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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千钧颔首,他已去寻你了。

  顾雪岭闻言,双眼倏然亮起来,急忙跟程千钧告辞就要走,可刚跑出没几步,又乐颠颠跑了回来,睁着一双亮晶晶的漆黑眸子看程千钧。

  程师叔,五年前,师父出事时,你一曾经说过要去找我师父。顾雪岭紧张又期待,揪紧了衣袖问:这些年来,你一可有过他的踪迹?

  你一,没见到他?程千钧素来平静的面上似乎有过一瞬的错愕,也不知是否是顾雪岭看错了。

  顾雪岭心底着急,也来不及去思考没见到和没找到有什么一区别,只问:师叔见过我师父了?

  程千钧错开他那双满载着真诚与希冀的黑眸,不着痕迹朝身后铺了一地金叶的院落看了一眼,斟酌须臾,才道:他没事,会回玄天宗的。

  顾雪岭很失望,但脸上的失望很快被强撑的笑容掩去。

  好,承师叔吉言。

  程千钧点点头,略不自在地撇开视线。顾雪岭心不在焉,故而一没有留意,虽然没找到师父很失望,可他还得赶回去见宣陵,很快便走了。

  程千钧目送顾雪岭离开,直到人走远,没入前殿房舍完全不见后,察觉到背后落下一道视线,他回身望去,便见到站在院门前的白衣人。对上那一双充斥着不舍与犹豫的眼眸,程千钧眉头紧了紧,抬步朝他走近。

  顾雪岭回到偏殿住处时,宣陵正在对面房间门前同陆微说话,甫一踏入院中,那白衣俊美意气风发的青年便见到了他,且移不开眼睛了。

  师兄。宣陵快步走来,明透的琥珀眸中仅剩下一人。

  白衣蹁跹,白白净净的一张脸无比清晰印在眼中,不管什么一情人眼里出西施,宣陵始终以为,顾雪岭是他这两辈子里见过最好看的人。

  顾雪岭也遏制不住嘴角扬起,急匆匆跑到宣陵面前。

  只不过见陆微还在,顾雪岭跑到宣陵面前便顿住,想要含蓄一些,可忍了须臾还是忍不住,索性不管,牵住宣陵的手带他回自己房间。

  宣儿跟我来。

  宣陵自然地将顾雪岭的手握进手心,完全无视了边上的陆微。

  直到对面的房门开了又关,视线被完全阻隔在外,陆微无语凝噎,无奈摇头关上房门出门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捉虫_(:)_

  第一百二十八章

  宣陵出关, 也就是说他一们也是时候该离开虚仪天了。

  而这大半月的一闭关,宣陵已将修为稳固在化神初期。

  诚然,顾雪岭只要他一平安就好。师兄弟说了会儿话, 就决定明日就回天道阁,陆微早已自觉去找程千钧告辞,顾雪岭则跟宣陵收拾东西。

  其实他一也没有什么东西要带走, 不过一就是多了一本棋谱。顾雪岭犹豫许久,不知要不要给那位住在后殿的一师兄回礼。可想起那位师兄实在是太冷淡了,顾雪岭便放弃了这个想法。

  翌日一大早,三人就准备离开。程千钧竟送他一们到沧澜殿外,他一本就话少,送几人出了门, 很快就无话可说, 只看着顾雪岭欲言又止。

  顾雪岭问:师叔可还有话吩咐?

  程千钧没有说话,但清冷眼眸一转,示意顾雪岭往身后看。

  顾雪岭眉梢挑起, 不明所以地看向沧澜殿内,见到正殿檐下廊柱前很快掠过一一道颇为熟悉白影, 可惜日光还是将他一的一影子打在了月台上。

  顾雪岭很快猜到那人是谁, 跟宣陵说了句等等, 笑着朝正殿檐下跑去,揪出藏在廊柱后的人。还真的一是你!师兄,你是来送我的一吗?

  白衣人使劲挣开他一的一手一,抬手遮住斗篷下被兜帽遮掩的一脸。

  顾雪岭顿感好笑,知道这个古怪的师兄不喜欢露面,就由他去了。他一在储物戒中取出一个一尺长半尺宽的一红木雕花匣子,递到白衣人面前。我昨日就在想要不要给你回礼, 又怕打扰到你,既然你都出来送我了,我就将这礼物送给你,谢谢你的一棋谱。

  那白衣人还空着一只手,不管他要不要收下,顾雪岭都已将匣子塞进一他一怀里一,白衣师兄顿了顿,只得抱住那匣子,略一迟疑道:这是何物?

  他一的一声音被刻意的压得低沉,但总透露出几分熟悉,让顾雪岭听了便觉他一与师父像。但师父定然不会对他这样冷淡,他一也相信程千钧。

  是我为师父挑的一棋子。顾雪岭小声地说:我只告诉你一个人,你不要说出去。如果师父知道我把要给他一的一礼物送了你,他一会吃味的。

  白衣师兄抱住匣子半晌无言。

  怕他一多想,心里一负担不肯收下棋子,顾雪岭忙又解释道:我看师兄你也是个懂棋之人,东西给了你也不算是浪费。至于师父那里,我还给他一准备了很多礼物,不差这一个。

  很多?

  白衣师兄垂首看着怀里一的一匣子,声音忽然放得很轻。

  顾雪岭点头,见宣陵似乎因为等得久,已皱起眉头看过一来,便长话短说,师兄,不知道你怎么称呼,但住在沧澜殿这半个月里一,还要多谢你每日送来的灵茶,也多谢你的一照顾,我要走了,只盼我们后会有期。

  那白衣师兄没有说话,但脑袋轻轻点了下,顾雪岭这才满意,转身朝宣陵跑过一去。这时再看程千钧,见他一果然已没有什么要吩咐的一了,顾雪岭便朝宣陵和陆微道:我们走吧。

  三人跟程千钧告辞后,朝山门走去。

  走了十来步,顾雪岭回首看了一眼。那位白衣师兄已走出廊柱后,抱着红木匣子站在十数层石阶上看他一,一张脸被兜帽遮得严严实实,只露出瘦得削尖的一下颌,透着一缕苍白。

  顾雪岭朝他一笑着挥挥手。心底却忽然有些不舍,总觉得这个人就像他师父,他一舍不得跟他一分开。

  怎么了?宣陵终于发问。从刚才顾雪岭跑回去找那个古怪的白衣人时,他一就觉得顾雪岭对那个人格外好,好得有些奇怪,也叫他不适。

  于是顾雪岭回过一头,就见到宣陵面色有些不虞。他一怔愣了下,茫然摇头,道:没事。那位师兄这半月来挺照顾我的一,我跟他一道别。

  宣陵觉得师兄就是在敷衍他一。

  顾雪岭只好收回心神,岔开话题问他,宣儿,说来也奇怪,自从你闭关之后,足有半个月小黑龙都没有再出现过一,它是不是病了?

  没有。宣陵也很困惑,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不过一师兄放心,我传信问问父亲,他一也许会知道。

  自从闭关出来,宣陵就感应不到玲珑宝镜了。顾雪岭自然也不知道不仅仅是宣陵闭关这半个月,往后也会有很长一段时间见不到小黑龙。

  这时顾雪岭听了这话不免有些失望,也有些担心。

  我怕前辈嫌我多事,也许是我不小心弄坏了宝镜吧。

  不会。宣陵握住顾雪岭的一手一,安慰道:有我在呢,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