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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煞第482节(2 / 2)


  再仔细看去时,变化自那四壁上雕琢着的千山万岳的纹路上生发。

  以楚维阳的风水堪舆之道,自然能够明晰的洞见,那是一道诸阴浊煞之气交汇之地所在,倘若真个映照于现世之中,合该是一处阴冥宝地,当然,更有可能是甚么惊世存在的风水葬地所在。

  而此刻,一切尽皆是化作篆纹映照。

  但是在那诸阴浊煞之气汇聚的枢纽之处,忽地,竟有着鎏金颜色显照,那鎏金色一经显照,便浑似是甚么调和好的血墨一样,进而在古宝幽光的洞照下,倏忽间复又被延展成了丝线,而这些鎏金颜色的丝线,则尽皆这样将那些千山万岳雕刻时留下的痕迹全都填补了去。

  诸纹路本就是首尾牵系而成,甚至因为着幽光的洞照,这些鎏金色的宝墨更是一同将那六枚古篆大字都尽皆填补的严实。

  直至之后,伴随着最后一道“凹痕”不复存在,连带着宝器上大盛的幽光,也尽皆与玄棺融为了一体。

  再看去时,那古宝上,已然无有了分毫玄铁的质感。

  仔细观瞧时,是通体的墨玉棺椁上镶嵌着金质,甚至仔细看去时,那金质甚至并非是镶嵌在了墨玉的表面,而是极皆尽墨玉表面的内里,紧实的被墨玉质地所包裹着,又透过了水润的材质纤毫毕露的展现出来。

  这一刻,反而是一试即成的楚维阳,面露出了些许惊疑不定的神色来。

  他倒不是对于自己施展的秘法不自信。

  但他从未曾想到过,这曾经深埋在地下良久岁月光阴,被皇华宗得到之后更曾经数度借用以修持真龙道法的古宝,竟然在经历了这样久远的光阴岁月磋磨之后,还蕴藏着这样深邃、磅礴兼且鲜活的力量!

  这便是盘王宗先贤的威力么?这便是《太阴炼形》妙法的高卓么?

  真真是深不可测!

  而也正伴随着这样的感慨,楚维阳的神念洞照而去,那同样的灵光从墨玉棺椁之中倏忽涌现,化作繁盛的符箓篆纹,进而连缀成经篇,映照在了楚维阳的心神之中。

  ……

  而与此同时,乾元剑宗,截云峰,地宫禁地之中。

  那一口太阴炼形玄棺摆放在幽冷的地宫内,如今伴随着长久时间的运转,不仅仅指整座玄棺本身,连带着地宫的大片范畴内,尽皆被寒冷的幽冰所包裹。

  而此时间,接连的幽光自玄棺表面篆刻的千山万岳痕迹上不断的流淌冲刷而过。

  继而在下一瞬间,浑似是错觉一样,那被封在了幽冰之中的玄棺竟有了轻微的晃动。

  浑似是横躺在内里修法的人,打了一个寒兢一般。

  第618章 摽有梅兮求我士

  良久的时间里,楚维阳尽皆沉浸在了道法的参悟过程之中。

  直至萧郁罗再度从那娇憨姿态的旖旎睡梦之中清醒过来,楚维阳仍旧维持着原有的动作,全数心神沉浸在了对于古老兼且陌生经篇的参悟过程之中。

  事实上,自开启太阴炼形玄棺,再及至楚维阳以思感与念头承接那繁浩符箓篆纹的灵光,自心神之中悬照成经篇。

  这实则不过是一闪瞬间的事情。

  但是如楚维阳这般,一面是天机灵犀的灌涌,一面是百花雨露的洗刷,教楚维阳保有,并且势必长久的保有思感与念头的空灵状态。

  因而在楚维阳的神念接续了那一部繁浩的经篇之后,道人遂几乎无有分毫滞涩的转而将全数心神都转而沉浸在了对于经篇本身的参悟之中去。

  事实上,楚维阳理解这部经篇,洞入《太阴炼形》之道的义理门径之中并不算是困难,毕竟楚维阳本身通幽符阵与《尸解炼形图》的法门修持,其底蕴几乎可以等同于涉足于《太阴炼形》之道的底蕴。

