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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节(1 / 2)





  如果老头子真的能再活二十年,那么就算是嘲笑也无所谓。尽管不想承认,但随着她一天一天的长大,老头子也在跟着一天一天的变老。

  岁月是如此的公平,又是如此的残忍。它会在绝境的时候给你巨大的希望,又会在之后一点一点把这希望抽走。

  并且,不能挽留。

  蓦然抬头,白苋认真的问:“你这算是承诺么?”

  没想到她会是这个反应,沈祯生愣了一下,片刻后,他叹息着摸了摸白苋的头。

  “你回答我。”

  少年人的莽撞,让他们总想要一个保障,就好像对面的人应承了之后,那些诺言就会变成真的一样。

  其实不过是害怕而已。

  白苋不是因为失去很多才会这么固执,她是得到的太少,沈祯生是她唯一拥有的财宝,所以无论如何,都不能放手。

  “我尽量活久一点。”沈祯生耸肩,故作轻松。

  “起码……等到你有了另一个爱你的人之后我才会放心。”

  白苋垂眸,“一言为定。”

  沈祯生笑笑,“一言为定。”

  一周后,圣马丁艺术学院开学,沈祯生订了机票准备离开。

  就在沈祯生准备过安检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到身旁的女孩凑近,然后一字一顿在他耳边道:“老头子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学习,多赚钱,让你过上最幸福的晚年生活。”

  “我会在你走不动路之前带你去环游世界,给你买最大的房子,让全世界所有的老头都羡慕你。”

  沈祯生年轻时候未能实现的憧憬,她愿意帮他努力完成。

  心头微颤,沈祯生笑骂,“你就吹吧,你现在的学费还是我掏的呢。”

  这臭丫头,不突然煽情会死吗?

  强压心头的涩意,沈祯生继续数落,“你怎么知道你以后能赚到钱?万一你毕业之后找不到工作,说不定还要回国靠我养呢。”

  “我是你一手培养起来的,所以我一定行。”白苋眼中,满满都是自信。

  “呵。”听到扩音器里传来通知,沈祯生屈起手指,用关节敲了敲她的脑袋,然后拉着行李箱,转身就走了。

  “回去之后记得不要熬夜、少喝浓茶,多出去转转,不要老是闷在屋子里看书写字,过马路记得走斑马线看红绿灯,海市车多,不要到太远的公园。别往商场和步行街那里走,那边年轻人多,万一你摔倒了,他们可不敢扶你。多跟附近的老头们下棋,万一你有哪里不舒服,他们还能帮你一把。还有,我把你手机里储存的沈伯伯的手机号码从黑名单里拉出来了,有什么事就打电话给他。沈兴柏每个周末都会去看你,我不在家你可不能轰他出去……”远远的,白苋的声音清脆又响亮。

  “还有最重要的,虽然你身体现在很健康,也没有三高,但你还是要记得每隔一段时间就去做个全身检查,我会打跨洋电话查岗的。”

  好多同样送孩子来英国念书的家长闻言,不约而同的忍笑。

  沈祯生恼怒,“你快闭嘴吧!”

  听到他咬牙切齿的声音,白苋捂着嘴,偷偷的笑了。

  一直到后来的后来,她不止一次回想这个画面。如果时间能够永远停止在这一刻,她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可偏偏这个世界上最让人感觉到痛苦的事,那就是从来没有如果。

  两年的时间一晃而过,白苋终于十八岁了。

  作为整个年级成绩最好的学生之一,虽然技巧方面没有那些从小就接触服装设计这个行业的同学强,但在灵气上,毫无疑问,白苋是独一无二的。

  用华国的一句老话来说,那就是她天生就该吃这碗饭。

  大一加上大二,凭借着没日没夜的学习和比一般人高出一截的天分,白苋渐渐走进了一些教授的眼中。

  哪怕她是个黄种人,哪怕她是个华国人,周围不忿的声音也越来越少。

  白苋很沉得住气,哪怕她知道人一旦进入到八十岁这个门槛,即使是身体再好,想要去完成周游各国的梦想也是有心无力。

  而今年,沈祯生七十三了。

  留给白苋的时间不多,但越是这个时候,她就越不能着急。

  两年的积累,很快就有了回报。和白苋估计的一样,有教授们口口相传,她也算是有了一点点名气。

  起码学校一部分人知道了,这一届有个叫埃尔维拉的学生。

  英国圣马丁艺术学院作为全世界最好的服装设计学院之一,当然会有很多公司关注这里。那些实力强横的呢,在静静的等待着这些人才毕业,然后用丰厚的薪金将其收入囊中。至于实力差的,则只能在里面捡捡漏。

  比如用极低的价格购买一些学生尚且稚嫩的设计。

  现实就是这么残酷,没有名气的设计师,辛辛苦苦设计出来的东西哪怕再好看,卖的都是些白菜价,低到让人心酸,几百英镑甚至都能买的到。

  白苋这个没有根基的华国学生就是这些小公司的目标之一。

  白苋只是个小人物,她没有谈判的资格,如果想赚钱,她就只能把自己的作品贱卖。

  不存在什么待价而沽,就算是没有她,也会有别人,那个时候的白苋,并非无可替代。

  所以,她只能想方设法用有限的资源给自己造出个华丽的宫殿出来。

  白苋花了整整一周的时间,各种翻看资料,从它们的发家史,到现在公司人员的组成。终于,白苋从七家小公司里挑出了最适合自己的那个作为自己的起点。

  “我可以把这个作品以两千英镑的价出售给你们,但上面的署名必须只有我自己。”

  价格便宜到离谱,质量又好的不行,后面那个要求对一个濒临破产的服装公司来说,完全不是问题。几乎没有任何犹豫,这家小公司就签和白苋签了合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