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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午后的空间』(2 / 2)




但是。



「」



京突然停下脚步。



我在搞什么啊。



让她开始有这个想法的,是她握著杖的右手。



她的右手掌心在发热。



因为白天时一直拿著锄头挖土的关系,那里有著类似痛楚的握物灼热感。



用锄头挖土,栘入花盆中,把写上自动人偶名字的种子种下去。



她们的花盆现在应该正排放在白色建筑物南侧的屋檐下。



那些确实已经是与自己有关的事物了。



京思考著,现在就这样离开好吗?



像什么天真啦、骗小孩的事啦、小孩子的嬉闹之类的字汇,一一从出她脑中冒出来。



但是京把注意力转移到手中的痛楚。



我并不是什么都办不到的吧。



自动人偶们在得到名字之後,就很想被叫一次看看。为了完成自我系统中的注册这个动作,说是由可以信赖的对手来叫会比较好。



她们大概有六十人。昨晚记住的长相,和今天告知的名字是一致的。



然後初次得到名字的自动人偶堇向她发问,问她叫什么名字。



所以她重新回答了一次,说她叫做京。



京。这是父亲为她取的名字,有著聚集众人而来的意思。



京想著自己的名字,想著自动人偶们唤过的名字。



结果呢?



「我」



是在逃避自己的名字吗?



「」



判断在一瞬间就出来了。虽然思绪万千,不过一瞬间就把它们全部斩断。



她很擅长切割,也很擅长後悔、很擅长遗忘。



京停下的双腿向後转。皱著眉、咬紧牙关,想必脸正绷得很紧吧。而她自己也知道,那八成是为了隐藏住自己真心。



那代表了即使隐藏起来,但确实足有真心存在的。、



所以她这样想。



我要留下来。



「因为这里一定有我还没做完的事」



转过头去的她,准备向亚玻伦说些什么。对於要让自己离开这里的他,表达自己的意见,说服他同意让自己留下来。



但是京却看到了



「喂!」



直到不久前都还站在自己眼前的他,现在已经坐在地上。



像是陷入草中般坐在那里的他,彷佛没有呼吸了。



「笨蛋,你搞什么」



走过去的她改走为跑,抛下铁杖,赶到他身边。



怎么回事?



这里不是只会让机械弱化的概念空间境界边缘吗?



跑到亚玻伦身边的京,连忙在一旁坐下。仔细一看,他身上沁著汗,呼吸也很弱,脸色几近惨白。



看来先前觉得他脸色难看并不是错觉。



「混帐」



就在京这样咕哝的时候,她突然有种脚下好像变得失去著力点般的感觉。



啊?她往下一看,发现草地在晃动。



在那一瞬间,京看到了。她与亚玻伦所在的地点,是树林中一处接近断崖的地方。



然後地面塌掉般的崩解。往斜坡、往下方。



「!」



京掉了下去。







一问用木材构成的房间。



大小约两坪左右。墙边有著排放篮子的架子、体重计、冰箱。



冰箱侧面写著字,「田宫家私有物禁止改造」。



这里是田宫家的男用浴室更衣问。挂在架子上的时钟指著下午五点五十分。



位於时钟右边的墙壁上入口处的门开了,有个人影走了进来。



是新庄。



身穿制服,手上抱著蓝色浴衣的新庄沉吟了一下。



「呃」



四下打量确认没有其他人在以後,才打开通往浴室的毛玻璃门。



在潮湿温暖空气的另一头,有著贴上磁砖的浴室。冲洗的地方大约两坪左右,比较深的浴槽大小也差不多。在冲洗的地方可以看到四个水龙头与莲蓬头,所以平时应该是四个人四个人轮流洗的吧。



「这就是普遍性的家用浴室了吧?」



只知道UCAT员工用大型浴室、以及公用澡堂?水世向日葵」之类大型澡堂的新庄,不知道该如何界定这个田宫家的浴室空问才好。



不过还真没有想到会寄住到田宫先生的家里来。



原因是出在飞场家遭受破坏之故。



他们把自己宿舍的房间让给出云和飞场使用,出云他们的房间则让给美影与风见使用。虽然也曾经有过让飞场与美影同住一室的提议,但是因为上学期才刚结束,还有不少学生尚未回老家。所以在出云与佐山讨论过後



