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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自的想法》美羽~疑惑着,一步步前进(1 / 2)



仅仅是看到他的脸,就让我感觉不甘心、郁闷,这种心情是为什么呢。



关键的部分一句话也不提,只是挺直了背,用平静的目光凝视着我。这让我非常焦急,甚至忍不住想抓他。



那一天,我的心情是最糟糕的。



“是怎么回事啊!那个叫日坂的女孩子!我明明告诉了她许多心叶过去的异性关系,她却平静地说‘我感到放心了!’。一般的话,不是应该选择退出吗!我在说了同样的话以后,琴吹脸色变得铁青,甚至冲过来一把抓住我呢——而她居然开心地说‘谢谢你!’,这是怎样粗神经的一个女孩子啊!”



“……朝仓,你的心情我也不是不能理解,不过,用拐杖打邮筒,弯的一般是拐杖哦,所以,就这么算了比较好。”



在屋外昏暗的灯火下,我的手被从后面温柔地抓住,我转头回望。



一诗面带严肃得让我感到火大的表情,低头看着我。



从圣条学园回来的路上,我一直在发火。



我明明想把那个不知天高地厚地缠着心叶的一年级小丫头赶走,对方却是个傻呼呼的乐天派,抗打击能力这么强,真是个野草一样的女孩子。



听了我的话,她没有表现出半点气馁的样子,甚至连竹田都对我说“是朝仓你输了哦,菜乃妹妹真厉害。”,我的身体忍不住颤抖起来。



而正在那个时候,一诗却跑来接我,这让我的憤怒达到了顶点。



“说过多少次了,我又不是幼稚园的小孩子,能一个人回来的!你没脑子吗?”



我这样怒吼道。



这个男孩子难道不会看气氛吗,总是选择错误的时机,让我讨厌。



我甩开一诗的手,把脸扭朝一边。



“那么,一诗能抓住日坂的弱点,迫使她离开心叶吗?心叶也对那个女孩子感到棘手吧?”



一诗严肃地听了我无理的话,反驳道。



“我做不到,而且,井上并没有觉得棘手吧?



开始的时候暂且不说,现在我认为井上已经把她当做了一个关系亲密的学妹,接受了她的存在——“



我狠狠地踩了一诗一脚。



“一诗你的观察力完全不靠谱,算了。总之,我就是看不惯日坂。那孩子,刚看到我,就问你是芥川学长的——”



——是芥川学长的女朋友吧?



我的脑海中浮现出日坂的笑容,那个时候,她说出了这番惊人的话。



“怎么了?朝仓,你的脸好红。”



“!啊,哪里红了!”



“日坂说你是我的什么了?”



“说、说说说,这和一诗你没关系,不要刨根问底了,笨蛋。”



一诗不解地皱了皱眉头,我背过身,故意把拐杖拄得笃笃响,不理他先朝前走了。



“我心情不好,日坂的话题到此为止。”



脸颊发热的我,咬着嘴唇这样说道。



啊,我为什么会为了一诗的事而心绪动摇呢?



◇◇◇



到了第二天,我的怒火依然没有消去。



“老师,帮我折熊猫~”



“老师,教我菖蒲的折法~”



“我要骆驼~”



在从夏天开始一直兼职到现在的儿童馆里,手上拿着红黄各色折纸的孩子们围在我身边。



现在是艺术的秋天,在学习用的桌子上放着折纸。这些将要贴到绘画纸上,挂到墙上做装饰。



“啊?什么?熊猫?菖蒲?骆驼?我都没折过呢。”



“这本书里写着折法!”



孩子们把一本叫《快乐的折纸》的书拿给了我。我一面翻着,一面开始折菖蒲。虽然看起来简单,我却总折不好。



“啊,这么复杂,看不懂呢。我看看,先折成三角,然后翻过来——”



“不对啊,那里要先压下来。”



“啊?早说啊!“



“老师折纸真逊!”



“你好烦!”



我涨红着脸折叠着折纸,心中想着昨天的事,心情非常差。



为什么要说我是一诗的女朋友啊。我们看起来很亲密么?开什么玩笑啊!日坂那家伙,偏偏在心叶面前说那样的话。



而且,一诗来接我的时候,我听到一年级的女孩子们说“果然是芥川学长的女朋友啊,大受打击。”,那时候的我,克制着想用拐杖狠狠地戳地面的冲动。



啊,真让人火大。



一诗只不过是跑腿的,是我的跟班,是路人ABC,才不是我的男朋友呢。



虽然说……休息的时候我们会一起外出……但那只是一诗擅自跟来帮我拿东西而已。



他经常来我的公寓,但并不是我叫他来的,而是他自己要来的……我倒茶给他,只不过是泡好茶之后顺便给他一杯而已。他称赞我的茶泡得好,我也完全高兴不起来。



这些事光是想想我都觉得屈辱,我的大脑变得热起来,就在这时候。



“老师,今天有约会吧?”



