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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煞第321节(1 / 2)





  这有类于将两个气机牵系较为紧密的人以这般秘术进行道争。

  但只要是道争,再是温和,总也要分个高下,且要受制于这般高下之别的。

  允寿唯恐过早的接触,于此处有所不谐,妨碍允函的道法之进益。

  万一伏魔不成,反受其累,纵然是救好了允平,许也是一边阴时一边晴,无非是以一人的伤换另一人的痊愈而已,未必见得是甚么好事。

  有心直接拒绝的,甚至五行雷法于天机的感应之间甚为敏锐,当允寿有着类似担忧的时候,实则便已经可以视之为某种天机示警了。

  他几乎就要做出拒绝的决定来了。

  只是这一刻,许是担忧允平过甚,毕竟再怎么样的天机感应,也不过是他一人的猜度而已,但是允平的伤势,却是切实呈现在众人眼前的。

  不可避免的,这般现状与境遇,动摇着允寿的思虑。

  而在这样紧急而教人焦躁的时刻,许是福至心灵一般,符梅老道曾经的指点又涌现在了允寿的心头。

  若是要全凭心意,以赤子之心而应事……

  终于,反复的沉吟与思量之中,允寿看向允函这里。

  “师妹,这般行事,可否真正的稳妥?”

  虽然允寿这里甚为担忧,但是早在刚刚开口建言的时候,实则允函便已经印证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若是没有直面那无上魔形的心念,莫说是这般建言,只怕连镇海道城,允函都不会再折返回来的。

  须知,这伏魔意蕴与伏魔意蕴之间,亦有差距!

  面对允寿的满怀忧虑,反而是允函在开口言说罢之后,更进一步的镇定了下来,也正因着这般镇定,反而愈渐的教允函这里冷清而出尘。

  闻听得问询,允函似是想要笑,可是七情消减,允函这里却浑似是毫无神情变化。

  “无妨,若无直面魔意的胆魄,又如何能行伏魔之秘法呢?大师兄无须多虑,只是此行,想来由我带着允平师弟去便好了,贫道于天心雷法遁术上有所进益,天心雷霆应变于渺冥无形之间,只消非是布下天罗地网,便几乎无有被发现的可能。”

  想来是真正的镇定下了心神来,这般开口的时候,允函的身影只剩了鸟鸣一般的婉转,却浑无了刚刚言语之中的那等飘忽。

  只是说罢这番,允函的眉宇间终是展露出了些许的煞炁。

  “既然是五行宗门人寻衅,总不会只有这么一回,大师兄还有师弟师妹们,你们的行踪本身,许是也被五行宗门人看顾的严密!既然如此,贫道带着二师弟远去安置稳妥,也算是为了大家减去后顾之忧。

  凭甚么只他们能这样行事!来而不往非礼也!不堕吾宗声名,才是你们现在最该做的事情!”

  神宵宗与五行宗相互间的宿怨,已然绵延了不止一两代人,很多时候,相互间的寻衅与回应,几乎已经形成了固有的章法。

  只是章法虽然是这样,但是允寿看着允函一边出尘冷清,一边眉宇含煞的模样,总觉得这不只是纯粹的雷道修士被激起了愠怒之气。

  恍恍惚惚之中,允寿像是看到了那个名唤琅霄山主的狰狞魔影立身在了允函的身后。

  起先时,那道狰狞的魔影好似是显照出了磅礴之象,将允函那出尘而缥缈的身形尽数囊括在了其中;紧接着,那道狰狞的魔影不复磅礴之象,在其身形本身不断的凝缩过程之中,竟与允函的身形重叠在了一处。

  那冥冥之中的幻觉里,允寿已经有些分不清楚,到底是这道魔影影响了允函,还是允函在用这样的方式炼化魔影。

  仔细想来,许是兼而有之。

  或许这便是那伏魔秘术在未曾彻底定鼎终局之前的繁复拉扯。

  这边想着,反而是允寿在无声息间,平复去了心中的担忧与焦虑。

  “也好,那便依师妹的安排,早先时的交情是一回事儿,但既是有求于人,还是牵系着五行宗的麻烦事情,要备甚么样的厚礼,尽从宗门驻地的库房之中遴选便是,总之……事情有劳师妹了。”

  闻听得此言时,允函的眉宇间,连那煞意都消减了去,只剩了一如往常的冷清出尘的气质。

  “师兄也请放心,事情自会由师妹来办的稳妥。”

  也不知是否是幻觉,那婉转如鸟鸣一般的声音里,似是又带有了飘忽的气息。

  ……

  外海,灵浮岛,琅霄山。

  另一间宽阔的几如库房一般的石室之中,齐飞琼已经趁着平复了心境的机会,赶忙重新走回了石室之中,去进行火龙岛一脉血煞道的实证。

  而楚维阳则走入了这间石室,看到了那些被玉蛇施法毒至昏厥的一众人。

  准确的说,也不是所有都被毒到了昏厥,人群之中,尤还有两人,横躺在了冰冷的地面上,四肢绵软的扭曲在那里,心神尤有着抵抗那毒煞炁侵蚀的余裕,但却失去了对于道躯的掌控。

  这样看,那神魂力量的坚韧反而不见得是甚么好事,生是教这般封禁变成了某种折磨人心神的酷刑。

  想来这便是那另外两位,所谓的风水六师,堪舆六老之二。

  而瞧见了楚维阳的身形从无尽的幽暗之中走出,展露在他们惶恐惊怖的视野之中时,他们的神魂焕发着激涌的情绪与跃动的活力,竭尽全力的掌控着本已经在吐白沫的口齿,艰涩的开口言说着甚么。

  “莫要折磨老夫……莫要折磨……老夫交代,老夫甚么都交代……”

  闻听得此言时,楚维阳笑了笑。

  起先时,楚维阳不语,只是越过了两人,环顾向被“堆积”在库房之中这一众人昏厥过去的身形,最后才又回落到两人的身上。

  “不是第一天做散修了罢?贫道想知道点甚么,还用得着你们开口交代?真真是笑话也似!”

  “不——”

  不等那人几乎因着心神的惊怖而变得何等扭曲的面容,楚维阳这里一扬手时,霎时间金针显照,浑如雨瀑一般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