「知道一年级的小弟弟和金发女生进入像佐山这种又笨又出名的家伙房间里会出现什么样的传闻啊?」



「去你们这两个武斗派夫妻房间里才会被人以为是在开发新玩法蠢驴。」



因为他们两个的这番对话,所以就变成现在这样的分配了。



虽然美影显得无依无靠的模样教人不放心,不过在出云从塌掉的房子底下找到的东西中,挖出一本日记交给她後,她的表情看起来就稍微镇定了些。



把她的日记与自己的活页夹联想在一起,新庄得到一种近似於安心的感觉。



任何人都会有那样的东西吧。



新庄「嗯」了一声,关上浴室的玻璃门。已经确认过没有其他人在,不过为了谨慎起见,他还是再观察了一下洗衣篮,不过看不到有其他人的衣服。果然还是没有其他人在。



其他人现在正在厨房以孝司为中心,帮要换班的人准备晚餐。



他与佐山在途中先吃过一些,之後佐山应该是跑到客厅去看报纸了,但是後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佐山已经不见人影。



要安全的洗澡就只有趁现在,毕竟这里可是随时都张著佐山空间的地方。要尽量快点洗好澡出来,早睡早起以备明天的合宿。



他把手伸向门外,在外面的柱子上挂好「客人使用中」的牌子。



然後新庄默默地脱下衣服。衬衫、裤子、内裤、袜子,肌肤就这样暴露在空气中。



从衣服下现出的是切的身体。



新庄把毛巾拿在手上,轻轻抱在胸前往前走。打开门以後,那里是充满蒸气的空间。



「哇!」



和平时去的大澡堂不同,蒸气的密度很高。身上马上就冒出汗来。



窗外尚属黄昏,那是平时在大澡堂看不到的阳光。窗子是锁上的让他觉得安心,这样就不会有人挤在哪边偷看吧。为了谨慎起见,他还观察了浴室的角落,也找不到针孔摄影机。



整问浴室都由他一个人包了。



太棒了。因为想往身上泼热水,所以他弯下身子,把位於附近的水桶拉过来。



「嗯?」



拿起来的水桶很重,里面已经装了热水。



问题是理应没有其他人在这里,可是水桶中的水是温的。为什么会这样呢?新庄仔细地观察起来。



跟著他就看到水桶中飘浮著一个眼熟的东西。



是貘。



小小一只的小动物,两只前脚正搭在水桶边上练习踢水。



热水中的水花轻溅声让新庄皱起眉头。他环顾周遭,连天花板都不放过,可是



「饲主不在」



是只把貘留在这里自己玩吗?新庄这样想。不管怎样都好,佐山现在确实是不在这里。要是有时问去烦恼这种事,还不如



「快泡澡吧。」



他的声音用的是说服自己的语气。然後新庄拿起另一个水桶,身子探向浴槽。



往下面一看,与仰天躺在浴池底的佐山对上眼睛。



在热水下水蓝色磁砖上躺平的佐山注意到他,举起手打招呼。



新庄看得很清楚,佐山的嘴巴动了动,像是在说「嗨」还是什么的。过了一会儿以後



「呜、呜哇!!」



就像是在回应著他的叫声一样,佐山猛然起身破水而出。在带起蒸气与飞沫的同时,还用左手把头发梳向脑後。



「呼,新庄同学,你怎么了呢?怎么突然大叫?难道是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你这话去对著镜子说啦!」



佐山依言看向挂在浴槽旁边墙上的镜子。



看著镜子的他「唔」了一声皱起眉头。



「原来如此,是这么回事啊。」



在这句话莫名其妙的话声中,他把湿得垂下来的浏海整理好。然後对著镜子摆姿势,甚至还歪起脸确认自己的脸部造型。



「这样就和平时一样了吧。真想不到你对仪容方面还挺罗嗦的嘛,新庄同学。」



新庄「嗯」了一声点点头,挤出笑容。



「那个啊,佐山同学,我来告诉你我最近发现的新事实你有病!」



「这话也同样来得很突然呢。冷静下来,新庄同学,然後我们来解开误会吧。你有什么疑问吗?」



「为了保有正常神智,我本来是不太想问这个问题的你为什么要沉在浴池底下啊?」



佐山「啊啊」一声举起右手给他看,那里有著UCAT的手表。



「我从以前起就有在进行肺活量的训练啊距离最佳纪录还有一段时间呢。」



「从以前起就?」



「对,以前曾经和祖父比赛过。那个可恶的章鱼死老头说在数到一百以前不准出来就把我的头按下去害我差点死掉。後来我也曾经趁著他沉在水中的时候加清洁剂下去消毒,他在泡沫中暴跳如雷的模样就跟怪兽电影没两样话说现在都找不到像样的老人家了,但教人庆幸的是最近少了一个。」



