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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2 / 2)

  长安买了一个玻璃药瓶,装了一小瓶没有散尽的骨灰带走。

  长安不知道这是不是成全,也许是违逆了她的遗愿,可她还是想,如果有朝一日可以找到长治,总归是想二人团聚。

  命运是一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残酷之手,只是轻轻捻动,人们的命运就南辕北辙,分崩离析。

  没有人相爱是为了分离,可还是有这样那样的理由让相爱的人分离。

  再怎么无奈,再怎么不甘,面对命运这样的安排,都只能接受而已。

  人就是这样渺小。

  ……

  回程的路上比来时更安静,明明所有的钱一分不剩全部追回,明明所有的一切都往最好的方向走了,大家的心情却无比沉重。

  回了柴河,几天的舟车劳顿让大家都默契地回了房间休息,饭都没吃。

  骆十佳一回房倒头就睡,沈巡过了很久才回来。

  沈巡开门进来的时候,骆十佳并没有睡着,只是睁着眼睛盯着前方没有动。

  沈巡将手上拎着的东西放在桌上,一阵窸窣的声音。他脱了外套和鞋子,轻手轻脚地放在一旁的椅子上,然后走到床边坐下,床的一侧因为他的重量下陷,骆十佳能感觉到身体轻微往下陷的方向倾倒。

  沈巡的手温柔地落在骆十佳的额头发鬓之处,长指正温柔理着骆十佳的额发,一下一下,缱绻至极。

  “给他们送吃的了?”骆十佳眨了眨眼,淡淡问道。

  “嗯。”沈巡知她没睡,关切地问:“你的也买了,饿不饿?要不要起来吃点?”

  骆十佳翻了个身,与沈巡面对面,眼神有些悲伤。

  不等沈巡说什么,她往沈巡怀里钻了钻,抱住了沈巡的紧实腰身。

  她的脸贴着沈巡的腹部,不一会儿,沈巡的t恤下摆就被一阵温热浸湿。

  “人和人的缘分其实很浅很浅。”骆十佳的声音哽咽:“当初我们分开的时候,我就知道的。”

  “我害怕我们有一天也会有这样的死结,害怕我们有一天也会这样分开,害怕我们也会有死都没有解开的误会。沈巡,我真的好害怕。”

  “……”

  骆十佳的感同身受又何尝不是沈巡的?人生这条路有那么多那么多不可预知的事,走了那么远,从青葱的少年到将近而立之年的男人,他太明白命运的不可抗性。

  粗粝的手将骆十佳从被子里捞了出来,紧紧搂进怀里。

  她眼中的湿泪被他一一吻去,良久良久,他似是下定了极大的决心,说出了这一辈子最不肯定、却又最肯定的一句话,以无比郑重其事的口吻。

  “十佳,我们结婚吧。”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六章

  越临近过年,矿井事故的遇难者家属就越是暴躁,沈巡在与他们沟通的时候也陷入了难题。虽难度大,但沈巡也在尽力理解他们。原本一年到头也就春节求个团圆,这事故出了,家属有情绪可以理解,作为责任方,他们一直在试图安抚。

  关于这类事故赔偿谈判,骆十佳远比沈巡有经验,她出面谈妥了不少家庭,为沈巡解决了不少难题。矿井里出事的人大多是中平村的村民,少数来自附近村子。自拿到了钱,他们几个都没闲过,一直都在几处奔波。

  经过不懈努力,解决了大部分家属,在赔偿协议签订以后,他们给遇难矿工家属打去了赔偿款。还有少部分家属因为家族较大,闹事能力强,在赔偿金上喊出天价,他们实在不能让步,就一直拖了下来,只能通过反复谈判来试图解决问题。

  大约是最近都太累了,骆十佳每天回旅馆都是沾床就要睡,衣服都没换,趴在床上就开始意识飘忽。

  沈巡回来,看见骆十佳呈大字状趴在床上,心底一动。她的辛苦沈巡都看在眼里,说不心疼是不可能的。虽说不希望她这么抛头露面辛苦奔波,但也明白她是想要帮他。这一路走来这样不易,他不忍再说拒绝的话伤她的心。

  坐在床边替骆十佳脱外套和鞋子,拿着外套刚要去挂起来,骆十佳的手机就从口袋里掉了出来。沈巡低头一看,她手机屏幕居然裂了。

  沈巡疑心她出了什么意外,推了推她:“出什么事了?你手机怎么碎屏了?”

  骆十佳累得不行,勉强睁眼看了沈巡一眼,傻傻一笑:“为了和你用情侣机。”

  沈巡皱眉,将她拉了起来:“说实话,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骆十佳撇了撇嘴,知道沈巡是认了真,拿过手机,解释道:“今天去谈判,有个家属有点激动,给我摔了。”骆十佳见沈巡还在皱眉,伸手捻了捻他的眉心:“别担心,修个手机屏不贵的,两三百就能搞定。”

  “我不是说这个。”沈巡严肃地说:“下次我不在,你不准单独去见这些家属。今天能摔你手机,明天就能动你人。”

  骆十佳知道他又要开始唠叨,赶紧拂开他的手,又躺会床里,哈欠连天:“行了,人家动了我有什么好处,还得赔钱,得不偿失啊。别老担心,我这不是好好在你面前么?我要睡觉了,困得不行了。”

  ……

  骆十佳是被手机的震动声吵醒的。迷迷糊糊地一阵乱抓才摸到了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手指划过蛛网一样的手机屏幕,也没看清楚来电就接通了。

  “你怎么回事?”骆十佳还没清醒过来,手机那端已经传来不依不饶的质问。

  骆十佳也有几分起床气,撇了撇嘴:“什么怎么回事?”

  骆十佳的声音一出,电话那头的人也安静了。许久,电话那端的人试探性地问了一句:“骆律师?”

  “嗯?”骆十佳从耳朵旁拿开了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的名字——“周思媛”。近来都没接到过周思媛的电话,一心一意和沈巡在一起,骆十佳都快忘了这么一号人了。骆十佳手心攥了攥,心里生出了几分微妙。

  “周小姐,我正在休假,你的案子,等我回深城再和你谈。”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沉默,过了一会儿,骆十佳听见周思媛说:“骆律师,你怎么会接了沈巡的电话?你和沈巡,是什么关系?”

  周思媛的话像一块冰丢入骆十佳的衣服,让骆十佳脊椎骨都发凉了。她这才注意到,床头柜上还有一个手机,虽然两个手机都是现在年轻人用的最多的智能机,虽然都碎了屏,但碎裂的程度不一样,纵横交错的形状也不一样。她半梦半醒的,接的是沈巡的电话。沈巡和她一样,给周思媛备注的是全名,让她一下子没发觉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