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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52)(2 / 2)


  是!

  杨兼遥遥的看着,吴明彻虽然跑了,但是只跑了吴明彻一个,吴明彻的船只和辎重,还有他的士兵全都被俘虏了起来,今日收获也算不错,而且旗开得胜,为大隋立威。陈人第一场战役就输了,还是他们最熟悉的水战,想必之后士气必然低落,再打下去,也容易不少。

  权琢玠等人回到大船上,主动跪下来请罪,权琢玠拱手说:卑将没能完成军令,还请天子责罚。

  杨兼笑了笑,说:镇军将军这一仗打得,很是酣畅淋漓,而且没有损兵折将,反而还给朕俘虏了这么多陈人,缴收了这么多辎重,何罪之有?

  可权琢玠没能抓住吴明彻,就差那么一点点,简直如鲠在喉,不能释怀。

  杨兼轻笑一声,抬起手来点了点自己的面颊,说:镇军将军,你的面具方才掉在水里了。

  权琢玠一愣,眨了眨眼目,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连忙抬起手来摸了摸,这一摸之下才发现,天子并未开顽笑,自己的面具真的掉在水里了,应该是方才撞击所致,因着方才事态紧急,权琢玠根本没发现,现在脸上光秃秃的,甚么遮挡也没有。

  权琢玠的脸面从坚毅慢慢变色,好像褪色一样,方才还冷峻锐利的眼神,一点点变成了可怜而无害的小猫眼神,一瞬间打回原形,慌张的说:面面具掉、掉水里了这不见了,怎么捞上来?

  怎么可能捞的上来,早就被大水冲走了,杨兼看到权琢玠的反差萌似乎觉得很有趣,笑眯眯的说:无妨,朕再让人给镇军将军打造一副猛虎面具便是了。

  谢谢天子恩典。

  杨广:猛虎?父皇又在戏弄人了。

  就在众人说话的时候,那条金色大船上的陈人已经被押解了下来,令人震惊的是,整条金色的大船,只有一个陈人,从头到尾,只有一个人,还是一个穿着陈人低阶士兵的年轻小兵。

  那陈人士兵被五花大绑,推搡着往前来,站在杨兼面前,一点子也不害怕,反而了露出不屑的目光,甚至还冷笑了一声。

  此子大抵二十岁左右,十分年轻,身材高大挺拔,透露着一股子硬朗的气息,眼神血性的很,好像初生的小牛犊,根本无所畏惧。

  杨兼上下打量了两眼,笑着说:这眼神倒是有趣儿的紧,单枪匹马冲锋陷阵,也是有趣儿的紧,看来你是个有趣儿的人。你叫甚么名字?

  年轻的小兵冷笑一声,声如洪钟,昂着脖颈说:狗贼问我的名字,你配么?

  站在身后护卫的老二杨整立刻怒了,上前一步,怒目而视说:胆敢无礼!?

  小包子杨广听到那年轻小兵如此猖狂,幽幽的冷笑一声,负手踱步,像是小大人儿一样,说:郢州刺史程灵洗的儿子,程文季,少有英勇之名,无所畏惧,因此美称程虎,是也不是?

  年轻小兵吃了一惊,诧异的看着个头矮矮的,脸蛋圆溜溜的小包子杨广。

  无错,他就是郢州刺史的儿子,程文季并不是甚么小兵,也是个将军,他听说吴明彻被困的事情,便换上了小兵的衣裳,亲自架着金翅船冲锋陷阵,想要营救吴明彻。

  因为程文季知道,自己这趟去冲锋陷阵,很可能有去无回,所以他不想拖累旁人,干脆伪装成了小兵,也免得被敌军盘问,哪知道最后还是被发现了。

  而且还是被一个小娃娃发现了!

  杨广可是经历过一辈子的人,他一眼就认出了程文季。程文季这个人勇猛有余,十足难缠,乃是郢州刺史的儿子,一直跟随着吴明彻冲锋陷阵,也是一把好手,所以杨广有所印象。

  杨广负着手,一脸老成的模样,说:连孤这个小娃娃都知道你是谁,你以为父皇不识得你是谁么?只不过与你客套两句,还当了真。

  杨兼此时挺直了腰杆儿,无错,要装作朕早就知道的模样,儿子真是给当爹的长脸。

  杨兼脸不红心不跳,一点子没有羞愧,说:正是,朕刚才不过客套两句,毕竟初次见面儿,即使程少郎主已经变成了阶下囚和俘虏,朕该有的礼节,也不能少不是么?

