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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乱终弃天道后他黑化了第38节(2 / 2)


  谢朝兮的脸闷在她的脖颈与肩膀之间,声音被捂得听不分明:“是啊,他们都死了,连轮回的机会都不会有了。”

  虞芝只好又拍了拍他的后背,带上安抚的意味:“不要为死人烦忧;更不要为素不相识的人烦忧。”

  她后退一步,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让谢朝兮不得不对上她的眼睛。

  “你看看我,只要我还在这儿一日,你便不许惦记那些与我无关的事。”

  谢朝兮怔住,直直地注视着那对琥珀色的眸子。如同珍藏在九重宫阙之上的华贵珍宝,那样璀璨耀眼,似是在他的胸口烫出了一个洞,接着又被一簇簇的光填平,重新将那块不断跳动的血肉放回胸前的那块骨头后。

  他感觉自己像是一具拼凑起来的躯体。一直以来,从手到足,从魂魄到躯壳,都在不断地磨合,变成一个人。可是到如今,他的双目,他的双手,他的身与心,灵与肉,似是都被眼前人统统换去,一寸寸都写满了她的名字,连脑海也未曾放过。

  “我只关心……芝芝。”心绪起伏,他说话甚至滞涩起来,但喊出这个名字之后,却又流畅不少。

  他捧起虞芝的手,将之贴在额心,如同虔诚的信徒向自己信仰的神汲取力量,不断呢喃道:“芝芝、芝芝。”

  虞芝的目光穿过他,变得迷离。她的眼里映着一片周围的黯淡,映着衣袖之上的浅浅红光,独独没有眼前的人。

  从瞒着她救人,到接受她杀人,再到自己心甘情愿手染鲜血……

  她想,谢朝兮,实在是变得有点儿,太多了啊。

  可为什么,这样的天道,竟让她有些提不起兴趣了。

  ——泯然众人矣。

  虞芝眨了眨眼,抽回自己的手,连话也不多说一句,转身走向石室的入口。

  人都杀光了,再留在这儿,她体内的灵力也该不够了。

  回忆着当时白甲兵离开石室所画的图案,她的指尖在冰凉的石壁之上勾勒,失了灵力护体的指腹竟然被粗砺的石面磨得生疼。

  谢朝兮心细如尘,将她的手握住,轻轻吹了吹那泛红的指尖:“我记得,让我来吧。”

  他的记性不差,又是用了心思去记的,画起来倒是比虞芝还要快上几分。不过片刻,石门之上便出现一道凤凰图案,接着发出机关相离的响动。

  石门缓缓上抬,泻进数道白光,将云洲的昭昭青天展露在这幽暗深邃的石室之中。

  有风沿着拉开的间隙而入,吹散了两人通身的血腥之气,变得清爽干净。

  雪白的袍脚被刮得翻飞在身侧,与对面人的衣裳相触,发出猎猎声响。

  被阻断的灵气冲至身边,一点点滋润着许久没能吸取灵气的经络与气海,令人浑身舒爽,仿佛泡进了温热的泉水之中。

  可倏忽间,周身的气息冷下来。

  虞芝抬眸,看向眼前这对兄妹,伸手将被吹乱的发丝挽至耳后:“钟离妹妹,好久不见啊。”

  第46章 钟灵毓秀,一见难忘。……

  钟离雅的脸色空白一瞬, 眼前出现的两人实在是出乎她的预料。

  纵然在钟离渊面前说得看不起人修,但当人站在面前后,她感到自己心中还是不想伤害他们的。

  她偷偷瞄了眼钟离渊, 见他尚无怒色,清咳了声, 合起的九节鞭直直指着虞芝:“是哪个不长眼的把你们抓了?赶紧滚吧。”

  这石室除了白甲兵统领, 便只有他们兄妹二人知晓如何打开。既然并非她与哥哥所做, 那只好将过错推到第三个人身上。

  至于为什么问虞芝。

  她每每见到谢朝兮,总想和他说话,心中又是亲近, 又是害怕,几乎将她放在火上煎烤,实在有些难受。何况此刻哥哥还在身边,若是对谢朝兮态度太好,她也怕哥哥不高兴,伤害对方。

  “钟离妹妹这般看重我,谁敢伤我呢?”虞芝瞧出来她的心思,往谢朝兮身边靠了靠,“只是妹妹来得不巧, 里面却是没人了。”

  都是死人,也算不上人了吧。

  钟离雅显然并未明白她的暗示, 反倒是钟离渊上前一步,拦在了虞芝与钟离雅之间, 面上温润的笑意稍稍有些敛去:“虞姑娘这是何意?”

  虞芝故作困惑, 一双眸子清澈得如同初生的幼犊。她看向谢朝兮,无辜道:“是我没说清楚吗?你与他们说说,里头怎么了。”

  只是不等谢朝兮再说, 从石室之中扑面而来的血腥味已然告知了钟离兄妹虞芝的言下之意。

  钟离雅面露惊愕。

  这味道定然是人类修士的血,可虞芝二人怎会戕害同族,这般残忍!

  她再次问道:“你们在里面做了什么?”

  虞芝见她追问自己,只好歇了让谢朝兮回忆起自己做过的事的心思,开口道:“就是说,你们存着的那些人修,你们想吸的那些修为,都、没、啦——”

  她拖长了尾音,最后三个字一字一顿,笑意盈盈地望着两人。

  钟离渊终于冷下神色,话语间满是提醒与威胁:“虞姑娘,你大抵还没有忘记,这儿是云洲。”

  “自然不会。云洲天凰,凤彩龙章。钟灵毓秀,一见难忘。”虞芝嘴上夸赞他们,周身的灵力却调动起来,上前一步,指间利刃备好,随时准备与他们动手。

  见到这两人的时候她便知晓,这一架是免不了的了,只希望别耽误她夺取天上星为好。

  见钟离渊仍未动怒,为激他,她说道:“两位修为停滞,可唯一进步的法子已经被我毁了,又该上哪儿去找人修呢?若是始终找不到,莫不是要同族相杀,大义灭亲?”

  她的目光在钟离渊与钟离雅之间轮转,几乎把“不怀好意”四个字写在脸上,期待着他们反目成仇。

  闻言,两人的暴怒可见一斑,但即使如此,也并没有伤到兄妹感情,反倒是钟离渊气得如眸中蓄满了火,想要将虞芝烧得灰烬都不剩下一点。

  钟离雅没有她哥哥沉得住气,声音尖锐,如鸟雀鸣叫:“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们天凰族同族之间最是亲和,岂会像你们人修那般勾心斗角?”

  “若真亲和,为何又只有你们二人来此?”虞芝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