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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煞第438节(1 / 2)





  看着宋清溪的神形似是想要继续厉声呵斥些甚么,可是好半晌却甚么都说不出口来。

  但在这一过程之中,楚维阳手中的翠玉焰火继续扬起,与凤凰天火一闪瞬间的纠缠与交错之中,旋即,那原本熔炼在其中的宝器本源也被楚维阳的翠玉焰火所容纳。

  这才是真正法宝所应有的灵韵之所在。

  只可惜,海眼漩涡之中长久的磋磨,后续只是依靠着宋清溪的真灵所勉力支撑,法宝真正的灵韵已经遗失掉了太多太多。

  但是楚维阳所贪图的,本也并非是那灵韵本身。

  金丹大修士本命法宝的本源,便等同于其人长久以来所修持养炼的诸妙法的道藏。

  对于剑宗诸般妙法,历经“阅尽”诸道子真灵的楚维阳并不缺乏法门层面的经篇与手札,他所缺乏的,是更高卓层面,唯有金丹境界修士所能够接触到的那些几近于形而上的事物。

  譬如说——

  此刻,伴随着楚维阳接连二十四正剑印打落其间,那兜转在焰火之中蒸腾着的法宝本源之中,倏忽间依循着相同的气韵,显照出的明晰的玄景,显照出的明晰的纹路所交织成的兼具虚实的景象——

  《四象剑图》!

  事实上,有着四时剑的真意在,楚维阳从来未曾在万剑朝宗的领域之中过分的苛求过凝练剑图的一步,有剑丸的拘束,一切的熔炼与修持,最后都会自然而然的走向浑一而成“一剑破万法”的两道兼具之玄景。

  进而,那法宝本源之中所洞照出的《四象剑图》的玄景,便这样隔空映照去了那山河剑界之中。

  第三度,以更为不可思议的魔功手段,深深地辱了剑宗的高道妙法!

  眼见得此般景象,有对于那山河剑界之中漫天法剑所显照的“万剑朝宗”的景象有所震颤,但更多的还是面对着楚维阳过分“亵渎”的举动,而教宋清溪自己愤怒的不能自已。

  剧烈的愤怒勃发,这一刻宋清溪生是说不出一字一句来,只是神形兀自在焰火之中颤抖着。

  可是她因之而失语,做罢了这一番的楚维阳,将最后一枚玉瓶之中大药菁华饮罢后,却尤有着一番话,要说给宋清溪!

  “杀人不过头点地?”

  “当年的时候,张老七曾经求过速死,吴二求过速死,郭典求过速死,我……我也曾求过速死!彼时,是在你们剑宗呐,没有人告诉过我们,杀人不过头点地!”

  “你看,这些名字竟教你这样的迷茫,你甚至可能是第一次听闻他们的名字,但这一个个名字,再算上我的名字,便是盘王宗的法统在这人世间的全部!”

  “我是亲眼看着他们,亲眼看着这些曾经在饥荒灾年里救我活命的人,生生死在了我的面前!”

  “最后只剩了我一个。”

  “从那一刻起,我就明白,没有甚么曾经鼎盛与煊赫的存在是不能被折辱的,当一切被掼进灰烬与尘埃之中的时候,都是一般无二的泥泞颜色。”

  “剑宗的高道妙法?耶耶便折辱了,你待如何?”

  “所以,你,你们几个高卧云端的人,都需得好好地看着,看着你们的高道妙法如何被贫道所用于魔功!看着你们的门人,是如何一个个的殒命在你们的面前、贫道的手中!”

  “哦,对了,说起来这个……”

  “曾文鸿、甄雨桐、隋茗、崔献……”

  “他们的名字,你总该还记得罢?”

  这是曾经殒命在楚维阳手中的截云一脉寻常道子的姓名,能够有关乎于宋清溪的跟脚认知,也尽皆是源自于他们的心神记忆。

  这些尽皆都是曾在宋清溪的座下静听剑道妙法,曾被宋清溪寄予厚望的剑宗门人。

  “对了,若贫道没有记错,纵然真灵割裂开来,寄托于法宝道果之中,可不论隔着多么渺远的距离,那些十分剧烈的情绪本身,尤还是能够相互间传递的,是吧?”

  “比如说,悲伤,痛苦……”

  道人喑哑的声音,像是间隔着岁月光阴,从那尚还未坍塌的镇魔窟所化作的森森鬼蜮之中传递而来。

  而话音落下时,不等宋清溪再开口言说些什么,楚维阳手腕一翻时,玄真宝鉴祭起,逆练通幽符阵,兼且嫁衣秘术隔空锚定牵系。

  霎时间,宋清溪的眼前一黑。

  迷糊的声音之中,她好似是感应到了自己的道果之力在凤凰天火之中被熔炼与割裂。

  可是痛苦已至于绝巅,又如何能更为痛苦呢?

  再有着朦胧幻境显现出来的时候,宋清溪眼前的一切,遂变成了肃杀的寒冬,变成了滂沱大雨裹挟着的剑气长河席卷,变成了那些她曾经甚为熟悉的声音在临死前的凄厉嘶吼声响彻在心神之中!

  万山不许一溪奔,拦得溪声日夜喧。

  第560章 显聚鬼蜮瘗剑茔

  无法言喻的痛苦感触,在长久的时间之中,一点点的将宋清溪的魂魄真灵淹没。

  或许是生身第一次,宋清溪开始痛恨于魂魄真灵所具备的通感本身。

  但这一切尽皆不是宋清溪自己所能够斩断的,逆练通幽符阵,兼且有着百花楼的无上嫁衣秘法。

  那长久的洞照在宋清溪眼中的寒冬肃杀的场景,与滂沱冷雨之中的剑气风暴,并非只是甚么客观呈现的画面。

  她的思感与念头之中被灌涌入了并不属于她的那些主观的视角,那是另一个人眼中所记一下来的剑气风暴,宋清溪能够切实的感觉到其人所感触到的死亡临近时的痛苦,剑气风暴加身时的痛苦,以及那一道道剑气风暴交错而过,较为短暂的苟延残喘的过程之中的无尽绝望。

  还有这那自始至终的迎接着这一切的过程之中,其人从一开始到最后性命黯灭的过程之中一切涌现与跃升的思绪。

  这一切的一切,尽皆教宋清溪感同身受。

  而甚至这样的过程还在不断的重复之中。

  殒命在那一场剑气风暴之中的剑宗道子非只一二人,于是,在不断的重复过程之中,宋清溪“驻足”在了那宽阔草原的各个角落,以不同的视角洞见了那同一场剑气风暴的诞生,见证了无数次“自己”与身周的同门在风暴之中被斩灭身形,被拘禁魂灵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