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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煞第171节(2 / 2)


  但楚维阳明白,这已然是自己反复淬炼之后,极尽精纯的浊煞淤积在镔铁矿石之中的模样。

  只这样的灵材,便已经足够炼入寻常的法器之中,使之更添些许威能。

  但对楚维阳而言,甚么寻常的法器,反而不是必不可少的。

  这一道矿脉,在他的眼中,则另有大用。

  于是,在短暂的沉吟与观瞧之后,楚维阳复又极果断的扬起手来,只是这一次,楚维阳捏起的法印,却直接打落在了那昏黄颜色的浊阴镔铁矿脉上。

  登时间,整座袖珍的矿脉便不断有着嗡鸣声响起,仔细看去时,那袖珍矿脉的颤抖,落在这符阵的方寸之间,几若是地龙翻身一般,于细微处带来惊天的毁灭气息。

  而随着浊阴镔铁矿脉的颤动,那符阵中原本便缓缓流淌的连绵山势也在这一瞬间随之变化起来,于细微处随着矿脉的变化而调整,使得一丝一缕的气机都仍旧被紧锁在符阵中,圆融而无漏。

  接下来,伴随着楚维阳的法印接连不断的刷落,起初时那矿脉的震动在不断的跃升着,乃至于在某几个瞬间抵至极限之后,那剧烈的颤动,甚至需要一旁的杏黄幡旗接连不断的洞照去明光,才能够维持住地师符阵。

  但随着这样的几个闪瞬间有惊无险的度过去之后,当楚维阳仍旧不休止的将更多的法印打入了矿脉之中去的时候,那震动却反而愈渐消弭了去。

  直至最后,当再去看时,那原本矿脉所显照之处,却只剩了昏黄颜色的灵光,仔细看去时,那内里似是虚幻,似是真实,仿若仍旧坚韧如铁石,却又似是具备着某种浆液的性质。

  砰——!

  终于,在某一瞬间,当楚维阳又一道法印刷落去时,一道昏黄颜色的灵光从符阵之中飞出。

  极细微的一道,说起来不比水滴大上多少,却在这破空的一闪瞬间,迸发出了剧烈的噪音。

  紧接着,那昏黄颜色的灵光坠入了煞池之中,溅起了大片的水花。

  可也正此时,池底有深青色焰火倏忽间显照,紧接着,笼罩整座岛屿的法阵,似是在这一瞬间将全数的力量全部用来镇压那一点灵光。

  等再看去时,那一道昏黄颜色的灵光,便陡然变得温驯起来,然后一点点被焰火包裹着,在不多时的煅烧之中,仿佛被熔炼去了另一方天地寰宇,于池中不见了踪迹。

  只是倘若仔细感应去时,便能够察觉到,煞池的池壁又变得更厚实了些,弥散在地宫内的煞气,也愈见丰沛且醇厚起来。

  原地里又兀自观瞧了一阵,当楚维阳瞧见那深青色的焰火之中确确实实没再有甚么残渣留下,他这才又打落一道法印,又引着一道昏黄颜色的灵光坠入池底的焰火之中去了。

  这可是昔日里曾经将北海玄铜煅烧过的焰火!

  如是,复又长久的观瞧过了一阵,在接连数次以法印将昏黄颜色的灵光引入焰火之中后,楚维阳很是谨慎的稍稍改动了一下戊己篆纹凝练成的符阵。

  再之后的时候,便是楚维阳不再打落法印,伴随着符阵上的灵光兜转,每过一阵,便都会有一点灵光被牵引入池水之中。

  自始至终,那矿脉都不再有所震动,从灵光分离再到被焰火炼化,一切都愈发显得润物无声。

  楚维阳也正是在将这座浊阴镔铁矿脉以和煞池融为一体的方式,这样“栽种”在了灵浮岛上。

  在他的眼里,煞池的更进一步便意味着自己的修持进境可以更进一步。

  再没有比修行本身更重要的事情了。

  而做罢这些之后,楚维阳复又缓缓地扬起手中的杏黄幡旗,随着又一道道戊己篆纹不断的洒落,楚维阳开始将符阵从两道矿脉的中间一点点剥离开来,并且随着全新篆纹的加入,交织成两座完整的符阵。

  承载着浊阴镔铁矿脉的符阵,仍旧稳稳当当的悬在远处。

  而楚维阳拄着幡旗,擎举着另一道符阵,却施施然起身,朝着地宫侧旁走去。

  他要在地宫的正西面开辟一间耳室。

  “芷姑娘,往后,这可就是你在灵浮岛上的‘闺房’了!”

  而回应着楚维阳的,则是宽大袖袍之中传递出来的剑鸣声音。

  ……

  与此同时,北疆,乾元剑宗,截云峰。

  万仞之下,处于圣地大教一脉的幽深地宫之中。

  这方才真真见得一脉底蕴的地方。

  只这一处青铜地宫,森寒如冰窟,如鬼蜮,乃至于那丝丝缕缕的寒气都在半悬空中郁结,不时间流转过深蓝色的幽光。

  也正此时,一阵踉跄的脚步声打乱了青铜地宫内的寂静。

  看去时,正是清海老道迈着踉踉跄跄的步伐,一边饮着烈酒,一边步履蹒跚的朝着地宫的角落走去。

  而在清海老道的身后,则是清河三人满是担忧的神情。

  就在地宫的角落之中,一尊玄铁棺椁静静地摆放在那里,借着那深蓝色的幽光看去时,隐约能够看到棺椁的四壁上浅浅雕琢的浮雕。

  那是连绵起伏的群山万岳。

  只是这样长久的观瞧着,似乎便有浊煞的阴冷气机朝着人精气神侵蚀而来。

  而原地里,清海老道满饮一口烈酒之后,反而伸出手,浑然不顾的抚摸着那些雕琢的山岳纹路。

  又一扬手,将最上面一层的浮土尽都擦拭去,弥散的灰烬与尘埃之中,遂教人又看清楚了一行古篆文字——

  太阴炼形玄棺!

  接连不断的抚摸着,终于,某一个瞬间,清海老道苍老的声音打破了地宫内的宁静。

  “嘿!说起来,这是古盘王元宗的老物件!”

  话音落下时,另一旁的宋清溪似是张了张嘴,想要说些甚么,只是还未出声,便被清海老道摆摆手打断。

  于是,偌大地宫里,便只剩了清海老道一人的沉闷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