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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种田文)第26节(2 / 2)


  说是弱点,其实也不是,因为没了听觉,她还有嗅觉。

  自小闻遍百草,需要辨别各种毒和药的少女嗅觉也十分灵敏,就像人的左手和右手一样,左手受了伤,使不动,还可以换右手,朝曦深吸一口气,指尖登时冒出几根银子,快速朝身后射出。

  这些人跟刚刚在屋里的那些完全不能比,那些人扛了许久才中针,这些就像撒豆子似的,刷刷刷倒了一片。

  她的银针上抹了剧毒,药效极快,没人救治当即便不行了。

  他们没有沈斐命好,有个朝曦不要钱似的往嘴里塞解药,他们中了针几乎相当于判了死刑,只能默默等死,然而即便这样,还是有人源源不断冲上来,不怕死似的,补替上死的那些人,几乎朝朝曦扑来。

  人实在太多,朝曦真有些招架不住,额头上的汗越来越多,糊了眼睛,也不敢擦,只偶尔甩头时将汗水甩飞,因为带着沈斐,无法做出大幅度的动作,严重拖了后腿。

  沈斐自己也知道,一只手揽在她脖间,一只手去解朝曦胸前的结,用的是衣裳系的,四个角兜住,将他兜在里面,结很大,也很好解,他两只手配合,用力一拉人便掉了下来。

  脚下有些虚,扶住墙也只能勉强站起,撑不住很快倒了下去,坐在墙根。

  “你干嘛?”朝曦忙着制敌,没空管身上,不小心就让他下来了。

  沈斐轻轻一笑,“别担心,我在这里你也能保护我。”

  朝曦还是担心,步伐都乱了。

  沈斐叹息,“信不过我,总该信你自己吧?”

  那双碎星一般的眼睛望着她,“我等你。”

  朝曦受了鼓励似的,身上疲惫全消,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她若是死了,沈斐也会死,所以绝不能死。

  人实在太多,朝曦用掉了大半银针,一摸身上,发现所剩无几,这样下去根本撑不住。

  百忙之中回头,发现沈斐背对着她,扶着墙钻进了屋内。

  骗子,说好等我的!

  朝曦不知道他去做了什么?只配合的挡在外面,给他拖延时间,沈斐的腿伤还没有好全,走上一两步就会跌倒,爬起来继续走,再跌,再爬,没多久又从里面出来。

  身后燃起熊熊大火,他把铺里的几盏油灯洒了,这种灯只要烧起来,轻易浇不灭,扩散的速度极快。

  许是完成了使命,这人又坐回朝曦身后,静静瞧着四周,脸上跟平时一样,没有半点变化,还是那样淡然,平静,亦如第一次见他时,也是如此这般,像旁观者似的,丝毫不知道危险的人是他。

  他对待生命随意的有点像路边的石头,可有时候又觉得珍惜的像一块宝玉,叫朝曦分不清哪个是他,反正都是他就是啦。

  朝曦的银针很快用完,她强撑着身子顶在外面,知道自己坚持不久,正打算拼着以伤换伤的打法也要保护沈斐的时候,远处突然传来一声长长的口哨。

  这些人听到哨声,竟齐齐停手,还活着的搬动死了的尸体,麻溜退去,当着他们的面收拾战场,什么东西都不留,大街上顷刻间空了,冷冷清清,只留下斑驳的血迹证明这里发生过一场大屠杀。

  雇佣他们的雇主真的好谨慎,一点线索都不留,来的及时,走的也及时。

  朝曦一直紧盯着他们,怕是什么阴谋诡计,她体力不支,那些人收拾战场的时候没阻止,任他们打扫,等他们全走完才放松身子,挺不住似的,整个人朝后倒去,没有摔在地上,被沈斐接在怀里,隐隐听到沈斐倒抽一口凉气的声音,想必压着他了。

  “沈斐。”朝曦有些骄傲,“我把他们打跑了。”

  事实上跟她无关,是沈斐点火烧房子的行为救了他们,他的下属已经循着烟火找来。

  他们正在到处搜查沈斐,任何动静都会过去瞧瞧,怕是沈斐找他们发出的信号,也因此屡屡被骗。

  那女子和她的属下很狡猾,好几次弄出假的动静吸引他们过去,一来拖延他们找到沈斐的时间,二来就像狼来的故事,几次之后他们便不会相信,也会错过沈斐真正的信号,怀的是奸诈之心。

  好在他们有个明辨是非的领将,在数人打斗和大火之间选了大火,成功见着了他们日日夜夜想见的人。

  宁王怀里抱着一个人,细声柔语道,“嗯,你最厉害了。”

  朝曦听到了想要的答案,安然睡了过去。

  第35章 二中选一

  听说人快死时会瞧见自己的一生, 走马灯似的, 往事一幕幕冒出。

  不知是不是太累,还是真的要死了, 朝曦做了一个梦, 梦见她三五岁时的模样, 被师祖关在一个四周全是黑暗的屋子里, 让她给线穿针。

  屋子太黑, 她的眼睛完全看不见,只能摸索着从匣子里拿出针,一根一根的穿,穿的很慢,一整天也才七八根而已。

  她在黑暗里行走自如的能力并非自愿去学, 是被逼的,不学就没饭吃,不学就不放她出来,朝曦迟钝,不会哭,单单逆来顺受似的,觉得这是应该做的。

  她一个乱葬岗捡来的孩子,能活着已是十分幸运。

  不奢求什么,不代表不会做梦, 梦做的多了, 险些有点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总以为自己梦里的那些是真的, 其实揭开假象,真相很残酷。

  她从小到大都被关在屋子里,每天有人给她拿各种各样的东西识别,训练她。

  师祖自己完不成的愿望,全部寄托在她身上。

  师傅将她带回药谷时,一眼就被师祖相中,从那天起同龄人都喊她师叔,连师傅都对她敬而远之。

  朝曦问她‘师叔’是什么意思?师傅便说你长的太急,人家以为你十七八岁,跟我一般大小,都喊你师叔,是长辈的意思,惊不惊喜?

  朝曦那时候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惊喜,只觉得有些怪。

  同龄人喊她师叔,师傅喊她师妹,她喊师傅叫师傅,这辈分乱的,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依旧每天喊师傅叫师傅,师祖是师祖,但是在别人嘴里,她真正的师傅变成了师祖。

  她去问师祖,师祖便冷冷瞧她,瞧的她浑身冒冷汗,师祖一句废话都没有,除了医药上的事,其它根本懒得教她。

  朝曦不怎么识字就是因为她没教,她认为识得医书便是,其它的朝曦过来问她,便老僧入定似的,理也不理。

  朝曦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没有一句夸奖,也没有一句温暖的话,整个谷里的人见着她便躲,仿佛她是恶魔似的,唯独师傅稍稍例外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