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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2 / 2)


突然,他不再抛出容器,将容器紧紧握住,依旧面无表情,向容器施加力量。



「敷衍了事的战斗会遭到铠甲的惩罚。不将敌军全数歼灭的话,拷问的日子就无法终结。人们也有一段无法承受精神的负荷,开始行凶的时期。对全灭敌军感到焦急,害怕报复,怀疑内鬼,造成了许多村民和旅人牺牲」



他毫无先兆的泄去了力量,松开了容器。容器应声掉落在地。他用脚尖将容器踢到远处。就这样,他接着把看不清真意的话讲下去。



「不忍耐的话,状况会不断恶化。村民们放弃了终结战争,与敌军缔结了协定。作为精神的安宁与自卫的手段,选择忠诚。从就如同挖了坑又填上,周而复始的无意义的战斗中,村民们找到了侍奉女王的意义。否则,很多人会疯掉的吧……不过,我对此并不苟同」



他以类似『无名之妖』的空虚目光仰视半空。低声告知的这个事实。



「我的母亲,是女人。对外面的世界很清楚」



————————呀!



与此同时,响起了巨大的一声尖叫。



两人同时向声音的方向看去。喝醉的士兵正抓着艾莉西亚的胳膊。她抱着面包,站在远离葛兰的位置上。害怕的她拼命想要从男人手中挣脱。



「干……干什么,住手啊……你、你要……你要对我做什么」



这个声音里没有白天的气势。酩酊大醉的男人目光浑浊。也许感受到了异样的空气,艾莉西亚的身体颤抖起来,准备逃跑。但在下一刻,她的手被拉住,倒了下去。



伴着尖叫,浑浊的欢呼声沸腾起来。犹如喝彩的笑声与下流的奚落向艾莉西亚扑去。在凝滞的色度中,集群自然而然的共享着骚动。艾丽莎眯起眼睛,从窗框上跳了下来。



「………………………………那是怎么回事?」



「旅人有时候会被当做村子的公共财产。她今晚将会作为那个男人的妻子,服侍那个男人吧。刚才他们应该在一旁偷偷抽过签了」



诺埃尔淡然的回应。没有热度的声音,讲述出扭曲的事实。



「如果有了孩子,将由全村一起养大。新的血脉很宝贵。村中的女子和非血亲的旅人会被特殊对待。是与家畜一样,为人多次受孕的方便道具」



面包掉了下来,艾莉西亚在地板上爬行想要逃跑。可是她向前伸出的手被其他男人阻止。男人们在他周围形成了一个圈。他们也没强硬的上去抓她,齐声喝彩。



一个长身的影子进入圈内。艾丽莎看了看她,他无言颔首。



「本来你也是很受期待的。可是在看到你战斗的样子后,恐怕没有男人敢选你了吧。不过,她就不一样了。没有别的用途,也无路可逃。棋子需要分配角色。既然要在这里生存,就会被强行去做无可奈何的事呢」



诺埃尔淡然的讲述。将艾莉西亚拖倒的男人,一边笑一边上前。艾莉西亚等着他,准备说些什么。而在此前一刻,男人的身体被高高的提到了半空中。



「怎、怎怎、怎、怎么回事?」



「——————这样就可以了么,艾丽莎?」



葛兰提着男人的领口,面无表情的询问。掌握状况的男人面色铁青。恐怕他从喝醉之后,就开始纠缠艾丽西亚了吧。



似乎一时忘记了还有两位旅人。他用颤抖的声音说道



「你、你……你在同情同样身为旅人的她么……可是,这是规定,呃」



艾丽莎向天花板一指。葛兰点点头,挥动手臂。男人被抛到了勉强没有撞到梁的高度。瞬间,艾丽莎投出的短剑贯穿了男人的领口。



——————————嘡!



男人被钉在了梁上,面色铁青。下一刻,衣襟与刀刃开始摩擦,发出危险的声音,继而撕裂。男人瞠目结舌,僵住了。艾丽莎靠在窗框上,放出话来



「这种闹法让我很不愉快。即便如此还要继续的话,不论多少人我也吊给你看哦?」



「……艾丽、莎?艾丽莎啊啊啊!果然是艾丽莎姐姐大人!」



艾莉西亚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抱住了艾丽莎。艾丽莎随便摸了摸她的脑袋,注视着士兵们。突然,她感到了异样。他们没有在看艾丽莎。



士兵们痴痴地张着嘴,仰望天花板。他们缓缓地向头上伸出手。奇妙的情景无声的展开。无数的食指如同确认一般指向短剑。



下一刻,手臂一并放了下来。士兵们面面相觑,以脱兔之势逃了出去。他们像害怕灾害的老鼠一样,死死的躲在房间的角落。诺埃尔叹了口气,离开了窗户。



————————哐啷!



