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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59)(2 / 2)


  这一个吻的效力远远胜过言语,而奥兹曼迪亚斯本来想要的也只不过是几个微不足道的字音。

  实际收获丰厚得超过了预想百倍千倍, 直接让身为王的骄傲自尊土崩瓦解,心外高耸立起的铜墙铁壁跟着塌陷。

  他一下子就从一位目高于顶、纵横帷幄的王,变成了一个普普通通至少在即时反应上显得十分普通的男人。

  敌人的行动可以看穿,可爱人的想法却难以揣测。

  这个男人只是被亲了一下,就变得脑袋空白忘记一切,同时在冥冥之中仿佛置身于虚空之上。

  晃晃悠悠地在空中轻摇,却随时都有可能狠狠坠落。

  但至少此刻还没有残忍坠落,他还在毫无实质感地飘起。

  等,你

  奥兹曼迪亚斯本来想追问,问塔希尔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还有,怎么表现得像是不认识他了但好像又记得他?

  如果不记得,怎么会说出你是我的。这样的话?

  你是,我的?

  确实是这么听见的,没有错。刚才,塔希尔确实是这么说的。

  继续怔怔地反应了几秒钟。

  在尴尬得像是被封印了的一顿沉默过后。

  如果还有其他人有幸出现在这附近,就能用尽这辈子再加上下辈子的所有运气,恰好看见出现在法老王褐色皮肤上的古怪表情

  那是真的怪异,不知有多少情绪强行杂糅到了一起,比如呆滞,呆滞,呆滞,和瞬间扩大了几百倍的懵逼偏偏还分离不得压抑不得,最终成了这副堪称精彩的样子。

  不过还好没有人得以收获这份荣幸。

  因为只要看到,他就会被事后反应过来的法老王大怒着烤成焦炭。

  还没反应过来的法老王:你、你余我

  自称又在巨大的震撼中混乱了。

  仍旧不知道该怎么描述,但看起来后起而上的明显是激动和狂喜。

  先傻愣后狂喜的法老王:塔希尔!我

  他在自己的英明形象崩得彻底的同时,还没望再眼疾手快抬手,把塔希尔就是不肯闭上的眼睛遮住。

  这下子真的是别的任何无关之事都不愿去想了。

  奥兹曼迪亚斯只觉得自己心中缺少了几千年的那块重要的位置,都在这一吻之后得到了填补。

  就好似这块缺漏早就该回到这里,却阴差阳错迟来了这么久,在欢喜之余,又不禁泛起了一层说不出的晦涩酸楚。

  他迫切地想要开口,至少在一刻要抛开所有,对心爱之人道尽自己隐藏了如此之漫长时间的深重感情。

  但在这么做之前,居然又被阻止。

  法老王的话还没能说完,残破的余音就突兀地消失在了甜美的某个接触间。

  原来是塔希尔又拉了一把他的披肩,这一次冰凉的唇碰到的是法老王的嘴角。

  失、失去了记忆的塔希尔,是一个极其可怕的人。

  具体表现在,他给包括法老王在内的所有见过他的人的印象,无疑都是高贵而自带距离感的。

  就像一朵澄澈晶莹蒙上雪霜的冰莲,只可以远观,万万不能生出要一亲芳泽的不敬之念。

  连奥兹曼迪亚斯都不例外。

  按理来说地位比他更高的法老不应该恍然若失,更不应因为某个早就离开的人郁郁寡欢。

  奥兹曼迪亚斯能感受到,自己与塔希尔的距离是要比其他人近上很多,甚至也曾顺应内心压抑不住的渴望主动亲吻了他但法老王从来都对塔希尔产生过比亲吻更深的想法。

  在梦中或许有过,但在现实,真正与他面对面的时候,确确实实一次都没有过。

  千篇一律的描述重复太多遍没有什么意义,但塔希尔的确就是这么特别。

  仿佛他自来到人间起就是为了成为他人的眼中风景,身上却不沾半点浊色。

  这样的人,无法想象他会直白地述说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也无法想象他在有一天会为某一个人神魂颠倒,痴迷沉醉。

  只要想要就能得到的王至死都没能得到他,更在很早之前就已死心,从未想过连自己都不行,还能有哪个幸运的狂徒被神青睐,能够得到最美丽的大祭司的心。

  是的,奥兹曼迪亚斯心中真正耿耿于怀的是,连他都不能彻底打开塔希尔的心扉

  他真的这么以为!一直都是!

  结果完全意想不到。

  今天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这个被自己扭曲地嫉妒了三千年、憎恶了三千年的不存在的幻影,其实是一直存在的。

  而且好巧不巧,被泛着酸意评价为幸运狂徒的这可恶的家伙,刚好就是法老王自己。

  法老王(因为被堵了一下嘴所以沉默了一小会儿):唔,原来是余啊。

  法老王(大概激动过头了导致脑子不清醒):身为全能之神的化身,大地掌控者的余,得到余的大祭司的专属青睐当然是理所应该!难道还有自不量力之徒妄图跟余争辉!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吵。

  哈

  笑声也非常突兀地戛然而止了。

  王的嗓音比一般男子来得低沉,笑起来极具穿透力,以至于过于沉浸在自我世界中就会显得特别地吵闹。

  从来没有人当着他的面说过他吵。

  主要原因是,王在不讨喜欢的臣子们面前很少开怀,更别说大笑。

  曾经在真正喜欢的人面前笑得倒是很多,几乎把后半辈子所有的笑声都抛出去了。那人性子冷淡,只当声音是看书时候的伴奏,忽视起他来从没有顾及过他的面子

  或许他其实已经算是顾及了他的面子了。

  因为听了那么多年嘈杂的噪音,大祭司大人从来没有说过一句嫌弃他吵的话。

  反倒是现在,没有应该委婉的认知作为限制,塔希尔就不会给笑声真的很吵闹的王面子了。

  就用了这言简意赅的三个字。

  太吵了。

  法老王(受伤过重):唔噗

  细看便会发现,法老王头顶的呆毛就跟他的哈哈大笑声一样具有标志性。

  畅然大笑刚因为大受打击而临时中断,时刻挺立的呆毛也萎靡不振地低落了下来。

  可惜的是塔希尔看不见,能看到的话,说不定能凭借对法老王呆毛的深刻印象,再想起些许关于过往的回忆来。

  他毫不客气地打击完法老,便终于有些满足了。

  对这个到现在都没能看清面容,也不知道叫什么的男人,塔希尔只能通过自己下意识的举动来确定:嗯,是这个人没错。

  而且,这个人也是【他的】。

  除了确认和从某种意义上算是打上标记的占有式行动外,做了失忆前的自己绝对做不出来的事情的他,并没有别的想法。

  你叫什么名字?

  手指松开被抓得有些变皱的白色披肩,转而抚摸上男人比小麦色更健美一些的侧脸皮肤,仍然带有强烈进攻气息的金发美人贴近过来继续询问。

  且不论实际与印象产生的反差感再度飙升得有多强烈,向来高洁冷傲的大祭司伴着艳红血迹的模样又有多扎眼。

  毫无疑问,法老王好不容易平息下来一点的心脏又开始狂跳,简直是直奔着失控去。

  果然不记得了吗我的名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