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市场的说谎者』(2 / 2)
这么说完,隆包投出了白球。房荣「啊」地叫着跑了起来,
「好高——」
「看着上面啦上面。因为我们用不着看着脚底下的啦。——还有啊。我们家的院子很大。就算不在天上,在家里也能做你抛接球的对象的。」
「这么做大家就看不到了啦—」
哈哈,房荣笑着接住了球。她举起球给隆包看,
「啊,不过,和平时有点不一样也不错吧。就比如总长和小胡的关系之类的。」
喂喂,虽然隆包皱了皱眉,但周围的众人也就只是不解地侧侧头而已。对此方荣露出坏心眼的笑容,背朝着隆包。
「不行的吧。因为总长他啊,好像在考虑着许多事情。」
但是,方荣说着扭过身。她用有点像大暴投的动作,将身体扭回原位背朝着隆包,
「有接住向后投的球的窍门吗?阿隆。」
「赶上去。还有就是努力。顺便因为我是天才。」
「好像做不了参考诶——」
投出了球。回答是,
「好高——」
「我点一些比较贵的食物不要紧的吧。」
坐在猪骨系面类流动摊前的誾也不看着胡安娜,就这么说道。
虽说已经是傍晚了,但这晚餐吃得还早。作为三征西班牙的极东方面基盘的大内和大友根据圣谱记述与中国有所往来,所以在一定程度上传播着中国方面的文化。流动摊中虽然也供应用菜刀削下揉好的面团而成的刀削面,誾却,
「大份猪骨拉面,还有炒时蔬和饺子以及打包的春卷。啊,请不要放香菜。」
在一旁打开表示框开始计算价钱的胡安娜,垂头丧气地,
「我要小份猪骨拉面……」
「胡安娜大人,您正在减肥吗。」
胡安娜眯着眼看向誾。这时,誾点点头,
「我认为总长的喜好是像胡安娜大人这样的“嘭”或者说“BOIN——”之类的拟音系的女性。」
「和、和那个人没有关系!」
Tes.,誾点点头。不过啊,她这么说着,也不在意周围的客人们偷偷打量着这边,
「胡安娜大人竟然会是这种地方的常客。」
「Tes.,因为受总长所托照顾我,——因此知道了许多事并作出安排的书记,就是管理这里附近的人。」
微微苦笑道。
「虽然本想离得更远一些的。……却下不了决心。」
「怎么可能是这样。——前几天,不也在向着总长张开双腿诱惑他吗。」
「谁、谁做过这种事啦!」
誾侧了侧头。之后,说了「失敬」的前置,
「Tes.,那是记忆障碍吧。最近,您受到过什么打击了吗。」
「被不省心的部下知道真面目了……」
面送来了。誾点点头。
「大家都在瞒着总长吧。」
「瓦尔德斯兄妹应该也不知道的吧。另外,手下的人们也是。」
「……您想做什么?」
Tes.,胡安娜答道。这个啊,留下思考的前置之后,
「在总长引退之前,要是能帮上忙就好了,我是这么想的。因为无敌舰队海战之后,总长想要做些什么让三征西班牙从衰退复苏起来。」
「现在,却是那副颓废的样子诶?真的不要紧吗。」
「——不要紧的!」
这样的叫声,在夜晚的喧闹尚未出现的货摊街上响起。
接着,胡安娜注意到自己从自己的椅子上站起来了。身边的誾将面条送入嘴中,
「只要这么说一句,就算真的无可挽回,您也要让它变得不要紧吧。总长也是,为了现在三征西班牙陷入赤字的历史再现,也在故意那么做。
当然,就算不是这样,……因为总长有什么地方和宗茂大人很像的所以不要紧的。」
「?哪里像了?」
「Tes.,那是强大的,内心坚强的人的特征,就是隐藏自己的力量。
尽管在紧要关头会放手一搏,但是平常就是这样,……该怎么说呢,看似很悠闲的随遇而安的人,看起来给人就是这样子的感觉。」
「……那个人,是被这么看待的啊。」
「您觉得不甘心吗?救了自己的人,率领勒班陀的幸存者决策了撤退战的人,却隐瞒着这些事迹装作无能的人。」
「我并没觉得不甘心。因为,我知道真实的那个人。
只不过,……有点心焦罢了。」