「我想那是因为有个成长茁壮的继承人」



「哈哈哈以种姓制度来说,我的位阶已经达到远比他高上许多的阶级了,放心吧。」



这才是教人不能放心的吧,新庄这样想。而佐山对这样的他提出问题:



「你还有其他无法释怀的事吧?」



「呃那个啊,在更衣室并没有佐山同学的内衣之类的东西耶。」



「那就怪了,我有乖乖放在平时放的地方啊冰箱里面。」



「你平时都在搞什么东西呀」



「那上面写著田宫家私有物对吧?那是用来充当保险库的东西喔。以前放在厨房,钥匙曾经弄丢过一次,过了半年以後找到钥匙打开一看,里面的状况十分惊人。」



「钦,我好像有点可以了解了耶错就错在在佐山空间中对佐山同学要求常识的我。」



说著新庄转过身去。这个地方完了,今天没办法洗澡了,这阵子连冰箱都要小心。想到这里,他的笑容也变得无力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影映在浴室入口的玻璃门上。赤裸的肤色上裹著粉红色的毛巾



「呀呼~小切?辽子姊来帮你洗背罗~」



「咦?辽子姊?」



发出疑问词的新庄身体突然被一阵轻风环绕。



连「啊」一声都还来不及叫,新庄的身体就变成属於运的身体。



「!」



新庄倒抽一口气与入口处的门就要开启,在同一时间发生。



她连忙伸手按住毛玻璃的门,另一边的辽子则试图推动门。



「咦门坏了吗?」



「没、没有,不是那样!那、那个,佐山同学佐山同学,你稍微、那个!」



「怎么了呢?新庄同学,不就只是辽子来了而已吗?你不用那么激动。」



「你还叫我别激动,可、可是,不能被辽子姊看到我们这样啦!」



她大叫出来的这句话让辽子有了反应。



「小切?不能让我看到?难道你现在在跟少主做什么匪夷所思的事?」



天大的误会!



该怎么解释才好呢?不,解释了会越描越黑。



各式各样的理由在她脑中排列著优先顺序,一时问分不清先後。总之先开口找话说:



「咦?那个,不,不是那样,这个你!为什么你就只在一边看著而已啊,佐山同学!」



「新庄同学,我最近忽然有种想法,我是不是在自己没有自觉的情况下,对你做过什么失礼的事呢?」



「这、这种时候用不著反省那种事!所以说别看著,快、快过来!」



「啊~辽子姊也好想过去看~!!」



跟著辽子像猴子一样把门摇得喀啦喀啦作响。新庄「呜哇」叫著死命撑住。



「佐山同学!拜托你过来帮忙压一下!来帮我压住啦!」



(图083)



在听到佐山「嗯」一声之後,他的双手就用力压了过来。压在她的臀部上。



在泡过热水的温热手指紧密贴合嵌在自己臀部的触感中,佐山冷静的声音从她身後响起:



「新庄同学,我用力压住了不过接下来你到底想让我怎么做呢?虽然你叫我帮忙,不过在这种姿势下,能做的事毕竟还是有限」



「佐山同学,现在是无意识的时间了喔呃,呜哇!辽子姊住手啦!」



在她大叫过之後,从更衣室那边又传来新的脚步声,接著是打开门的声音。



「姊!你在男用浴室这边做什么啊!」



「嗯?那还用说吗?孝司,人家想帮小切洗背嘛~」



「我说姊啊,切同学是男生喔?而且是别人家的小孩喔?」



「你在说什么傻话啊~孝司,真爱要宝既然到我们家来,那就是我们家的小孩罗。」



「姊啊,你听仔细了。别人家有别人家的规炬,所以我们也得努力地与别人磨合才行。一下子就把我们的作法硬压到别人头上是不行的吧?要是一个弄不好,切同学可能就不会再来我们家了喔?」