  你!程文季听他强调阶下囚和俘虏两个词眼,气得两眼差点喷火,恶狠狠的瞪着杨兼。

  杨兼笑着说:程少郎主主动前来做客,稀客稀客啊,那就带走罢?

  第一场水战大获全胜,他们虽然没能俘虏吴明彻,但是俘虏了郢州刺史的儿子,也算是不小的收获了。

  众人下了战船,在岸上扎起营帐,准备休整之后,继续进军,往夏口与安平王萧岩汇合,直接顺着长江,打到南陈的老窝去!

  营地建起来,杨兼派头很足,负着手走进天子营地,小包子杨广跟在后面,进了营地之后,杨兼立刻卸去了天子的派头,笑着说:来,我儿,给父父科普一下程文季这个小老虎。

  杨广无奈的走过去,科普这个词儿,他从杨兼那里早就学会了,不只是科普,还有甚么安利包子之类的新鲜词儿,因此杨广也不会听不懂。

  杨广说:程文季这个人,倒是有点子本事,他的父亲乃是郢州刺史,管理郢州,咱们这趟出兵,迟早会和郢州刺史对起来。

  此次出兵,不只是水战,当然还会有陆战,郢州好像是一道关卡,横在他们面前。

  程文季的老爹程灵洗,也是南陈大将,都是难缠的类型。

  上辈子北周出兵,败的可谓是一塌糊涂,宇文直的水军大败之后,郢州刺史程灵洗也趁机出兵,于是北周不只是水军落败,就连陆军也被打得七零八落。

  杨兼摸着下巴说:看来想要打到陈人的老窝建康去,郢州也必须拿下。

  杨广点头,小脸蛋直颤悠,说:是了,无错。

  杨兼轻笑一声,说:父父倒是有了一个法子。

  是甚么杨广自动吞了缺德两个字,又说:法子?

  杨兼笑的何其奸诈,说:儿子,如今程小虎落在咱们手里头,这不正是一个好机会么?

  程小虎?杨广抬起小肉手,揉了揉自己的额角。

  杨兼说:程小虎为了救吴明彻,抱着必死的决心,如今他成为了俘虏,陈人必然以为程小虎死定了,如果这个时候,程小虎全须全影儿的回到了郢州,咱们再散播郢州刺史偷偷收受隋人贿赂的消息出去,你说,陈人会不会窝里反?

  不得不说,真是个缺德的法子。

  郢州刺史乃是拦在陈人建康面前的关卡,至关重要,就是因为太重要了,绝对不能有所闪失,所以这消息一放出去,不管是真是假,陈人都会留心,不是替换郢州刺史,就是派遣其他兵马来驻守郢州,以确保万无一失,毕竟谁也不敢拿这个开顽笑。

  而忠心耿耿的郢州刺史无端端被怀疑,被雪藏,难免心中不痛快,这离心之策也就奏效了。

  对于杨兼来说,打仗不只是流血牺牲,如果能用计策取胜,以最小的代价取得胜利,那才是最好的。

  杨广挑眉说:可是程文季此人,看起来油盐不进,父皇怎么才能放了他,而且不让程文季起疑心呢?

  如果单纯放走程文季,肯定会引起程文季的疑心,程文季虽然骁勇,但也不算是傻,绝对不可能中计,他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的,说不定还会来个自我了断。

  杨兼笑了笑,说:儿子说的极对,因此我们便需要一个人扮演恶人。

  恶人

  而且这个人选,杨兼已经决定好了,他将杨广抱起来,放在膝盖上,说:儿子,你想想看,权景宣打了败仗,被自己的侄儿抢去了风头,倘或朕再大力的褒奖权琢玠,再大力的贬低权景宣,权景宣碍于长辈和前辈的面子,怀恨在心,想要报复,于是偷偷放走郢州刺史的儿子程文季,这种情节是不是合情合理,一点子也不突兀呢?

  杨广眼皮一跳,说:权老将军?

  杨兼慈眉善目的又说:权老将军好歹是阅历丰富的老将了,让他来演这个恶人,应该可以骗过程小虎这个初生牛犊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