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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节(2 / 2)


  季迎柳忙拎起一缕甘草看了看,是上好的药材。

  隔壁王大夫抠唆,小心眼,不将这批药材高价卖给她都不错了,怎么会赔本卖给她们药材?

  她狐疑的看爹娘:“有这么好的事?”

  她爹立马笑道:“我受到这药材也是不敢相信,直到药材王大夫令人把药材拉过来,才相信这是真的。”

  许是王大夫人至将走,偶尔善心大发了一次,便叫她爹娘瞎猫碰上死耗子逮到了,药店里有了这批药材,就能继续经营下去,季迎柳深深吐出一口浊气,正要弯腰将药材收起来,忽顿下动作,狐疑的问她爹:“咱们家不是没有银子了吗?买药材的钱是哪来的?”

  “我在路上捡的。”陆果拿着一把菜刀从厨屋出来,她弯腰将甘草拿出来一捆,放在院中石桌上剁成几段,手下不停,答话道:“也是奇了怪了,我从小到大出门连一个铜板都没捡到过,昨日刚到药店门口,就让我捡了几个碎银,我问了许久的人,门口那些街坊邻居都说不是他们掉的钱,我便把银子拿了回来,想着既然暂时没人要,咱们现在手头也急,就先用着贴补家用,等失主找上门了,咱们再想办法还给失主银子,不成想,这银子没贴补半分家用反而帮了咱们大忙买了药材。”

  陆果说着,仰头看季迎柳,笑道:“这下我们总算不用为眼前的生计发愁了。”

  这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只两日家里又是捡钱,又是有人低价卖药材的!季迎柳心头忽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你在哪捡的银子?”

  “就在官府专门招待官员的驿站门口。”

  这弘县只有一处招待官员的驿站,正是她昨晚住的地方,季迎柳心头战栗,仿似一下子捕捉到了真~相,忙提起了从进门起到现在一直忽略的问题,忙装作轻松的坐在石桌前,笑道:“真想不到我在外东奔西跑一夜没回家,今日一早家里便进来个财神。”

  “对了,我还忘了问你,你昨天不是托人隔壁街的书生带话回来,说连夜去隔壁镇上刘员外家给他的小女儿看病,晚上不回来住了,那王小姐的病看好了吗?”她娘诧异的连看她好几眼。

  季迎柳到现在却是全明白了。

  昨夜她在沈砀哪儿过夜,除了他给她送钱,找借口还能有谁这么帮她!

  回忆起她临走时,沈砀说的让她回去考虑考虑。

  她心头突突乱跳,“蹭”的一下从是桌前起身,笑着对爹娘道:“不提这个,我竟忘了我东西竟落到王小姐拿了,我现在就去拿!”

  不待众人反应,季迎柳立马夺门而出。

  然刚走出家门口的小巷,便远远看到沈砀的马车停到道路正中央。

  她一怔,段昭已从车厢中跳出来,扇着身子快步走到她跟前,如老母亲慈爱的看着她,催促道:“赶紧去吧,侯爷等你多时了。”

  季迎柳心头突突乱跳,不想去碰触那个真~相,可她父母和陆果.....

  遂一咬牙登上了马车。

  马车辚辚而行,街道两旁小贩的吆喝声传入车厢内,季迎柳心头不但没变的平缓,反而越跳也快,她飞快的看坐与对面的沈砀一眼,双手发颤,喉咙发紧的低问:“你为何要帮我?”

  阳光透过车窗刺在他英俊的脸庞上,他忽冷笑一声,举起桌案上泥壶帮她到了一盏茶,递给她,挑眉反问:”你认为我是再帮你?可我从来不做赔本的买卖。”

  “那你以为我为何会帮你?”