「别怕。为了说服他,我也准备了防水摄影机。呃,啊!你干嘛抢走它啦!」



「我是为了不让姊姊作好犯科」



新庄听到辽子咕哝著在喉头发出「呜」的声音,但很快就转成开朗的声音。



「不过我跟你说喔,孝司。那个啊,以大前题来说呢,我跟小切应该是同类喔!」



意料之外的敏锐。



但是新庄的想法并没有传达到孝司那里,他发出吁了口气的声音。



「姊你知道常识这个字眼吗?」



「知道啊。别看姊姊这样,国语成绩可是拿过A的喔!」



「你是说考试的评分?虽然多嘴,不过我还是要再说一次,这里是男用浴室。身为秘书,不能容许企业的社长败坏风纪。」



「欸~你真是死脑筋耶,孝司。现在是下班的私人时问呢。」



「嗯、嗯。那我就以私人身分、以弟弟的身分说话罗姊,出去。」



「小气鬼!!你的意思是说少主和小切进男用浴室就没关系罗?」



「所以说少主和切同学都是男生啊,姊!虽然切同学给人的感觉是,让他在纽约布隆克斯区走个五公尺就会成为牺牲者!」



哇啊,我的评价居然是这样的,新庄不明就里地觉得可以接受。因为这话是比较正经的孝司说的,所以才有说服力吧。当她这样想的时候,从玻璃门另一边传来的力道已经消失了。



代之以传来的,是辽子逐渐远去的挣扎反抗声。



「啊,喂!孝司!你要让姊姊就穿这样出去吗!?因为爸妈去轻井泽猎熊避暑你就这样!我要狠狠的诅咒你~!!」



好惊人的对白啊。



新庄肩上的力气消失,挥开在後面把玩她臀部的手,拿起水桶。



「我说啊,佐山同学平时也都是这样的吗?」



「很热闹吧?」



完全涌不起反对意见的新庄叹了口气点点头。



在冲过水以後进入浴池,力气从全身抽离。



她吸了口气。



佐山往她旁边一坐。在身子彷似被热水渗入的感觉中,佐山坐在自己旁边的事,让她有种想要缩起身子的冲动。



为什么会这样呢?她仔细想了想,马上就想到答案。



这么一说



「那、那个啊,这还是头一次用运的身体和你一起进浴室呢」







新庄在热水中用手遮著身体,一旁的佐山苦笑起来。



「放心吧,我不会做出让你感到不舒服的事。」



是吗?虽然想要这样说,但新庄没有说出口。



他有时候确实是说话算话,所以



「嗯,我知道因为每次当我一反抗或是要哭出来的时候,你就会停手了。」



「是啊。在做著那种事情的过程中,已经过了差不多两个月了,你的身体现在怎么样了?」



新庄左右摆动著头回答他的问题。



在大概两个月前的某个傍晚,第一次公开自己身体的真相时,他们曾经做过约定。



那就是有空就让他确认自己的身体。但是就算那样做,她的生理期也还足没来,而且



「男生的生理反应也一样没有来」



话说出口,才感觉到这样的说法好像是在归咎於他一样,所以新庄想要掩饰过去。她又加了句「可是呢」看著他,表达自己话还没说完。所以佐山微歪起头。



「怎么了吗?」



「啊,嗯」



虽然迎头而来的询问教人困扰,但是也有些话在这种时候才能说得出口。



「那、那个啊,就算我有所抗拒,但佐山同学帮我做的事还是让我很开心,所以别担心。」



虽然是平时就一直想要说的话,不过一旦化为言语,脸还是会发热。



然後佐山看向她的视线,让新庄承受不住地转过眼去。她告诉自己,脸会发红是因为洗澡水太烫的关系。一旁的佐山点点头,微微一笑。



那个笑容让新庄转开视线低下头去。



新庄本来环著身体的双手往前一伸揽住膝头贴近身子,在热水中换成抱膝而坐的姿势,膝头外露在热水水面上。然後脸颊靠在那上面,为了改变话题找话来说:



