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那骇人的一慕猝不及防映入他眼底，惊得黎漾根本坐不住，身姿刷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摇着脑袋满是不敢置信自己都看到了什么。

*

“妈妈，妈妈，不要，你不要离开初初，不要离开初初...。”

一道细若蚊虫般的低喃声，猝不及防的在安静的病房内响起，絮絮叨叨的声响自然惊动仍在办公的陆湛南，他微不可察的皱下眉宇，深邃的视线从文件投递在病房的病床上。

视野内，午睡未醒的人儿在病床上睡得并不安稳，眼皮子下的眼珠子一直在乱转，苍白的唇瓣分分合合似乎是在说些什么，一双手臂牢牢的抓着手边的被子，看她的样子似乎是梦魇了。

“不要，不要，求求你们不要...，妈妈，妈妈...。”

病床上的小人儿嘴里仍旧念叨着什么，连同脑袋也跟着左右转动起来，只可惜她的低喃声太轻，导致陆湛南并不能听清她到底在说什么，但看情况她梦到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他浓眉微皱的放下手里的文件，直起伟岸的身姿便往病床边走，深邃的视线紧锁在她不安的面容上。

“妈妈，不要丢下初初，不要丢下初初一个人，初初不能没有你，妈妈...。”

慕予初面色痛苦的喊着妈妈，揪紧被子的手下意识的往空中扬，似乎是迫切的想要抓住什么，陆湛南见状，眉宇一沉，骨节分明的手伸到她手边又温柔的握住，薄唇一掀道。

“初初，你醒醒，醒醒。”

陆湛南试图把她从梦魇中唤醒。

“妈妈，你不要走...。”

被握住双手的慕予初猛地反手抓住陆湛南的手，牢牢的紧握在掌心，喊着妈妈两字猛地从睡梦中惊醒过来，眼皮也跟着睁开，入目是无边无际的黑暗时，出于本能她下意识的松开其中一只手，摸索着往墙壁上摸去。

看她的样子应该是想开灯。

这样的画面看的陆湛南褶皱的眉心越发紧皱，他握住她胡乱摸索的手，轻声细语的低语道。

“醒了？”

男人好听宛如大提琴尾音般的响声倏地从她头顶落下，还没彻底清醒过来的慕予初稍稍的愣怔了一下，人迷迷糊糊的张嘴询问道。

“湛南？”

“是我。”

男人的声音低沉清冽，听得慕予初心底特别的安心，但她还是下意识的询问道。

“湛南，是晚上了吗？你能不能帮我开下灯...。”

慕予初说着也没察觉到什么不同的地方，只觉得她这午觉睡了醒来脑子懵的是下午和晚上都分不清了，脑子也有点头昏脑涨分不出东南西北了。

她下意识的话蓦然让陆湛南沉了沉黑眸，看她这幅茫然无措的样子显然是把自己失明的事给忘了，他轻咳一声，尽量不吓到她道。

“医生说你的眼睛没那么快好，可能还需要点时间来恢复，你别急，会好的。”

被陆湛南这么一提醒，慕予初宛如当头棒喝般的清醒过来，恍然反应她的眼睛短暂失明了，会有一段时间看不见，也跟着反应过来她人还在医院住院呢。

还开什么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