与此同时,地面不祥的动摇了。



艾莉西亚叫起来,紧紧抱住艾丽莎。艾丽莎带着她与窗户拉开距离。地震的间隙慢慢变短。伴随不祥的地面震动,有什么在向集会所靠近。



————————哐啷、哐啷、哐啷、哐啷!



「在集会所,旅人攻击居民,特别是拔刀是禁止的」



诺埃尔淡然的讲道。艾丽莎让艾莉西亚到士兵们蜷缩的地方去避难。众人一瞬间吵闹起来,但乖乖的接纳了她。所有人注视着门,屏气慑息。



凝重的无声充斥整个集会所。但是,伴随诺埃尔的呢喃,沉默被打碎。



「黑之铠负责广场和战争……………………违反规定的时候,敲钟的野兽就会前来」



咚!!!!!!!!!!!!!!!!!!!!!!!!!!!!!



吼!!!!!!!!!!!!!!!!!!!!!!!!!!!!!



随着咆哮,门联通周围的墙壁被破坏。墙壁与门的碎片在空中化作泥土的飞沫。



空洞中露出的牙齿在摇摆,异形的野兽出现了。在泥土之雨中,艾丽莎与相互面对面。泥从全身滴下,兽之铠发出低吼。艾丽莎仰望平安无事的天花板,小声说道



「—————葛兰」



「明白了,艾丽莎」



艾丽莎屈身,跳跃。已经冲上来的葛兰抵住了她的脚底。艾丽莎抓住了天花板的梁,身体前后摆动。她用脚缠住梁,倒转过来。与此同时,兽之铠抡起锤子。艾丽莎背对逼近的质量,看向挂在身旁的男人。



「救、救命…………救救我…………」



艾丽莎对男人声嘶力竭的诉求点点头,伸出手,猛的拔出了贯穿男人衣襟的短剑。



「呜、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男人惨叫起来冷掉了下去。与此同时,艾丽莎解开了脚,脚尖在梁上一踢。



她猛地落了下去。锤子顷刻间在她刚刚通过的空间穿过。



锤子虽然是黑泥的未完成状态,但还是轻而易举的将梁粉碎了。在泥之雨中,葛兰保住了落下的男人,送到士兵们身边。艾丽莎在他背后着地。



她将短剑消去,盯着兽之铠。艾丽莎想通过让作为起因的短剑消失,观察兽之铠会不会撤退。但是,兽之铠毫无退去之意。艾丽莎从虚空中抽出手抢。



下一刻,某人将她从一旁撞飞。



「————————————!」



出乎意料的一击让艾丽莎摔倒。某人就这样压住了艾丽莎。艾丽莎当即将枪口抵在了那人的下巴上。微微后仰的脖子,被葛兰从身后抓住。



凝重的沉默弥漫开。在两人的性命握于他手的状态下,诺埃尔淡然的说道。



「就算杀了我也没好处。总之先冷静。还有,还是让这个消失吧」



诺埃尔用下巴推了推枪。艾丽莎蹙眉,可还是让手枪消失。葛兰也放开了手。



艾丽莎让自己背后吃了一记诺埃尔的膝撞。他抬起脸,对兽之铠示意已经将艾丽莎俘获。兽之铠维持在高举锤子的状态停止了。全员屏气慑息,观察着兽之铠的动向。但在下一瞬间,绷紧的沉默被爆炸性的惨叫砸碎。



「不要、不要、不要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艾莉西亚抱着包袱冲了出去。她从兽之铠身旁蹿了出去,从洞里逃掉了。对于突然地逃走,现场一片哗然。看到脸绷紧的艾丽莎,葛兰细声问道