「那、那个啊,我果然还是不行吗?」



「什么不行?」



这个问题的答案,像是有著让她现在体内的热气冷却下来的威力。



新庄吸了口气才开口说话。



在上个月月底,她在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只有腹痛到来的那个晚上想过的事。



「我的这个身体,也许果然还是无法成为一个成熟的个体。因为只有痛觉而已。」



说著她垂下眼看著浴池池底,随波荡漾的池底轻易吸引住她的视线。



这时突然有个温温的东西贴上她的右颊。湿漉漉的、硬硬的,是佐山的手指。



吓到的她猛然拾起头,从右手边传来声音。



「还记得风见打你巴掌的事吧?」



「」



「希望你不要让我想要那样做,而我也会避免对你那样做使用不同於动手打你的其他方法来帮你,因为这也是我自己想要做的事。」



他的声音随後带著笑意。



「话说回来,要是只会感觉到痛就代表无法成为一个成熟的个体,那我也是一样的。」



「啊!」



整个人身体都泡在热水中的新庄连忙扭头转向他。



位於她视野范围中央的佐山,正面无表情地看著她。那张完全没有表情的脸既不激动也没有亚恶意。



所以新庄就那样靠近他的身体,双手抓住他的左手,屈起手臂拉近身子,低下的额头靠在他肩上。张开嘴巴说出的话语,已经不再是自责。



「谢谢你」



新庄「嗯」了一声向下点点头。头垂得更低,嘴巴沉入水中又扬起。然後决定要用积极的心态来面对,说出接下来的话:



「那、那个啊,今天我们交换了耶。」



「是啊。在那个概念空间中,新庄同学变成我,我变成新庄同学。」



虽然之前没有提过这件事,不过佐山的话让新庄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因为自己与他的心能够相通交换之事,就代表自己也是个人。所以



「那个啊,佐山同学我的身体怎么样?」



她这样一问,佐山就以认真的表情点点头,与她对上视线,开口说道:



「色气度满点。」



「嗯。总觉得可以理解你想表达的是什么,不过在难以启齿的同时又觉得很火大。」



「这样啊,果然一年只能出现几句经典台词而已」



佐山微倚在浴池的内壁上,双臂环胸思考起来。



他在干什么呢?疑惑的新庄随即想起来早上的事。



佐山的身体和自己不一样。一交换身体以後,首先被吓到的就是视界变好高。当她低头看著站在一边的自己时,注意到的是



佐山同学一直都很确实地注意著我吧。



他不会垂眼看人,而是低下头看人。所以那时候自己也那样做。



平时的自己在看人时有没有用翻眼看人的方式呢?她这时候才为时已晚地想到这个问题。



然後在抱住交到自己手上的ExSt时,惊讶转变成愕然。平时拿著挥舞的ExSt变得好轻。跑步的时候不会影响到平衡,也不会跑到喘气。再加上



平时佐山同学都是在配合我的步伐跑步。



在概念空间中照平时的速度一跑,就发现自己被甩在後面了。



真是比不过他啊,新庄这样想。然後头垂得更低了。



「我啊,今天呢,在换到佐山同学的身体里以後,有了一些想法喔。」



「是想使用我的身体,体验男生身体方面的各种状况,对吧?」



「呃,嗯。你挺清楚的嘛。」



「哈哈哈,因为我也很想试试看啊,正好可以用来了解新庄同学的困扰。如果让你压抑自己的原因是出在精神方面,那你的身体里面存在的是属於我的精神时,会怎么样呢?」



「如果是我借用佐山同学身体,那果然还是没用吗?」



「如果交换身体的事能让你有安心感,我想就不是没用的。」



是这样吗。



抱住有著些微不安的自己身体,新庄咬了咬牙、吞了口口水。



不过她又马上开口:



「已经不能再确认了,真可惜」



「没那回事,普通人就连那种机会都没有喔。就算没能够活用那个机会,也只有与平时一成不变的事物在等待著而已,新庄同学。」



「你真会说话」



真是个难能可贵的人,新庄苦笑。所以她下定决心,调整了一下呼吸



「记得我以前说过的话吗?」



「什么话?」



「嗯,虽然是很久以前说的我也要帮佐山同学做些什么。虽然佐山同学说过叫我不要勉强,不过因为今天我近距离感受过佐山同学的身体,所以希望能够尽可能的让我参考看看,佐山同学开心我也开心。所以这个、那个,呃」



「嗯,那就彼此加油吧。」



「嗯呃、啊!可是佐山同学的加油和我的加油等级与想像力都不一样耶!」



「哈哈哈,也就是说比我更加惊人罗?」



新庄还来不及发言否定,就已经被抱住了。与他的笑容一起。



那个笑容让力气从她的身体抽离,像是要黏在一起般的与他靠在一起轻轻地说道:



「我们俩一起加油吧。不管是什么事,今後也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