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人不能没有骨气……”

“骨气能当饭吃？”

柳歌哼笑了一声，“你以前不是为了要钱还给他下跪过吗，现在跟我谈骨气了？”

“那时候是为了给你要钱治病！”

秦欢眼眶微红，“妈，你能不能不要这么逼我了，你别再跟现在这样了，你从良好不好，我养你，我这辈子都养你。”

“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柳歌一双眼睛勾魂摄魄，她看着秦欢，“我这一辈子都是这么过来的，自由惯了，已经不会平常人的生活，秦欢，别把你的观念俩强加给我，我是你妈，我要什么，你就给我什么，懂吗？”

“这是你欠我的。”

柳歌抖了抖烟灰，“我生你的时候差点难产死了，你既然活了下来，被我带大，那你就应该好好养着我，我只是找你要钱而已，这已经算是最简单的事情了，知道吗？”

“妈……”

秦欢真的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她指甲掐着掌心的嫩肉，骨骼咯咯作响，但声音还是没有发怒，“妈，那你告诉我，你的钱到底都花哪儿去了？”

“出去玩不要钱吗，买衣服买化妆品，家里的每一样东西都要花钱。”

“那也花不了这么多。”

秦欢扫了一眼屋子，她那张工作卡里的钱，怎么也能让柳歌度过三四个月的……

这才多久。

柳歌冷笑了一声，“你那张卡里就几万块钱，你觉得够吗？让你给我带的五十万带来了吗？赶紧的，给我。”

柳歌已经很不耐烦了，她盯着秦欢，好像要把秦欢给吃掉一样，这样的眼神，有些让人毛骨悚然。

秦欢直接打了个寒颤，她看着柳歌，“妈……”

“钱呢？”

“你到底要这样到什么时候？”

“是不是我死了你就不会这么问我了？”

柳歌皱着眉头，一只手狠狠地揉着自己的太阳穴，“秦欢，你这是要逼死我啊，你果然是秦仲达那男人的女儿，骨子里跟他一样，都是狠戾的血，你既然如此，那以后你也别来看我了，就让我自生自灭好了！我就当白生养了你！”

“妈，我不是这个意思。”

秦欢走到床边，半蹲下，一只手握着柳歌有些枯槁的手腕，她咬了咬唇，唇瓣冒出几滴殷红的血珠，妖冶又凄凉，“我不是想不要你，妈，我是想你过的更好，这样的生活有什么意义呢？你就不能为了我，摆脱你现在的样子吗？”

“你跟我装什么清高？”

柳歌伸手就扯开了秦欢的领口，她目光落在女人的肌肤上，只看了一眼，就松开了，然后嗤笑一声，“你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现在是什么样子。”

秦欢咬着牙，“我跟你不一样……”

“你我还不清楚吗？如果你跟的是你喜欢的人，你怎么可能不跟我说，是做的人家见不得光的女人吧？你能比我好得到哪里去？秦欢，你就跟我一样，女表子一个，我们总归是母女。”

“妈……”

“我懒得跟你废话了，钱呢，如果你没带钱来，我说了，你下次直接给我收尸就好了。”

秦欢脑子里闪过什么念头，她咬着牙，“妈，你该不会是去赌博了，欠人钱了吗？”

“我的事情什么时候需要你过问了？”

柳歌眼神有些冷，“如果你不给钱，那你就直接滚出去。”

秦欢胸口钝疼。

这就是她的人生……

父亲只把她当工具，而母亲，也只是把她当成摇钱树……

就连她的兄弟姐妹们，也从未把她当成是一家人。

活着是真的可悲。

秦欢睫毛微微的颤了颤，她在来之前去查过那张卡了，里面刚好有五十万。

“好。”

秦欢把卡搁在柳歌的手里，“这里是五十万，密码是6个6。”

“妈，我真的已经没钱了……你如果不想把我逼到绝路，你能不能不要再这样了？”

“绝路，你知道什么是绝路吗？”

她走到今天这一步，难道是她自己自愿的吗？

柳歌没有说话，她捏着卡把玩着，然后看着秦欢，“现在我们来谈谈，你那个男人吧……什么人，有钱吗？”

秦欢闻言就瞪大了眼睛，“妈！”

“我作为你的母亲，难道不能了解一下吗？”

“我跟他很快就会结束了，你别打什么主意。”

秦欢嗓音很涩。

柳歌闻言就哼了哼，然后看着那张卡，“你是不可能有这么多的钱的，这五十万，是那男人给你的吧，看样子应该很有钱，你好好伺候人家，说不定下次就是一百万，一千万，这辈子都吃穿不愁。”

秦欢没想到这句话是从自己母亲的嘴里说出来，她胸口闷闷的，良久，只扯出一抹极淡的弧度，“妈，难道在你眼里，我就活该这样活着吗？”

她就活该……这么低贱的吗？

她并不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