「…………怎么办,艾丽莎?」



「应该去追吧。在错乱状态下放置不管会很危险。即死是无法治愈的」



「明白了。我也觉得应该这样。我去了」



「拜托了………………多加小心」



与艾丽莎交换眼神,葛兰点点头。他蹴地而起,从兽之铠身旁穿了过去。



见葛兰消失在了黑暗中,士兵们迟了好一会儿在大叫制止。不过,没有人追上去。仿佛永远定格的时间流逝之后,兽之铠忽然旋踝离去。



兽之铠离开了破损的门,灰色的泥化成的墙壁和门也随之复原。下一刻,门被粗暴的打开了。身在别处的士兵们手忙脚乱的跑了过来。



身为代行人的白发男人大声叫喊



「究竟怎么回事!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这……这个旅人包庇另一个旅人,拔了剑。不,这不重要,有两个人逃跑了」



士兵们虽然混乱,还是说了出来。不过,如同打断士兵的声音一般,响起一个阴郁的声音。



咚……叮咚……咚……叮咚



听到钟声,他们齐刷刷的闭上嘴。士兵们苍白的脸面面相觑,冲向外面。



艾丽莎眯起眼睛,将背后的诺埃尔退开。她也跟在了士兵们身后。来到外面的人指向远处,大喊着什么。艾丽莎加入其中,张大双眼。



「……………………这、究竟」



村子西侧燃起了烈火。红色鲜烈的线,横穿视野。



仔细一看,火焰下面是人。西侧的士兵们列着葬礼一般的队,举着火把。东侧士兵们兴奋地呼喊着什么。艾丽莎盯着鲜艳的红色。



诺埃尔站在了依旧一言不发的混乱她身旁。他望着火焰,淡然低语



「看来西侧的居民得到了新的旅人」



「………………是指葛兰和,艾莉西亚么?」



刚才两人从集会所逃亡。他们从广场入侵西侧,然后被抓到了么。诺埃尔对担忧的艾丽莎摇摇头,平静的回以否定。



「不,不对。通向西侧的门是关闭着的。恐怕是新的旅人吧」



「铠甲掳来的旅人会被扔到战斗过后的广场上。但极少的情况旅人会被扔到空广场上,自己乱闯。红色火焰与夜晚的钟声,便是告知此事。不过,今宵的火把亮过头了啊」



听到这句话,艾丽莎点点头。熊熊燃烧的火把,只是用来报告的话,数量实在太多。感觉到了在向东侧挑拨的意图。他们摇晃火把,向东侧告知。



——知晓危险,继而哀叹。如今立场变得相同。



——之前企图虐杀,是你们背叛了。



不知为何,诺埃尔嘴唇弯起来。他注视着火焰,尝试笑起来。



与剧烈扭曲的脸相反,他淡然的吐出干巴巴的语言



「似乎格外欢腾呢。看了白天的战斗还能有这样的反应……看来『洛雷尔的棋子』也得到了相当强悍的棋子。这样的偶然竟然会连续发生」



以你们的出现为契机,看来我们再度迎来过渡期了。



接下来————究竟会发生什么呢。



诺埃尔的话里,有着类似挑衅的锋锐。艾丽莎缓缓看向青灰色的眼睛。



远方的火焰在他的眼中跃动。艾丽莎将对他长久怀有的疑问抛了过去



「你为什么知道我们不是旅人,还要保住我们?」



他似乎想要回答这个问题。可是下一刻,白发的代理人转向两人。



士兵们也齐刷刷的向她看去。黑暗之中,浮现出无数张白色的脸。这个目光,就好像被逼上绝路的野兽,带着异样的光辉。他们如发狂一般飞速的呢喃



「唯独那个」「唯独那个不能逃」「逃了就完了」「在明天,被杀之前」



「被杀之前————————————不能被杀掉」



敌阵营也得到了新的旅人。既然如此,接下来的战斗不会是单方面的虐杀,将会是对等的厮杀吧。如果让艾丽莎也逃亡了,东侧的王牌就全灭了。



士兵们仿佛要将她吃掉一般注视着她。犹如依靠,犹如害怕,犹如憎恨。



在疯狂地无数视线中,诺埃尔小声说道



「没有时间了。不过,迟早要说的。恐怕就是明天了」



————————必定会有什么大的动作。



他冷冷的说道。下一刻,士兵们一跃而起。艾丽莎的视线从逼近的一张张扭曲的脸上偏开,注视火焰。火在黑夜之中跃动。摆成队列的火把缓慢的蠕动着。



这片光群,好似葬礼的列队。



实在太过亮丽鲜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