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卫生间，女人吐得昏天黑地；而在办公室，独自一人的男人捂面，久久地窝在老板椅内不动作。

过去留下了多么深重的伤疤，居然能将记忆保存到了现在，甚至形成了一种病态的反应。以至于一看到了病原体，大脑就会不经思考地进行条件反射。

“终归……不过是凡人。”

这日，明西臣赶到公司准备如同平时一样接穆紫情去兼职。从夕阳西下到繁星满天，穆紫情都没有出现。

办公室的最后一盏灯终于熄灭，明西臣探头，失望地发现那个像是游魂一样飘荡出来的居然是明轩。

“小轩子，怎么加班到这么晚？我可不记得你这个……喂，你怎么了？”

明西臣惊悚地发现，他的脸色十分差。然后明轩也说了一句话，他的脸色也跟着变得很差很差。

他说，欧阳纵横来过了。

木然看着明西臣匆忙踩着油门呼啸着离开，明轩颤抖着双手捂住自己的脸。

当明西臣找到穆紫情时，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在他的印象中，穆紫情是一个严于律己的职场精英女性，认真严肃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刻板的代表，平时行事也是冷静自持，不像那些轻浮的女子，属于那种工作能力让老板舒心，工作态度让老板娘放心的典型代表，如果重回学生时代放在校园里，那绝对是十佳少年的最佳人选没有之一――就算是知道对方在酒吧卖唱过后这个形象依旧根深蒂固于他的脑海。

为了生计嘛，谁做不出一些什么事儿来。而且对方也只是卖唱又没有做什么奇怪或者隶属于成人范围的事儿，在这个成人世界整个人也算是干净得可以了。

现在有点姿色的女孩儿，谁不是在炫耀自己的那点资本。

只是现在的女人，依旧是那身职场特有的套裙装扮，头发披散下来散去了丝冷漠多了丝慵懒，眼微微眯起像是迷途的猫儿。

醉眼迷离，说的便是这种情况了吧。

现在的她已经是如此了，那么以前的她会是如何的芳华？

这么微微一愣神，明西臣眼睁睁地看着她手臂一抬，干掉了一杯烈性伏特加。

“喂，你不要命啦？”虽不曾了解女人的酒量，但自觉酒量还可以的人觉得还是制止对方比较好，所以他上前一把夺过对方的杯子。

“命？”眨了眨眼，明西臣诧异发现对方的眼水润润的，眼底没有焦距。“……喝了多少杯？”“多少杯？”女人歪头。

“十来杯吧。”

十来杯。他抬头以问询的眼神看着酒保，却瞬间捕捉到数人突然低下的头或者还没来得及撤回的眼神。

这种眼神他并不陌生。这种蠢蠢欲动的希冀眼神，那种猎艳的神情。

脸瞬间就黑下来的人一把拉住女人的胳膊准备将她拉走，甚至做好了接受女人酒疯发作的准备，但女人意料之外的乖，在他的拉扯下很快就站起身，稍微摇晃了一下就和正常人一般谈笑自如，酒品好得让人吃惊，明西臣却清楚，女人醉了，醉得不清――

一般来说，笑这种表情可是不会出现在那张脸上的。

“明西臣。”口齿清晰，完全不像醉酒了的人。“明西臣，你知道么？我有多恨。”

有多恨。

之前就有多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