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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节(2 / 2)


  “我能做到假装休眠,而且刚刚我查看过他们的对外交流页面,上面有医疗助手的公开需求。”

  “遥控装置也要人操控才行,你又要建立假身份?”季小满的注意力在别的地方,她抿了抿嘴唇。“我看过你们的操作,这里的假身份和直接编织一个人的人生没有什么区别。余乐在自个儿公寓屁股还没坐热呢,这样会不会引起系统的注意?”

  “我有数。”唐亦步摇摇头。

  “噢哟,我简直要以为你真的动心了。”余乐嚼着三明治,声音有点含混。“小阮才走多久,你就坐不住啦?”

  “外部接应是必要的。”

  “你说是就是吧。”余乐挥挥手,“不过你要把我们这俩傻蛋留在外头,真出了事可算你的。”

  季小满用力白了余乐一眼,随后转向唐亦步。“如果你一定要去,我这边应该能撑住。”

  直接得多,它跳到地上,一口咬住唐亦步的裤腿,嘴里呜呜低叫。

  唐亦步小心地把它抱起来,冲两人点点头,大步走出巷子。

  “我怎么觉得那小子表情不太对劲呢。”余乐又啃了一口三明治,“肚子痛似的,也不像解脱也不像担忧。喂,专家,仿生人都这么难搞吗?”

  “如果没办法分析程序或者直接接触电子脑,我也不能确定。”季小满也瞄着唐亦步的背影,啃了一小口手里的三明治。“……但他是不太对劲。”

  唐亦步走得很快,他没有注意身后两人的交谈,也没有理会鲜艳色彩和欢笑堆积出来的繁华城市。他飞快地计算着,只不过这次计算的不止是一套方案。

  自己提前加入,那么将阮先生带出来的计划需要微调。

  以及他需要开始考虑另一套方案。自己的状况明显越来越异常,考虑到潜入后可能的变化,以及对方对自己的吸引力增长速度,他需要考虑如何在不引起系统注意的情况下从“阮立杰”那里得到洛剑的信息——

  然后杀死对方。

  作者有话要说:

  糖:软不在,我状态不对。

  糖:这什么东西,影响好大。

  糖:如果事情真的接近失控,我就套来爸爸的信息,然后把软变成没脑子的血包。

  ……那是相思(……)啊傻糖!

  第104章 试探

  对于宫思忆的攻击并没有招来处罚。看来至少在这栋建筑中, 充满攻击性的思想要比糟糕的行为更值得“管教”。

  阮闲有点头晕, 他没有在室外游荡太久。在吃完那碗南瓜粥后,他便早早回到自己的病房。床头的光屏还亮着, 这回他看到了墙角小巧的摄像头——如今人们完全有能力把它们藏得彻彻底底, 要是故意露在外面, 其中的深意不言而喻。

  它们不会说话,却明明白白叫嚣着“有人在看着你”。这么多年下来, 这里一贯如此。

  这么多年下来?

  或许是记忆抑制剂正在慢慢衰退, 和情境相关的记忆缓缓浮出来, 茶叶渣似的让人不快。身上的拘束服不会将他绑得多痛, 可他就是讨厌那种被蟒蛇勒紧似的缠绕感。阮闲一边整理脑子里冒出来的腐烂茶叶渣,一边安静地把玩着床头装了冰块的玻璃壶。

  冰块轻轻撞着壶壁,发出好听的轻响,阮闲的情绪却没有被这动听的声音安抚。

  假设自己是疯子没有意义, 阮闲没有因为这种可能性焦虑, 只觉得索然无味。要选个有趣的思路, 他该假设末日是存在的。

  不管自己之前的计划目的为何, 阮闲自认不会往火坑里跳。自己既然在这里,服下记忆抑制剂前的自己肯定会有把握存活。重点是他是否自愿——自己的体型十分标准,肌肉只能说是结实匀称, 完全不及常识里的运动健将, 阮闲不认为自己是哪种战斗天才。

  他也完全不觉得自己是愿意在失忆状态下舍己为人、突发慈悲救助谁的类型。

  这就很有意思了。

  纵观各个荒唐的可能性, 他最可能为了情报而来。而自己拥有相对庞大的知识储备,同伴却依旧让他做这个探子, 那么同伴里势必也有能力和自己不相上下的学者。继续推断,医护人员的权限和自由度都更大些,他们却选择了病人身份作为突破口,情报源八成和病人相关。

  再大胆地猜测一点,作为被预防收容所暂时收容的“疯子”,他的优势也无外乎“他人的轻视”——他可以做些不那么常规的事情,或者说些古怪的话。只要好好混合真相和谎言,不会有太多医生有研究疯话的兴趣。

  要利用这个优势,要么情报源在某个“精神不太正常”的人才会触及的地点,要么情报源本身就是个病人。这样想来,他的靶子倒相当明显。

  阮闲给自己倒了杯冰水,小口呷着。

  ……确定了可能的目的,自己总不会蠢到干等记忆恢复,那样效率太低。他仅剩的常识性记忆中肯定有相应的线索。比如丰富的知识、末日信息,或者自己的名字。

  预防收容所不会把所有数据简单存在云端。如果从简单的方面下手,他可以去离本地档案存储器最近的地方,利用距离优势,悄悄进行硬破解。先把这里每个人的资料都看一遍,就情报收集的角度看来还是有必要的。

  阮闲摩挲着腕环,迅速确定午睡后的小活动。他可以先在这里逛逛,彻底弄清建筑结构……

  一个穿着医疗制服的治疗师走入房间,端着一小碗切碎的蜂蜜水果。那人身材高挑结实,和宫思忆的相貌水平属于一个大类,甚至要更出色点,有种近乎虚幻的英俊——微长的柔软黑发垂在脸侧,眼睛是非常漂亮的香槟金。他的气质十分柔和,像是吸饱阳光的干净棉花,或者带有肥皂清香的柔软手帕。

  “阮先生。”他轻声招呼,把水果碗放在床头柜上,上下打量着阮闲。“您忘了拿您的餐后水果。”

  虽然做得很隐蔽,阮闲还是从对方目光里发现了点奇特的情绪。和宫思忆一样,这个人也在用疏离感极强的观察方式观察自己,只不过混了点别的情绪。一点热切、好奇和莫名其妙的纯粹。

  如果说是刚来不久的新人,热切和好奇倒还说得过去,那种带有非人感的纯粹却怎么看都不正常。阮闲望了几秒那双带有莫名熟悉感的金眼睛,几乎可以肯定,自己和面前这人应该有几分渊源。

  不知道是敌是友,阮闲想,几秒后又笑起来——不管是敌是友,横竖如今的自己都不能去信任,从结果看来没有差异。既然人家已经到了这里,如果真有敌意,凭自己的身体状况大概率躲不过去。

  不如放开手脚试探一下。

  阮闲站起身,给了对方一个大大的拥抱。他轻轻将那人的头往下压了压,嘴唇贴上对方耳廓。

  “这里的监控没有死角,小心点。”他几乎不动嘴唇,用气声吹出这句话。

  接下来就是观察的时间了。

  果不其然,对方的身体微微一僵,却没有表现出太多反感或者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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