「Tes.,想要见到自己所爱的人活跃的身姿。这是感染了恋爱这一疾病的女人的特权。」
向着不可遏制地脸红起来的自己,誾露出了微笑。接着她,
「这样的话,已经,不可自拔了呢。因为已经发展到瘟疫级别的重病了。」
那么,誾这么说着,指了指放在自己面前的小容器。
「吃完了之后,我们聊聊对于双方来讲重要的人的事情吧。不要紧的,——这是国家机密。我希望怀揣着这些事,重新发誓参战无敌舰队海战。」
「Tes.,……因为总长会前往视察,所以我也会同行的,到时候诸多事项就拜托了。不过——」
不过?誾问道。这个疑问词让胡安娜低下头,
「好像那个人,用了我存起来的钱了。好像是用在福利事业上了……」
「老公擅自动用老婆存起来的钱。——马上就家庭崩坏了呢。」
「希望没有这么回事……」
哈啊,胡安娜的头埋得更低了。
「明明都和武藏为敌了,却还有许许多多的问题。」
「胡安娜大人。……虽然武藏也是同样,但作为眼前的问题,——您的头发浸到汤里面了。」
胡安娜惊叫着慌忙把头抬了起来。
「——眼前的问题该如何处理呢,吗。为了后续的展开,这一点就和小说一样呢。因为同为将一个接一个提出的问题,作为引出下一个问题的前提而解开呢。」
少年的声音,在沐浴在夕阳中的巨大的船上响起。
在武藏的左舷二番舰,村山上,涅申原从前部甲板上目睹了运动会的结束。现在,众人在甲板上列队,而用黑色的三角帽遮住了脸上半身全裸的主持人,
『好了!由付出了七名重伤者的红队以两课后槽牙的微弱优势获得了胜利!那么现在,进入白队的战犯会议咯——。A级战犯是谁呢?是你吗?嗯~,你长了张B级战犯的脸呢。哦呀哦呀用不着哭鼻子哟—,只是早一步变成大人罢了。』
「这是不是还在年年变本加厉啊。别说是难题,竞技数量都明显增多了。」
有一个人影来到了如此发表感想的涅申原身边。
是浅间。
她和涅申原一样看着运动会的闭幕式,
「小等部的时候虽然没想到什么疑问,但是现在看来那也够诡异的呢。」
「我倒是从当时起就对“农奴借物赛跑from领主”之类的抱有疑问了呢。——对了,浅间君,联络工作辛苦了。大伙儿怎么样?」
「诶诶,虽然托利君嚷着“去和涅申原说大伙儿才不担心他咧!因为那家伙得意忘形啦!”之类的,不过嘛也就是这种感觉。」
「看我解禁了右臂去气气他……」
算了算了,浅间苦笑了。她递出了挂在腰部hard point上的纸袋,
「这是三天的绷带。以前的在——」
Jud.,涅申原递出了用旧了的纸袋。
「多亏你了。昨天拆下绷带的时候也是,我的右臂自说自话地从表示框订购了催泪系工口游戏寄往了学生会室了呢。“哦,冷静下来我的右臂!这是在浪费钱……!”之类的真的要玩儿脱了呢。
看来我只要一扯上有关葵君的事情,麦克白就会擅自摆弄我的一言一行呢。所以说实在的,我就连葵君的事情都不能说。比如说像这样子谈论葵君的事情,他啊,真的是一个没用的男人,从小等部的时候起就挖着鼻屎去摸女生的屁股的人吧。——啊,你瞧这又怪麦克白!」
「……好像不大像是麦克白干的耶。」
算了算了,这回轮到涅申原苦笑了。
「现在,正在以巴尔乌弗特君和弥托黛拉君为中心制订无敌舰队海战的作战计划来着?」
「涅申原君你,……不去参加吗?」
「Jud.,因为啊,一旦牵扯到作战计划,麦克白又会整出什么幺蛾子了。」
「就算是我们神社的祓除,也只能够抑制而不能清除呢……」
「Jud.,演剧是祭祀的一种。因为那是奉献给神明的东西。是清除不掉没有污秽的东西的哟。最多也就是让舞台延期罢了。就说,日子不好什么的呢。」
那么,浅间说道。
「涅申原君,你什么时候作为书记复职啊?」
「也是啊。」
涅申原这么说着,拍了拍左肩附近。那里本来应该佩戴着学生会的臂章,但是现在并没有佩戴。不过,他说道,
「我被莎士比亚说教了哟。一言以蔽之就是“得意忘形”了。」
