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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弟,手下留情!”

电光石火间,一道微风拂过,但这道微风并没有去直面贯日真君的掌力,而是卷起了陆修泽,轻轻提到了一旁,灵巧地避了开去。

只听一声轰响,观真殿下蓦然被贯日真君掌风扫出一个大坑,碎石激射,灰尘纷飞。

闻景心脏砰砰直跳,几乎要被吓个半死,直到感受到那大坑里没他大师兄后,才终于松了口气,回过神来,心中忍不住对贯日真君升起了几分嘀咕和抱怨:教训徒弟嘛,吓吓就好了,怎么还真的打啊!而且贺寿只不过是小事,大师兄不愿去就算了,这样生气又是何必?还有师兄也是,走一趟西圾国又有何妨?何必同师父硬顶?

见这一击落空,贯日真君脸色不好,恶声恶气地向来人说道:“我管教我的徒弟,要你多管什么闲事?!”

在那烟尘后头,来人带笑的声音响起,但却没有理会贯日真君的责问,而是同陆修泽道:“陆师侄啊,你便是太过死板了――小杖受大杖走的道理,你都不懂么?唉,也是,谁叫你师父是出了名的老顽固呢,有个老顽固,教出个小顽固也不出奇。”

贯日真君黑下脸,道:“澹台璋,你这是指桑骂槐些什么!要真是身上不舒服,不若我俩比划一下。”

“可别,千万别。”来人倒是认怂得十分痛快,声音里笑意不减,“师弟大能,师兄我可是打不过你的。”

这时,弥漫的灰尘已散去大半,闻景和秦汀芷二人也终于看清了这将陆修泽救走的道人。

只见站在大殿另一端的道人,生得是眉清目秀,精致非常,脸上笑容常在,狡黠得像只狐狸似的,面容更是年轻得不像是他们的师叔,让人完全想不到他会跟满脸胡子的贯日真君是同辈。他手执拂尘,气质出众,一身黑色道袍不染尘埃,头上带着长冠,虽然不伦不类,但却煞是好看。

这是何人?

闻景眼带疑惑,他身旁的秦汀芷却是一眼认出了来人,高兴极了,脱口而出道:“匪镜师伯!”

闻景这才恍然大悟:这便是师伯匪镜真人么?

这匪镜真人,乃是贯日真君的师兄。二人同出一脉,都是已经登遐的飞霞仙姑的弟子,不过不同于修为高深脾气暴烈,还老是待在择日宗内足不出户的贯日真君,这道号奇怪的匪镜真人,长得好脾气也好,很得当年师门长辈们的喜爱,虽然修为不及贯日真君,但却喜欢常年在外游历,鲜有回到宗门的时候,而在飞霞仙姑仙去后,匪镜真人便回得更少了,上次匪镜真人离开的时候,还是十五年前,也难怪闻景只闻其名不识其人。

对着十五年未见的匪镜真人,贯日道君念及同门情谊,缓和了两分语气,道:“你且把他放下,有什么话,等我教训完这个孽徒再说。”

当山门檐下的风铃被冰寒的山风吹动,发出比山风更冰冷的铃声时,在思过崖后山山洞中处盘膝打坐的陆修泽慢慢睁开了眼。

他心有所感,站起身来,长袖一振,那用来困住他、好叫他“安心思过”的大阵,就这样在他面前悄无声息地闭合,露出了通向山洞外的通道,和山洞口处跳动的火色。

哦?火?

难道是他的好师尊终于忍不住,想要将他烧死在山洞里么?

但很快地,陆修泽就否定了这个猜测:他的师尊乃是贯日真君,就算其为人蠢笨顽固不懂变通,却好歹也活了三百余年,没有心机也应当有阅历,所以,即便贯日真君再如何看不惯他到想要杀了他,也不至于想出“烧死他”这样傻气的办法来。

那么,究竟发生了什么?

陆修泽漫步走出山洞,洞口处即是悬崖峭壁,低头一瞧就能看到弥漫的山雾,以及山门那轻轻摇动的风铃。这时,原本应当守在山门处的两个弟子,不知在何时不见了踪影,而远处择日峰的主峰上,却是火光冲天,象征着毁灭的颜色,将天与山烧成一色。

原来火烧之处,并不是他所在的思过崖,而是择日宗的主峰,择日峰么?

陆修泽挑眉望去,只见此时此刻,择日峰主峰大殿的方向,火色蔓延,人声沸腾,依稀可见其中人影摇动,声色忙乱,竟就像是山下闹市一般,全然不复平日里的静谧仙气。

陆修泽遥遥看着这一幕,冲天火焰映入他冰冷漆黑的眼中,融成了沉沉的笑意。

“难得见到择日宗有这样的狼狈模样,”陆修泽暗想,“倒是新奇得紧。”

――如此绝景,真是难得一见啊。

陆修泽又向前一步,站在了悬崖的边缘,负手而立。

山风吹动了陆修泽的长袍,衣角鼓荡出猎猎声响。他身着白衣,远处的火光遥遥映照在他的身上,就像是救世的仙人,但当他畅快一笑,眉间眼角伪装的温柔如冰雪消融,露出了里头天生的风流和冷酷后,却又像是灭世的魔头。

(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