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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1 / 2)





  一直在旁目睹这一切的魏九行侧目看了看,见赵尚衍一言不发似是默认,当即也恭敬的答应一声,准身几步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那统领见此也很是感动,目光带着敬佩,不语的对着静娴抱了抱拳,又对赵尚衍告退就转身走回了城头。

  赵尚衍叹息一声,转身看向了静娴:“朕竟不知,你会如此……”

  只是这时心里也是顾虑重重的静娴却没什么心思和赵尚衍伉俪情深,闻言只是摇了摇头,堵住了赵尚衍的话头:“娴儿只是不愿圣上出事。”

  这话倒是真的,因为太过相信系统,静娴完全未曾想过贺国公也有可能成功,因此也丝毫没有做贺国公成功要如何消灭他的准备,更莫说便是真的消灭了,面对剩下的乱局,显然也不是以她一淑妃身份能应对的了局面,因此这个时候,她也只能选择保护好赵尚衍。

  好在知道事出紧急,魏九行先将赵家各位祖先牌位请出来后,便也毫不客气的便先将木质上好、沉厚结实的香桌供案送了过来,加上英灵殿是贴山而建,百来年多少都已被山间的潮气侵蚀,拆毁起来倒也并不十分费事。不过半个时辰,在魏九行指挥下,砖石木料便开始有条不紊的陆续送到了城头。

  到底是占了地利,有了这砸坠之物,虽然城头禁卫们人数比敌方要少,但也似乎挽回了些先前的颓势。

  但好景不长,城下贺氏养的兵士简直像是无所畏惧般,悍不畏死的一波波冲了上来,甚至还送来了不知何时备好的攻城云梯,显然是打定主意要在援兵来前先下手为强,将赵尚衍除掉,虽然城门堵死,但城头上已零星开始出现了没能挡住,从城墙攀爬而上的敌兵。

  夜色愈加深沉,城头上人的面色也越来越是沉重,禁卫已统领忍不住再次上前,请命以身犯险,护圣驾护卫赚得一线生机,便是静娴都已几乎绝望,甚至开始强自冷静,在心里思量起了凭着系统里各种增加体力、力量、灵敏的装备武器,刺杀贺成季的可能性时。

  远远的又闪起了微弱的火光,但不过一瞬,便也越拉越大,遮天蔽日般几乎点亮了漆黑的夜色。与此同时,耳边还传来了阵阵震耳欲聋的马蹄声响,城上城下瞬间皆是愣神,直到那统领反应过来,猛然高呼起来:“是黄将军,是禁军的旗!是援军!援军到了!”

  赵尚衍长出口气,几乎有些瘫软般,在一旁魏九行的搀扶下才站直了身,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正了正面色,语气里带着愤怒:“可是黄宏?”

  也是,赵尚衍能沦落到这般地步,很大一部分便在于他予以重任的黄将军在关键时刻掉了链子,听得赵尚衍语气不善,魏九行也有些小心:“听统领的话,应是的,许是黄将军有幸,识破了反贼奸计,这才赶来护驾。”

  赵尚衍答应了一声,但面色依然很是阴沉严肃,显然对黄将军的不悦并未就这般消除。

  不过有黄将军带来的三千禁卫,城下贺氏只剩几百的私兵便显然不堪一击,不过一刻钟的功夫,便已伤亡殆尽,贺平都于乱阵之中阵亡,黄宏也已卸冠下马,当先立在城头,只等着城门打开后便进内请罪。

  见尘埃落定,赵尚衍也打算先下了这已乌烟瘴气、血肉横飞的城头,先出城再做打算,但刚行几步,不知何时一直在一旁沉默着的清河却举步前来,跪在了赵尚衍脚下,语带自责:“若非学生无用,能早一步传来消息,圣上也不必受如此大惊,还请圣上责罚!”

  不过显然赵尚衍这时候心情不错,倒没说什么,反而上前一步略躬身作势虚扶,口气也还算温和:“先前便已说了,这也怨不得你,你不……你……”

  “呲!”但话未说完,异变突起,看似只是文弱书生的清河竟忽的动若脱兔般跃起,似将什么利器刺进了赵尚衍胸口,瞬间鲜血四溢!

