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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速域的求道者』(2 / 2)


所以是父亲的胜利。



想想很简单。与自己现在抱有的感情无关,父亲就是父亲。并送来了象征他自己的武器。



之后就很简单了。自己也只要履行职责就好了。作为本多•忠胜的女儿所希望的是,



「虽然还没谒见,同为武士的在下所应侍奉的君主,正走向不正的自害之道是也」



「那,你打算怎么做?」



「作为极东的武士,对选择了这条路的您进行讨伐」



负伤,且疲劳,即便如此,



「武士不是为自己而活的,只有守护君主,实现他的愿望是也」



「你所要侍奉的君主,……赫莱森公主,是个可能将这个世界卷入战乱中的存在哟?」



二代对他的话哈哈一笑。



「比当君主的父亲等级更高了是也呢。甚至连三河的消失都如小事一样消失在时代的洪流了中是也吧。不愧是我的君主。——迟早就会拥有与支配极东相符的力量了吧是也」



说着,二代摆好了姿势。膝盖还不太使得上力,两条大腿也正酸痛,甚至能感到血液的流动。右边肋骨上的裂口,光是呼吸就会因摩擦而疼痛。但是,



『——! 』



周围突然出现了表示框,那些叫道——



「……我们赶来支援了!最大限度进行救援!」



视线中,放送委员一行朝这边挑眉笑着,紧握拳头。



然后传来了声音。自己的脸旁,只有声音。



『是我!另一个本多!——这边让笨蛋去救公主!如果需要笨蛋的流体供给的话,手续—— 』



「……不需要是也」



要问为何,



「现在,听到你们的声音就足够了……!」



像回应着这话一般,无数新的表示框展开,重叠,扩散开来。副队长与队员们、武藏的总长联合、学生会和其他没有照过面的众人以各自的战场与应处之处为背景,齐声叫道:



「上啊!临时副长!!」



啊啊,点了一下头,却没说出话来。



二代像往前倒去,但被反弹一般整个人跳了起来。



自己是个有失去之物的人。但是得到的不仅是战场与敌人,



「——呜!!」



新得到的感情促使二代叫喊着,向宗茂猛冲而去。



宗茂在数次的交锋与回避中估测着对手的力量。



……慢?



这是毫无疑问的,对方正负着伤。



之前,自己跑过蜻蜓切,全力给了她一击。又存在着体重上的差距,她不可能平安无事。



但是,宗茂想着,如果是真的话,自己肯定是用“悲叹的怠惰”的刀刃进行斩击的。



转身进行攻击是为了正确地使用武器。虽然是反手攻击,双刃的“悲叹的怠惰”确实向她砍去了。应该是这样的。



但是那时二代也做了最大程度的回避,她在意识到了自己处与无法躲避这边攻击之处后,



……首先决定坐下。



那是放低身体,诱导“悲叹的怠惰”刀刃向下的动作。



然后在经受一击的瞬间,她站起了身。



结果打中她的不是“悲叹的怠惰”的刀刃,而是刀刃基部的盾牌部分。虽然遭受了盾击,可远比受斩击要好得多。



精妙的判断,宗茂想道。



从中可见忠胜对她的训练程度。反射性地判断该如何牺牲自己的身体,这样的控制损伤法不是在教导院的训练里能学到的。而且效果也很明显。



她虽然受了伤,可现在还能行动。



不过,现在的她行动很慢。比起刚才明显地慢。但是,



……这是——



动作感觉比之前更快了。



回避更紧迫,攻击也不被弹开,向对方的斩击、打击、以及卷风方式都跟刚才不一样。



要问为什么,只要仔细看她的动作就能明白。



……连动不见了?



连动是高速的全身动作,如果有疲劳,又有剧痛的话,就会产生扭曲而无法连动。理应是这样的。



但是,二代正进行着。考虑到疲劳与剧痛,减小了连动的次数。



已经不太费神了,既有正确的“连接”,也有动作歪斜的时候。



……但是,其结果就是,



……不仅有短距离攻击的连动,还有长距离奔跑后一击而中的连续攻击……



并且,还有一件与先前不同的事。



这边从刚才的猛击开始就没动过脚步,这样说来,



……是她那一方在动……



因为没法依靠连动带来的高速攻击与防御,只好跑动着寻找这边的破绽进行回避。



在之前的比试中,她意识到在速度上赢不了这边,因此没拼速度。自己尽量不太移动,以连动等体术接近,进行攻防一体的作战。



想起来了,武藏Ariadust教导院前的桥上,曾看见过她的打斗。相对于几乎不动而舞的对手,她不也像是将其包围般地不断进行高速攻击么。



那个并非连动,而是高速移动与攻击的不断重复。



那种速度,加上缺少的连动后会是什么样的呢?



