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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国公主登基了第90节(1 / 2)





  “但还是很感谢你。”昭昧说:“不只是你答应了我,还有那一次你为了救河图,和我说的话。”

  她本来不看好她们,总觉得她们习惯忍受,或许反将这苦难视为功勋,沉迷其中。

  是李素节坚持伸出援手,将她们从污淖中拉出,甚至,为了劝服她,给出那个她不能拒绝的理由。

  ——我可以救她们,但是,为什么?

  ——你不是没有根柢吗?那就让她们成为你的战士。

  现在,她们成为了她的战士。但她们并不知晓,或许将永不知晓,是李素节成全了她们。

  但昭昧知道。

  她说得这样认真,李素节有些不自在,说:“你我之间,何必言谢。”

  昭昧盯着她,说:“素节姊姊,你脸红了啊。”

  李素节的脸更红了,飞她一眼,嗔道:“说正事。”

  昭昧不再玩笑,说:“我打算为她们开饷。”

  李素节面色微沉:“钱是个大问题。”

  昭昧说:“钱一直是个大问题。”

  她们根本没有生计来源,能够支撑两年,半因女兵自耕自织,半因曲准时常供奉。可从前士兵们基础薄弱,自耕自织尚算劳作,可现在效用已经不大,她们需要更多时间锻炼,无形中又增添一笔负担。

  她得想办法养兵。

  昭昧因为和士兵的新关系而产生新的烦恼,旁人却不知晓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昭昧前往军营是明眼人都知道的,为此,曲准还分出人手去盯梢。可盯梢的士兵回来后,却说不出什么,只解释道:“她们的士兵人少,互相还认识,不太好混进去。”

  曲准瞧不出情绪,旁边幕僚只好开口:“没混进去,也该看到、听到些什么吧?”

  士兵忙道:“里面应该是在开会,所有人都在校场,公主和她们说了些什么,好几十个人走到前面去领了什么东西,不知道公主又说了什么,过了一阵子,她们又全部回到队伍里面。再之后,人就散了。”

  幕僚皱起眉毛,说:“我听说,公主和她们有个脱籍的约定,这次想必是为了这件事。这么一来,那些走到前面的,大概是能够脱籍的了。但是,她们又走回去了……之后呢,军营里有什么人彻夜不归吗?”

  士兵摇头:“之后她们就开始训练了,一日也没见有人出来。”

  幕僚不解:“那这人到底是走了还是没走?”

  曲准始终不发一言,手指轻扣扶手,不知道想些什么。

  “郎君。”幕僚道:“公主此行目的有待查清。但女兵的实力已经表现得很清楚,陆凌空的练兵之法确实有效,或许,我们该正式应用到军队当中。”

  “你觉得……”曲准沉思着,问他:“只是练兵之法的缘故吗?”

  幕僚似懂非懂:“您的意思是?”

  曲准没吱声。

  幕僚恍然:“您是打算把女兵……”

  曲准道:“去,和那个叫……”

  “河图。”幕僚说。

  “河图。和她谈谈,把女兵全部并入邢州兵。”曲准果决道:“一应编制按邢州兵配备,由河图担任仟长。佰长、什长、伍长之类,都交给她来提名。”

  幕僚道:“郎君,这是不是有些操之过急?毕竟只是一场战斗,还看不出什么,即便赢了,也可能是运气使然。是不是再等一等?”

  曲准笑了:“你以为我为的是什么?”

  不需要幕僚回答,那点笑意转瞬不见,曲准冷然道:“不管她们是真有本事,还是假有本事,都决不能再留在公主手中。”

  幕僚明白了。

  “去找河图谈,谈不成,”曲准意味深长道:“就由我来亲自来谈。”

  幕僚应声,又道:“江娘子那边已经安排妥当,您什么时候方便前往?”

  “现在。”曲准起身,往江流水所在院落走去。

  按照和陆凌空的约定,此战女兵得胜,江流水即将脱离囚禁,但曲准仍未放人,时至今日,她已在这小小院落中困居十数个月,即使不良于行,每日只见得四角天空也该十分影响心情,但她丝毫不受影响,每日品茶练刀,不像是质子,倒像是回家。

  曲准来到时,她正在看书,封面写着“山水经”三字。

  “江娘子想必已经听到消息,那些女兵立了不小的功劳。”曲准自然地在她面前落座。

  江流水眉眼不抬:“嗯。”

  曲准道:“却也犯了不小的错误。就为不懂山川地势,竟至于迷路。”

  江流水翻开下一页:“嗯。”

  遭到如此冷遇,曲准泰然自若,说:“江娘子看着《山水经》,也是想了解山川地势了?只可惜如今流传舆图,多有差错,平素读读倒也罢了,用来作战却要十分谨慎。”

  这回,江流水连“嗯”字也欠奉。

  “也是。”曲准笑起来:“江娘子能将这样实用的练兵之法记得一字不落,想必对山川地势也了如指掌。”

  翻页的手指停下。江流水头一次正眼看他,神情淡淡,看不出端倪:“曲刺史不妨直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