  本以为清河不过是见贺氏落败才对赵尚衍表忠心,毫不在意一面冷眼旁观着,一面在心里记挂着在剩下的十余个时辰内,念琦能否如她所愿的静娴,瞬间也很是惊诧,无法反应般只是呆愣的看着这一幕。

  清河面上溅了一滴血珠,但嘴角带着奇异的笑,本来温润谦和的面容瞬间变得几乎癫狂,声音里带着刻骨的恨意与畅快,一字一句,即便是在魏九行仓皇的叫喊声里,也依然清晰的传到了静娴的耳中:

  “记着,我姓卫,卫清河!”

  ☆、73

  因为敌兵势大,赵尚衍身边的周遭护卫们几乎都早已都调去了城头守城,加上事出突然,纠缠许久好不容易等到了援军到达,众人都正是长出口气,毫无戒备的时候,因此卫清河这看似荒谬的刺杀竟是当真就这样成功了!

  听到卫清河自报家门后,还愣神的静娴终于反应了过来,先凝目看了看卫清河捅进的地方,确实是胸口要害,这才慌忙的退了几步,左右四顾,大喝了一声:“护驾!”

  其实不用静娴说,周遭离的近些的侍卫们也几乎同时反应了过来,已经几步上前,干脆利落的卫清河从赵尚衍身上拉了下来,摁在了地上,卫清河倒也没有反抗,乖乖被擒,只是即便跪伏在了地上,也依然仰着头,带着得偿所愿,甚至有些癫狂的笑容讽刺的看着已经倒地的赵尚衍。

  明明这一晚上如此危难的情形都能保护帝王安然无恙,却竟然在已经大功告成之时功亏一篑,禁卫统领一时间几乎有些手足无措,似是无法接受般只是呆呆的跪坐在了地上。

  直到这时,刚才因为太过惊诧一直都未曾意识到系统已经响起了声音的静娴,才凝神看起了漂浮在她眼前的界面:

  【叮咚,现在距合德之变正式开始,已过两个时辰零一刻钟,合德之变胜利者(赵尚衍)已失去思考及行动力,玩家已在时限内完成任务,主线任务成功,主线进度达到百分之七十,其余任务奖励已发送至玩家包裹,请您注意查收!下一主线任务“女帝的夺权”已同时开始,请注意查看,恭喜您的成绩!请您继续努力!】

  因为事出紧急,静娴看的极快,不过几息时间便读完了这段话,接着又一刻不停的调出了最新的主线:

  【恭喜您,最新主线“女帝的夺权”已经开始,因为隔岸观火的成功,如今天时地利人和,时机大好,接下来,就请您抓紧时间,尽快完成以下任务:

  1、获得龙武卫将军黄宏的信服与支持(未成功)。

  2、获得文渊阁陈大学士的信任与帮助(未成功)。

  3、尽快消灭贺成季残余势力(未成功)。

  4、在其余任务完成前确保赵尚衍没有思考及行动力的继续,但同时保证生命力的持续(未失败)。

  该主线任务完成后,丰厚奖励即刻获得,主线进度达到百分之八十,同时开启下一主线任务,亲爱的陛下,请您继续努力吧!】

  果然暂时还是要保住赵尚衍的性命,静娴暗自点了点头,其实就是系统不说,静娴也会尽量让赵尚衍就这般昏迷着活的更久一些,毕竟若赵尚衍死了,她便会立即成为一无子太妃,很多事就无法那般名正言顺。匆匆扫了一眼,明白了大致含义,静娴不待系统念完便抬手关了系统,接着先低头看了一眼躺在血泊里的赵尚衍,确实已经神志不清,这才抿紧了双唇,对一旁的魏九行开了口,面色郑重:“避进翁城时应带了太医,去叫来!”