因为缺乏连动,难以预测她的行动方式,长距离跑动中传来一记重击。



「——!」



宗茂紧咬牙关决定了。



拼速度的话能赢,这点不能忘记。不管她用连动还是别的,只要速度超过她就能胜利。



有肉体强化的加护的话,只要做好之后疲劳的觉悟,不管多快的速度都能达到。



所以宗茂加速了。



傍晚的广场上火花与风飞舞着。



狂风如卷,夕阳在上下飞散的火花中渐渐西沉。



战斗的声音数量上是火花与风声的几十倍,不过终于,



「哇……」



扛着摄影器材的一个放送委员学生,抬高了喉咙。



「比刚才打的更厉害了……!」



广场上开始出现残影了。



攻击的二代、回避的二代、防御的二代、翻身的二代,宗茂都一一动身接应。产生残影的数量连“复数”这个词都不足以表达,火花四溅,广场上尽充斥着风声与金属相碰的响声。



身着蓝色装甲,黑发悠然飘动的二代,



与身着红色制服高举黑白的大罪武装的宗茂。



双方都从正面短兵相接,争相绕到对方背后,逃开从侧面而来的攻击。



剑戟的声音重合,谱出一支由一个音为基础的变奏曲。



「——!」



不知谁大喊了一声,然后对方回道,



「……!」



速度提升。



不停、不停地提升。



二代在意气松弛,朦朦胧胧的意识中,只是靠本能在行动着。



身体记得动作。



与父亲对战时,身体的动作。



这曾持续了十多年。



不用思考该怎么做,试着用身体记住吧。



现在,身体已通过训练记住了如何行动,经验也在正确地引导自己的动作。



这样的话,只要放松。



这个攻击怎么样,这个回避又如何,这个防御怎么样。



全部都尝试着,构建起来吧。



去寻找适合自己攻击的速度。



对方的速度极快。因为身体强化多快的速度都能达到。



所以又怎么样。



这边的速度是以自己的修炼为基础的。



身体的力量,平衡,时机都已达到了界限。



如此的话,把其他所有的舍弃便是了。



也不要依靠术式到极限。



自己的禊祓还没炉火纯青,因此只能袯除到那个程度。



即使那样还是要依靠术式的话,术式的界限就会成为自己速度的界限。



……靠这样是不行的。



父亲对自己并没进行过术式的训练。



倒是进行过包含术式在内的战斗训练。



即便这样,



「——!」



身处此处的自己忘记了这点。在未经过实战的不安与焦虑,与可以说是虚荣的胆怯使自己的行动过激化之前,就为了夸耀术式而先挑起了战斗。



……然而,输了……。



术式并没有高明过对方,这样的话是赢不了的。这样的话,自己速度的基础在何处呢。



……明白了……!



是身体。



在以术式进行禊祓之前,



……从自己的动作开始削减停滞……!



不像之前依靠术式行动。使出自己全部的修炼,然后听天由命。



啊啊,就是这样。



提升精度。



不做无用功。



舍弃迷茫。



通过全身的动作,不被连动所束缚,在能掌控的范围内以自身动作所产生的速度行动,然后极尽多年修炼才能有所小成的动作行动吧。



拜托神明什么的先放在一边。这样的话,



「——!」



这样的话,就能清除所有的停滞。



对手进行身体强化的话,自己只要变成速度本身就行了。



达到极致的话,果真能达到一瞬的身体强化所不能匹敌的程度吗。



……上。



身体还有点从容。还能感觉到自己自己有血有肉。但这样还不行。自己的行动要敏锐到什么都感觉不到的地步,



……上啊!!



不要怕。无论对方有多快,



『二代……!! 』



传来了话声。谁的声音呢。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现在眼睛只用来看,耳朵只用来感受风声。



但是,下一个声音却清晰地传入了耳中。



『赢啊——!!』



了解了。



宗茂追随着二代的变化。



二代看似欠缺的连动,从什么时候开始突然增加了敏锐度。



……不是连动!?



