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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8)(2 / 2)

  他绕过一面墙,看到一个年幼的男孩子朝空气展示着三张试卷,语气还残留着一丝期待和雀跃:爸爸妈妈我考了三个100分。

  一个女人的剪影转过身来,淡淡道:这不是你本就该做到的么。

  突然一串急促的电话铃声。

  女人的头发利落地扎高,面容一丝不苟,她冷静地接通,说道:大出血?先让黄医生做好准备工作,我现在过去。

  蒋云书安静地看着,表情没有一点变化。

  女人没有看一眼依旧举着试卷的小孩,大步地和他擦身而过。

  眼前一片光怪陆离的剪影和光圈。

  男人脱下白大褂,拿起桌子上的成绩单,只看了一眼,便道:其他科目都能拿到优秀,为什么政治拿不到。

  身型抽条了的男孩子面无表情地坐在沙发上,说:对不起。

  男人脸部线条冷硬,似乎是觉得极不像话:成绩还没我和你妈好,将来怎么做医生?

  男孩没有说话,沉默地看着地砖与地砖之间一条条相交的线。

  拿一个新的笔记本过来,男人说道,我给你制定计划,没做完不许睡觉。

  蒋云书在黑暗中睁开眼睛,他的呼吸只比以往急促了一些,在床上缓了缓后,换成侧躺的姿势重新闭上了眼。

  早上7:30,蒋云书穿戴整齐下楼,他刚去到厨房蒸上饺子,便看到黑糖从客厅的狗窝里蹿了出来,摇着尾巴疯狂地去拱他的小腿,非常热情。

  蒋云书嘘了一声,别去吵醒主人。

  昨晚的白糖又熬夜了,说是在背历史年份表,背到了将近两点钟,这下肯定起不来。

  终于,在临近九点的时候,白糖迷迷糊糊地探出个脑袋,出现在二楼的拐角,朝楼下喊:蒋医生?

  嗯,是我,蒋云书正坐在饭桌上看报纸,早上好。

  早上好白糖声音黏糊,揉着眼睛洗漱去了。

  随即他以最快的速度坐到了饭桌上,蒋医生你几点起床的?

  蒋云书翻页,7点。

  怎么还能起来呀,白糖看到alpha眼下的乌青,嘀咕道,明明也是2点多睡的你不困吗?

  困,蒋云书笑了笑,说,但习惯了。

  白糖抿了抿唇,塞了好几口玉米饺子,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越跟蒋云书相处,就越觉得alpha身上被无数的条条框框给束缚住了。

  就拿上次最典型的一次来说,那天据说公司出了什么事要蒋云书出面处理,等alpha回到家时已经将近11点了。

  白糖看到他不停地捏着眉心,眼睛干涩得每隔几分钟就滴一次眼药水,可以说是非常非常疲惫了,结果12点多白糖出房门时,蒋云书还在书房里挑灯夜战,说他今天的计划还没做完,你先去睡吧。

  还有像今天,如果实在很困的话,那就多睡一会嘛,半小时也好啊,也不差那半小时吧,但alpha就是一听到闹钟响便强迫自己起床。

  明明眼睛里都是红血丝。

  白糖好几次都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既担心又

  对了,蒋云书放下报纸,模拟考成绩怎么样?

  啊!白糖嘴里叼着饺子,跑上楼从书包里拿出成绩单,再跑下楼递给蒋云书,后者自然地接过来。

  两人似乎都没觉得这种类似于家长孩子的相处方式有什么不妥。

  白糖掰着桌沿,有些紧张:还、还可以吗?

  蒋云书点头:还不错,其他科目都很平均,但这样看数学有些拖后腿了,有不会的可以来问我。

  白糖弱弱地说:我怕打扰到你,你不也在学习嘛

  没事,不会打扰,蒋云书道,我知识已经基本上捡起来了,你现在才是应该打好基础、把问题弄懂的阶段。

  这、这就是学霸和我的差别!白糖想,但他也的确是觊觎了很久蒋云书这块香饽饽。

  超级大学霸诶!一对一!还是免费的!

  好,白糖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谢谢医生!

  可爱。

  蒋云书收回目光,嗯。

  通过这段时间的营养补充,白糖总算是不再瘦得脱相,脸上有了点肉,每天早上起来的唇色也不再是贫血的那种苍白。

  暑假快到了,白糖吃下第12个饺子,我得好好安排一下,但我还不太会写时间表

  蒋云书下意识脱口而出:那我来给你制定计话音又蓦地停了。

  嗯?白糖疑惑地看着alpha,怎么啦?

  没事,蒋云书笑了笑,你可以先自己写一下,我帮你看看。

  白糖不明所以,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只要给蒋云书过目过的东西,他都非常安心,好!

  下午照旧是去找周朝雨做想象脱敏训练,每次想象的刺激程度都会比上一次的要强,虽然白糖主观上是积极进行治疗的,但心底上早已滋生出了抵触的情绪。

  他害怕,怕得不行。

  这次的反应比以往的几次都要厉害的多,白糖声嘶力竭地哭叫着,久久未停。

  蒋云书无言地站在门外,一动不动。

  连秦终南都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妈的,那人渣死得真轻松。

  过了十几分钟,门突然开了,周朝雨看到面前堵着的大山时表情有一瞬的怔愣,但很快又恢复如常,刚好,蒋先生,你进来一下吧。

  房间的灯光已经调亮,白糖蜷在床的角落,整个人都躲进了被子里,越走近,哭泣声就越发的明显。

  周朝雨说道:今天的训练就先到这吧,他的情绪崩溃了,我不能太好地安抚到他,你去尝试一下。

  蒋云书没有丝毫犹豫便抬脚往里走,表面上岿然不动,可略微急促的脚步出卖了他,周朝雨全都看在了眼里。

  白糖,到了床边,蒋云书的步伐又放慢了,他轻轻地蹲下,是我,别怕。

  被团子肉眼可见地瑟缩了下。

  蒋云书一边说着,一边试探地将手放到被子上,是我,书,翘舌音。

  呜白糖发出了一声宛如小兽般的啜泣,高高大大的alpha立刻收回了手。

  周朝雨站在墙边,看着蒋云书面上没有任何烦躁的表情,重复了一遍又一遍。

  逐渐的,白糖的哭声减弱,改为时不时抽噎着。

  要牵手吗?蒋云书一下下地拍着床被。

  白糖没有理他。

  蒋云书把手轻轻地伸进被子里,又问:白糖,牵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