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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秋波第28节(2 / 2)


  老祖宗噎住,早明白裴劭这脾气,这几年也不是没被气过,本以为能心如止水,这时候还是想摔茶盏。

  她咳了声,说:“胡闹,郡主之身,如何能做妾?”

  裴劭“哦”了声,放下茶盏,又说:“那还有谁能娶?家里男丁,就没有还没成婚的。”

  老祖宗皱眉:“你怎就执迷不悟?”

  裴劭微眯起眼眸,道:“祖母,你知道百欢楼么。”

  老祖宗缓缓沉下气,说:“不是在说你的婚事么,怎么扯到什么百欢还是白欢楼?这是什么地方?我不曾听说。”

  裴劭深深地看了老人一眼。

  待裴劭离去,老祖宗身边的婉月姑姑上前来,给她捶肩膀,老祖宗长舒口气,声音疲惫:“这个孙子,果真不像茂儿。”

  裴茂是老靖国公的名讳。

  婉月姑姑道:“公爷十九岁便扛起西北军所有军务,自是比老国公爷当年,还要艰辛,脾性硬点,也使然。”

  老祖宗莫名笑了声。

  她又问水霰堂有传出什么来没有,她知道,这话是白问的,那地儿就是铜墙铁壁,俨然和另一户人家似的,探不得,也没下人敢犯忌讳。

  果然,婉月摇摇头。

  想到什么,老祖宗说:“明日,让闻梅和采荷回来,你们三姐妹团聚一下吧。”

  .

  入了夜,林昭昭早早就困了,昨日只睡小一时辰,今天不到亥时,就睁不开眼,一沾枕头睡了去。

  迷糊之间,她隐约感觉,有人抱住她的腰肢,那手臂结实,怀抱也滚烫烫的,一下叫她手脚渐暖。

  这倒没什么稀奇,老靖国公和林尚逝世的那段日子,每每裴劭忙到等到半夜三更回来,也爱紧紧扒拉着她。

  两人相互依偎,汲取温暖。

  只是,今时今日有些不同,这种不同,把林昭昭从睡意的泥淖里,狠狠地拉出来。

  林昭昭缓过神,面色浮上粉霞,又羞又恼。

  她用手挡住裴劭的薄唇,轻声说:“我困。”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鼻音,好似在撒娇。

  裴劭咬她指尖,说:“但你还没睡。”

  林昭昭:“……”这是托谁的福啊!

  他手指勾住她中衣的一角,往旁侧一撇,露出她雪白的肩颈,像玉石,却更温暖,更细腻,还有软软的香气。

  裴劭鼻尖蹭她的脖颈,坚持:“下午说好的,不可言而无信。”

  林昭昭拗不过,也知晓他无甚安全感,说到:“好吧,那你快点。”

  裴劭眉头一蹙,鼻腔轻哼一声。

  后来,林昭昭才知道,不能用这种口吻,对男人说“快点”,尤其是,疯狗会借此,来认定你质疑他的能力。

  总而言之,这夜虽林昭昭困极累极,还是没睡个好觉。

  甚至骂他疯狗,也不管用,所以第二天她睡得老沉,裴劭什么时候走的都不晓得。

  待林昭昭睡够了起身,她披着外衣,抬手撩开珠帘,那素白云纹锁边的袖子,稍稍滑落。

  海棠色的床帐,暖日一样玉石的珠帘,与白皙手臂上点缀的红痕,艳艳撩人。

  归雁收拾床单时,瞥见某滩颜色,心中了然,当初林昭昭嫁进伯府,杨寒已时日无多,自是从未圆房。

  林昭昭是知道这点,才愿意进的伯府。

  她见归雁怔然,想起昨日的事,虽面色不改,耳后根倏地红了一片,对归雁随意挥挥手:“收拾了吧。”

  另一头,禁军上下,也都察觉裴将军微妙的变化。

  一整日,裴劭都带着笑意,虽然说,没干出又送出几千糖粒的事,只是当天晚上,在鸿悦酒楼请了六十四桌宴席,自又是好大一手笔。

  武平流拉着李彰,小声问:“上回是喜糖,这回是什么?婚宴吗?”

  李彰思索片刻,矫正道:“最多算个订婚宴?”

  .

  距北宁伯府起火,已过去不少日子,那日林昭昭被掳走,伯府无人清楚,只是后来,说是王氏脸上恶化,发高热,还是去了。

  王氏头七后,伯府开始修葺前时,老太君挑了个吉日,伯府上下都去济天寺礼佛,聆听佛音,祈伯府新年顺遂。

  比起其他勋贵世家,伯府女眷不算多,老太君坐了一辆马车,其余女眷将将坐了一辆马车。

  林昭昭一上车,支颐着打盹,连萧氏略显尖锐的声音,都没能打搅她睡觉的兴致。

  待时候差不多,萧氏拍拍她的肩膀:“醒醒,快到了。”

  林昭昭迷糊了一下,睁眼。

  她环视马车,车内除了萧氏,还有萧氏的女儿杨兰芷,倒不见杨兰英,萧氏说她被老太君叫去一起。

  林昭昭伸手按太阳穴。

  她脸颊肤若凝脂,许是睡得不够,眼下多了一点青褐,就像上好的白瓷,被描了两笔淡雅的墨痕,不损雅致,反添几分美人柔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