连攻击都成为不确定之物了。



那动作简直像在追赶着什么。一直将自己体内积蓄的力量集中在一点释放出来,然而,



……就像是够不到什么东西般的——



不是连动,而是自己追赶先前放出的攻击,趁此放出下一个攻击。



每次攻击看似速度都加快一分,其实并非如此。



与其说是提高攻击速度,不如说是正舍弃多余之物。



对于现在的她来说,相对于自身的速度攻击的动作已变得敏锐起来。



使出的斩击与攻击越来越敏锐,就像雏鸟在初生时还不能很好的拍动翅膀,但在拍打巢内侧的过程中渐渐学会了振翅的方法一样。



……好快……。



那种动作看上去就像是锋利的刀刃将大气撕裂,并且刀锋变得愈发锐利。



相对的,宗茂也提升了速度。加大术式的压力,阳炎在散热器四周摇曳着,他躲过二代的攻击,同时也进行攻击。



但二代没被打中。



防御像已经停滞了一般,她只有回避,在这之后,作为回避,



「——」



向前跑去。



然后二代终于出现在宗茂的眼前。



被追上了。



在高速动作中的,是能称为面无表情的,只有眉毛浅浅挑起的她的脸。她的血被风吹得四散,头发也凌乱着,然而她的视线却,



……没在看着这里。



她看的是这边的背后。



「是你速度的极点吗!」



二代像是回答般地点了点头。



「……」



对准了这边的胸部。像是说着“闪开”一般。



所以宗茂行动了。直逼二代速度先端进一步加大身体强化的力度。



超高速的后退步。先稳定在她刚才的速度之上,等对方达到极限时再迎击。



但能摆好架势的只有那个时候。二代进一步加速了。



「!?」



看见了。她的周围风也好沙也好,没有任何阻碍之物。



……清除的……



直到刚才都在用着吧。



然而因为重视身体的行动,所以抑制了使用程度。



现在解禁了。



在正面,二代抬起了头。



视线直直穿透这边的目光,但她看的却不是这边。



是更后面的地方。



「呜……」



明白了。她所看的并非靠禊祓达到的现在所能达到之处。



是更之后,从现在起一直,通过积累修炼,作为自己真正的极限所能期望达到的位置。



「呜……!」



走近的身体,提着蜻蜓切的身体轻轻用力。



宗茂向其飞奔过去。



将“悲叹的怠惰”高举过头顶。



「胜负——!」



直冲而去。



紧接着,每个人透过表示框看到这个情景。



二代一步越过了朝自己猛冲过来的宗茂。



由于身体动作精度的强力上升与禊祓的连动,就连高速移动的宗茂也能将其看成停滞的,将身体的修炼发挥到极致从而超越了宗茂的动作。



一瞬间二代踩上宗茂抬起的膝盖与穿着制服的胸膛,踏着他的肩与背腰。



「——」



落到对面的地上。



但是,众人接着又看到了动作。



与二代擦身而过的宗茂,左脚踏着天空,



「……!」



在金属巨响中,他翻转身子。



抱着舍弃左腿的觉悟蹬着天空,完成了一百八十度的回转。



「啊……!」



在近似咆哮的吼声中,穿着红色制服的人以迄今为止最快的速度高高跳起。



宗茂思考着。应该能成功的。



现在因为遭到攻击而了解了对手的速度以及获得方法。然后通过不知道多少次的闪开的攻击与回避,也理解了她的攻击速度。



二代现在的攻击速度,现在还在不停上升吧。



但是现在的她正背对着这边。蜻蜓切因为枪柄太长,就算想要反手攻击,也会因为长长的枪柄撞到身体不能及时挥过来。



就算想把枪换一个手,这边也能抢先一步施出一击。所以,



「——嘿!」



上。去打中。



但是宗茂看见了。蜻蜓切在二代的手中分解了。



她解除了伸缩装置,枪现在只剩下了作为成了芯的枪柄与枪刃。



变轻变短了。为了将继承于父亲的武器变成自己的东西,也一并去除了从父亲那儿继承过来时带来的停滞。



她似乎停下了脚步。立即,



「!」



反手攻击的蜻蜓切自下而上蹿了出来。短短的枪柄没有抵住身体,柄尾也竖直从腋下穿过,能完全地挥过来。



和刚才相当悬殊的速度。



并没有完全转回身的反击,笔直朝向这里。



会被打中。所以在此之前宗茂判断到。



右脚。



「……上啊!」



发出一声近乎巨响的金属声,宗茂右脚蹬在了天空上。



什么都不想,一心扑向她的左边。



跳过去了。这样一来估计左右脚都动弹不得了吧。但是,



……要赢!