「……你打算怎么做?」
「怎么做,什么意思?作为作家来说对手层次不一样啊。要是脚踏实地的话我应该夹着尾巴逃了吧。」
如果是这样的话,浅间用手指抵着嘴唇想了起来。接着,过了一会儿她说,
「如果不脚踏实地的话,就不会逃了呢,——我们。」
这么说完,浅间从衣袖中取出一本旧书。递给涅申原的那本书是,
「你还记得吗?记得的吧?这个啊,是小等部的时候,知道了可以用学校的印刷机的时候,涅申原君你印的书哟。
大概,这会不会就是涅申原君的“作家”处子秀呢?」
……这是——
涅申原很清楚地记得里面的内容。也记得一清二楚,印书时候的亢奋和热情。
诶诶,浅间再次递出了旧草纸的纸束,
「内容是超直球,隐藏的血脉啦由愤怒而发动啦作者很害羞接吻就是极限啦——」
「呜噢噢噢用不着说出来啊浅间君!比麦克白还猛的精神攻击啊!!」
「可是啊,是托利君说要这么说的诶。」
那个男人,迟早要让他见识见识麦克白的真正威力。
在内心下定决心的涅申原,却接过了纸束。叹了口气,
「这个,是葵君给的?」
「嗯,好像他存着许多东西呢,托利君。」
「那闻出来可能变成别人把柄的东西的嗅觉应该是天性吧。」
看了眼封面。没错。当年封面是成濑画的。那个堕天,当时还没有融入班级中,也和奈特保持着距离,
……从那以后,需要绘图的时候总有她在的啊。
标题是,就算现在看来都冷汗直冒的,
「“Norman Conquest 3”……。为什么明明是最初的作品却要加个3呢。」
「啊,浅间君,你太不留情啦!因为之前还有未完成的两作啦!啊,还有,从第三字到第五字加粗那是葵君干的好事啊!不是我干的!」(译者:“ノルマンコンクェスト”,加粗部分里番常见……)
「不会啦,基本上也是在想会不会是这样的呢,可惜证据被收走了……」
算了,涅申原扬了扬接过来的书,
「我就拜借一下啦。我想,暂时能用来打发时间吧。毕竟是看一页就要抱头蹲防三天的内容。」
「还真是这么一回事呢。我记得,当时我们非常乐在其中的哟?而且——」
「而且?」
「诶诶,这虽然也是托利君让我说的。」
浅间眯细了眼睛,说道。
「“虽然不知道莎士比亚还是小鬼的时候写了啥,涅申原那时候毫无疑问是脑残呐”。」
「————」
本以为会来句夸奖,却说了别的话。
本以为他会说,写得不错之类的话,
……还真是这样的啊。
当时是在教室里写的。在还记得那些事的人看来,就是这样的吧。
大概,就连莎士比亚应该也是那样子的。在上课时,装着用表示框或者纸来记笔记实际上是在写东西,听着周围人说“为什么能做得出这种事啊”而成长起来的。
这种事情,只要是写书的人不论是谁都经历过,但是,
……真是这样的啊……
在这世上,有两种人。那就是写书的人,和不写书的人。至少,对于立志当作家的人来说世界就是这样一分为二的。而自己是属于哪一类人,被周围人注意到的时候,疑惑说不定会变成优越感和成长,但是,
「事实是怎么样的呢。」
浅间说道。
「涅申原君,这是第一次,——第一次交到同为作家的朋友吗?」
这么问道,涅申原思考了起来。是怎么样的呢,他心想。
「……可是,对方似乎很讨厌我诶?」
「这有什么不好的啊。」
浅间指着自己手中的纸束。
「把这个给她看,然后再这么说怎么样?——就说,怎么样,很厉害吧。」
「那些话,是从葵君那儿学来的?」
「不是,——因为他说得要更加邪门所以整理了一下。」
Jud.,涅申原再次举起小册子,
「我就拜借一下啦。先说好,迟早会还的。毕竟找到了打发时间的好东西了。虽然也有过作家处子秀和心浮气躁的时候,现在也确实心烦意乱的,但是——」
久违了地笑道。
「——但是,不想否定以前的傻事这一点,还真是没救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