他们一路上带着最好的豹尾班侍卫,还能怕一两个土仆役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