宗茂转过身去,架起“悲叹的怠惰”。之前老是打偏,唯有这次一定要将刀刃刺进她的身体。



她现在将枪反手挥向右边,将身体背向左边。所以能刺中。



瞬间,二代发起了动作。



她潜身穿过了因为反手攻击而飞速地向上弹起转动着的蜻蜓切。



那是,



……她以父亲为对手修炼出的技能。



在近乎无意识中,身体选出的技能。



她转向蜻蜓切的另一边,将旋转着的枪柄取回了左手。



紧接着,这边的“悲叹的怠惰”打上了蜻蜓切,



“!”



猛烈撞击。



蜻蜓切的芯虽然因为细长而柔韧,发出了吱嘎吱嘎的声音,



「——」



宗茂在攻击被防御的同时,也受到了攻击。



速度超过了连动的连续射击。刹那间,数十发的斩击与攻击袭来。



「!!」



连手臂与腿上的防具都被打碎,拿着“悲叹的怠惰”的右手也骨折了。



「呜!」



“悲叹的怠惰”飞到了半空。



下一个瞬间,仰望天空,追击的蜻蜓切斩击过来。



中枪的话只有死。死了的话会怎样呢。自己消失的话,剩下的人会,



「————」



重要之人的面容浮现在脑海的这个瞬间。背撞上地面,眼前的刀刃停住了。



耳边重新传来了声音。



风声,以及大口的喘气声。



「——打倒在下后,你没给予最后的致命一击是也。现在欠你的还清了」



听见了喘息着转动身体的声音,看见了摇摇晃晃的身影。相对地,宗茂就这样趴在地上,



「……很精彩。你,赢了」



「过奖了」



那个背影慢慢地捡起了散落在地上的蜻蜓切的零件,用颤抖的手重新装好。零件虽然摇晃着发出了数次声音,但还是经整理逐渐回归原位了。



「恐怕,……您在战斗之前就已经败了是也吧。要说原因,听说您曾躲过了家父蜻蜓切的割断呢……」



蜻蜓切被重新组装好了。她将其携在右手。



「父亲割断了你的名字,割断了掌管你速度的加西亚公的名字,如果您把今天的比试看做是在下的胜利的话,那也是因为家父早已决定好胜败是也」



「……我的败北,是先人布下的遗泽吗」



「您不是会输给未成熟之人的那种人」



「不敢当」



说着,宗茂闭上了眼睛,在比侵蚀全身的激痛更大的疲劳感与安心感下,他失去了意识。



二代捡起了“悲叹的怠惰”,仰望天空。



虽然赢了,可该做什么,怎样做,还是不明白。



仔细一想的话,这是第一次实战。



将对手打倒的陌生感,事到如今还在化为全身的颤抖,



「——」



她大喊。



学到、悟到、知道了很多事,很多还不能完全理解之中,二代大吼着。



想起来了,打倒敌将的时候该怎么做。



所以二代抬高了声音。她挥舞着蜻蜓切,汗水在风中挥洒。



「敌将,立花•宗茂……!击倒……!」



在稍稍离开陆港的战场之处。退避至三河郊外的三征西班牙的文官与辅助要员的学生团体中,听到宗茂战败的消息,一个女生膝盖一软倒在了地上。



「……宗茂大人」



在低着头呆呆地喃喃细语的她的周围,已有人开始呼吁进行宗茂的救援队的编制。



与此几乎同时,以托利为中心的武藏突击队,即使人数在不断减少,也终于到达了三征西班牙的审问舰前。队员们面对从审问舰中跑出的战士团们,面向“刑场”形成半圆阵型保护托利,相对的骑士团受到赶回的教皇总长的“淫荡的御身”的守护,将保护托利的队员们冲得七零八散。



围绕着赫莱森的战斗状况,进入了最终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