  魏九行闻言甚至来不及答应,忙转身奔下了城头,静娴顺势俯身看向了还在愣神的禁卫统领,眉头紧皱:“现在可还不是将军将军发愣的时候!”

  统领闻言倒是慢慢恍回了神,但思绪清明后反而在心里想到了这事的后果,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便让圣驾遇刺而崩,一个失职的罪名自然是少不了的,而这般严重的后果,他本身丢官丢命都还是小事,说不得还极有可能会连累自己亲族,想到这,他眼前便似乎已经能看见家里的娇妻幼子,高堂老父因为他锒铛入狱的场景,因此反而浑身发软的瘫在了地上,面色苍白,神情颓败。

  静娴虽不能肯定统领心内在想什么,但看他这副恐慌自责的神态倒也能大约估摸得出,想了想,便又语气严厉的沉声说了一句:“若不想连累至亲,这便是将功赎罪的最好时机了!”

  那统领身子一抖,猛地抬头,嘴唇还有些轻颤,目光却透出些捉住了救命稻草般的希冀:“娘娘是说……您?”

  “去请黄将军入城。”静娴却并未回答这问题,只是径直打断了他的话吩咐了这一句,接着也不再理会他的反应,便仔细看起了还躺在地上的赵尚衍的情形。

  统领犹豫一瞬,立即起身拱手应了一声是,转身而去。静娴则自顾自的伸手探向了赵尚衍面色苍白的鼻下,停了片刻,确定还是能感到些许鼻息,再看看还插着利刃的胸口,倒是也能看到微弱的起伏,静娴因此稍稍放下了些心,想着若这般看来,便是暂时不喂他系统里的灵药,短期内应也不会就这般身亡。毕竟这时候周围眼睛太多,她也并不好当众喂赵尚衍些什么东西。

  这思量的功夫城下的太医与城外的黄将军便几乎已同时上了城头,连忙奔来的太医自不用说,惊诧过后便一脸郑重小心的开始探脉诊断,本来准备面圣请罪的黄将军见状也不敢多说什么,一脸沉重的立在一旁等着太医的消息。

  一刻钟过后,小心翼翼在赵尚衍身上扎了十余根银针后,太医这才有些踉跄的转到了静娴面前,拱手说道:“禀娘娘,圣上这一下正中心口,不过好在有上天庇佑,略偏了几分,被胸骨所挡这才未一刀毙命,只是虽说如此,却也实在凶险的很,怕是要请几位医正过来,商议一番,共同取刀才稳妥些。”

  “瓮城外的几位太医应还未被贼军所害,此时也已经让人去找来,用物药材应也会一起送来,大人只需照料好圣上便是。”一听这话静娴便也明白了,面前的这位太医年纪尚轻又从未见过,怕是贺氏作乱时凭着腿脚灵便才跟上了入瓮城的队伍,医术应并不出挑,找人商议是假,怕只是他一人不敢担这么大的责任才是真的。

  但看这意思,赵尚衍短期内应确实不会有事便对,于是静娴也就放了心,无论太医是否有本事治得了赵尚衍其实都无所谓,毕竟有系统在,就算真的危急,不说百金以上的圣级丹药,就只是一枚元气丹,怕也能让赵尚衍再坚持几天。

  完成任务的前提没问题了,静娴便看向了一直在旁沉默着的黄宏,似乎很是悲愤的开了口:“黄将军,前日之时,圣上还亲口与本宫说过,宫外有您带着三千禁军护卫,此事必会万无一失!可乱贼犯驾之时,您在何处?”

  黄将军面色一震,猛地跪了下来,却是咬紧了牙关,一言不发。

  静娴却是步步紧逼:“身为龙武卫将军,用人不清,识人不明,危急之时却被身旁亲近之人所骗,如此作为,又如何对得起圣上这般信任?”

  这亲近之人静娴本意说的是她知道的副将,但黄宏这时却又想到了还被他捆在家中的胞弟,想到明明黄宝做出这样大逆之事,自己却还是在为他隐藏,想保他性命,心头便又是一阵纠结羞愧,只是慢慢开口说道:“臣,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