  而且,在这顷刻间,不仅仅是楚维阳一人的思感与念头,玄真宝鉴的法宝本源与楚维阳的思感与念头相共鸣与通感,无算神形的真灵在这一刻尽皆辅助着楚维阳的参悟进程。

  于是,昔年曾经于此道之中,以及有类于此道之中,凡所涉猎的行踪,尽皆成为了底蕴,而这些底蕴,遂在楚维阳的参悟过程之中,依循着门径而成为楚维阳参悟《太阴炼形》之道的资粮。

  他不仅仅是在很快的时间内洞入了这一妙法的领域之中,并且正借助着自己资粮,将自己曾经所涉猎的那一部分,很快的在《太阴炼形》的领域之中重新掌握,并且正恰好借由着这一部分的掌握,开始朝着未知的领域拓宽。

  昔日楚维阳所涉足诸般,尽皆是以性功妙法与阴冥鬼煞之道为源发,如今想要彻底掌握《太阴炼形》妙法,不仅仅要以之为源发,将性功层面的义理彻底参透,而且还要以之对镜关照,将命功层面的义理同样探索明白。

  《太阴炼形》妙法,是运用诸煞养炼之道的集大成者,是形神兼备的修持妙法!

  甚至,仅只是这义理本身的繁浩,楚维阳在参悟的过程之中都有所感慨,倘若是有真个具备着独特才情的修士,洞见了盘王宗对于《太阴炼形》妙法所处理的诸般繁浩,甚至都可以由此为根源,阐发出太多无上层阶的道法功诀。

  尤其是此刻的楚维阳,前所未有的空灵充斥着思感与念头,磅礴沛然的灵感相继勃发,错非是这一刻玄真宝鉴中那样多的阴灵与神形的真灵在一同与之通感,楚维阳几乎要生生有神念无法承受的沉重感。

  这并非是寻常的丹胎境界修士该涉足的妙法。

  渐渐地,楚维阳能够有所感触,这道法与古宝所显照的力量的本质,尽皆直指金丹那一层阶的无上兼且圆融无漏。

  可是好在,楚维阳已经深入到了其中的参悟中去。

  而预料中的神念的无法承受之重感,也被楚维阳以讨巧的方式消弭了去。

  既然门槛本身已经不成问题,反而楚维阳也已经不只是第一回“探索”金丹领域,索性不曾有所停歇,持续的徜徉在了诸阴浊煞之气汇聚而成的太阴玄景之中,去感触形神兼具的包容。

  而原地里,从睡梦之中清醒过来的萧郁罗,所看到的便是这样全神贯注沉浸在参道悟法之中而彻底忘我的楚维阳。

  或许是睡梦的余韵仍旧在萦绕。

  起先时萧郁罗有些无所适从,恍若没想明白怎么着一朝梦醒,竟然是从一道人怀中清醒过来的。

  待得思感与念头尽皆回归之后,萧郁罗竟用着一种极尽清澈的目光长久的凝视着楚维阳,好像是怎么看都看不够一样,好像是直至此刻才有余裕用这样近兼且这样慵懒的姿态,好生端详着自己为那乘风而起的修途所选择的道侣。

  感受到其匀称的身躯之中所若隐若现的不亚于自己的磅礴底蕴,感受到其悠然而缥缈的思感与念头,感受着其人身上那所有能够引动她想要继续参合三元的一切特质。

  片刻之后,萧郁罗的眼波仍旧清澈,可是不知想到了些甚么,人却似是想要痴痴地笑出声来。

  唯恐打搅到楚维阳的参道悟法,因而,萧郁罗轻咬薄唇,赶忙悄然起身,走下了云床,又绕过了层叠的纱帐帷幕,继而趺坐在了卧房侧旁木屏风后的案桌上。

  稍稍沉吟着,这会儿的萧郁罗,像是思感与念头的一部分仍旧沉浸在罕有的睡梦的余韵里面,可是对于一位金丹境界大修士而言,她的思感与念头却注定不会有这样的迟滞与沉重。

  再看去时,萧郁罗好似是在思索着甚么,要透过这样的思量,将某种曾经熟稔的事情重新从记忆洪流之中拖拽出来,进而焕发出生机与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