  季迎柳一下子攥紧衣袖,心头那个真~相忽忽逼近,竟变得不知所措。

  她仓惶抬头,沈砀脸上那双黑眸正一瞬不瞬盯着她,眸底的势在必得一览无余。

  她早该料到的,他这么恼她,不可能对她心慈手段的,而他却反常的帮助她和她家人,甚至帮她隐瞒自己昨晚的行踪,便是在向她展示他的能力——他只消动动手指头,便可轻而易举的拿捏她的命门,令她逃无可逃,而她从头到尾连反抗的余地都没。

  而她半年前好不容易从大淮逃到弘县,为的便是避免噩梦中性情大变的沈砀对她的圈禁,如今她到了哪一天了吗?

  思及此,季迎柳喉头发胀发酸,竟一时梗住。

  心头却并无猜到真~相的惊惧害怕,怅然若失,反而是如释重负,霍然开朗,历了药材丢失,县官不审理她的案子,刘辅亦强迫她,她中了药不受控的强睡了沈砀一系列不可控制的事,终于明了,只要她说人还活着,便不可能一辈子这么躲下去,过常人平平淡淡的日子。

  她朝上天偷来的这半年悠闲光阴,与她而言,已然足够。

  许久,她才逼~迫自己冷静下来,垂下头轻声问:“你想要我做什么?”

  沈砀轻笑一声,英俊的面容破天荒的露出这些天第一个笑容,他俯身过来将她紧紧搂入怀里,用唇轻吻她额头,声音低哑:“三年,你陪我三年,三年后你若想离开我,我不会再拦你。”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亲儿子要带着女儿回家了。

  第47章

  三年, 便是他能给予她最大的期限。

  季迎柳知自己没和他讨价还价的资格,而且沈砀之前还帮她好多次,她不是个不知好歹的人, 情与谊她分的清楚,再说, 他说的三年总比她噩梦中的沈砀圈禁一辈子好太多, 于是,她几乎是不曾犹豫的答应下来:“好。”

  沈砀挑高一边眉, 似是诧异。

  季迎柳缓缓松了紧攥着衣袖的手, 心跳变得平缓,认真的盯着他:“但我也有个条件。”

  自从侯府被她领着抄家后, 沈砀便察觉她并非如之前假装的懵懂单纯, 反而人很聪明, 甚至比他想象中聪明, 她善良, 无畏,甚至可以在逆境中抓着身边一切可利用的人和事,翻盘做出最有利自己的选择。狡猾, 隐忍, 识时务的令他惊喜, 又令他恨。

  若非昨夜她意识混沌后一直唤他名讳, 他或许永窥不到她冷漠外壳下对他的心意。顿时藏掖在胸腹间这几个月对她的怒意,怨恨竟一瞬消散。

  她对他应当是有几分真心, 只不过这几分真心和她在意的人和事比起来便什么都不是了。

  而他却贪心的想要她的全部, 沈砀也不愿逼她太紧,挑唇:“我刚才的话还没说完。”

  季迎柳一怔,警惕的盯着他。

  沈砀依依不舍的直起身子, 强制性的将她的头按在自己的胸口上,低哑不容置疑的嗓音从她头顶蔓下来:“这三年内,我要你和我做一对恩爱夫妻。”

  季迎柳原想着陪他三年便可获得自由,不防他还来这招,大惊,忙要从他怀里挣扎出来拒绝,沈砀立马道:“你放心,这三年内若你不愿再和我行昨夜之事,我不会强迫你,甚至你若不愿和我睡一间房,人后我还可以和你分房而居。”

  “你没在骗我?”季迎柳只觉今日沈砀不仅人好说话,连对她态度都好上好几个度,狐疑的瞥他一眼,怎么都不信呢。可依旧因窃喜不可置信而眸子微微一亮,身子也停止了挣扎。

  沈砀眼神一暗,微微磨着后槽牙:“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他话锋一转:“但是在人前,你还是我的妻,不能做出格的事。”

  不能做出格的事,不就是在人前爱他,敬他,给予他“夫君”应有的尊荣吗?季迎柳不知怎的忽松口气,这已是她能从沈砀那要来的最好的条件了,她点头:“我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