听到这样一个天真的声音,我吃了一惊。



“你、你瞎说什么呀。”



我生气地瞪了那孩子一眼,没想到其他孩子也大声说道。



“因为,老师你今天的裙子很短啊。”



我一时间无语了。



裙子的长度确实只到大腿。可是,今年就是流行这种款式啊,再说,我也不是除了短裙以外腿上什么都没穿,还穿着巧克力色的连裤袜呢。这样就能遮住嘴腿的伤,而且,总穿长裙的话,毕竟有些单调,我也不想被人误会腿粗——仅仅是这样而已——”



“哇,约会,约会呢。”



“老师要和男朋友约会喽!”



“给我闭嘴!”



我一拍桌子,上气不接下气般地对欢呼的孩子们说道。



“才、才不是什么约会呢!下次再说这种不符合你们年龄的话,小心我用针把你们的嘴缝上哦。”



“哇!”



“给,菖蒲折好了。”



“总觉得和书上的不一样啊。”



“花瓣很少呢,老师。”



“啊,你们真是要求多啊。”



喧闹中,时间已近黄昏。



呃……那可真的不是什么约会哦。



兼职结束后,我慢慢朝儿童馆附近的图书馆走去。



在那里和一诗会合。



那不是约会,只是叫他陪我去买夜校用的参考书。



我很早以前就叫一诗绝对不许来儿童馆,因此,我们会合的地点基本上都是图书馆,而大多数情况下,一诗并不是在阅览室等我,而是笔直地站在入口附近。



尽管我说过许多次,叫他在里面等我。



“我就想这样。”



他却只是这样回答,并不听我的话。



在这一点上,他实在是相当顽固,和总是按我说的去做的心叶完全不同。



初中的时候,我经常和心叶两人在图书馆做作业,只要我说“我有点事,心叶你先去占座位。”,他就会立刻爽快地答应。当我故意晚些去图书馆的时候,心叶总是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悄悄地看着这样的他,也是一种乐趣。



可是,无论我迟到多久,一诗都不会表现出任何不安、焦急、寂寞,只会看着前方,仿佛在完成交给自己的任务一般,一脸严肃地站着。



看到他的这种样子,我总会忍不住感到生气,所以,在和一诗会合的时候,我从来不迟到。



今天,一诗同样在图书馆入口等着我。



他的面容散发着英气,路过的女孩子们总会偷偷回头看他,这也让我很火大。



一个穿制服的女孩子停住脚步,似乎正在犹豫要不要和他打招呼。



于是。



“一诗。”



我立刻叫了他的名字。



一诗的眼中只有我。



那个女孩子失望地离开了,可是,我却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裙子很短,脸一下红了。



一诗缓缓朝我走来。



啊,我可不是为了一诗才穿短裙的。



只是穿自己想穿的裙子而已哦。对,只是想证明自己的腿纤细而美丽而已。



一诗会说什么呢。如果他脸红的话,我一定要调侃他。



被薄薄的连裤袜包着的脚,总感觉凉飕飕的。



我带着不安与自信混杂的心情看着他,他很快就走到了我的面前。



他应该已经发现我的裙子很短了。



我不禁挺直了腰。



可是。



“走吧。”



他依然是一脸严肃,甚至不看我的腿一眼,也不发表任何有关我的短裙的感想,当然,也没有偷偷看我腿一类的可疑举动,只是轻轻说了这样一句简短的话,就继续前进了。



什么嘛!我穿短裙的样子,连一眼都不值得看吗?



短裙下纤细的美腿,对他来说根本无所谓吗?



换成是心叶的话,当我穿短裙或者胸部有些开放的衬衣时,他可是会红着脸.不时地偷偷看我呢。



明明说过喜欢我,却对我视而不见,这算什么嘛!



他是真的喜欢我的吗?



和女孩子一起出去,女孩子第一次穿短裙,却连一句评价都没有,开什么玩笑啊!



一诗在书店挑选参考书的时候,我一直郁闷地不说话,板着脸。



“怎么了,朝仓,你累了吗?”



“没什么。”



“到那家店喝杯茶怎么样?”



“……”



我一言不发地和一诗一起走进书店下面的饮茶店。



你要喝什么?一诗这样问我,我随口回答奶茶。



一诗向女招待点了一杯咖啡和一杯奶茶。



坐在我对面的一诗身材高大,有成熟男性魅力,而且看起来非常稳重。



即使我一言不发,他也并不介意,而且同样一言不发。



他总是这样。



就算我心情不好,他也不会感到尴尬,他会保持沉默直到我开口。



我们点的饮料迟迟没有送来,我有些坐不住了,于是,我开始用纸巾折纸。



“……你在折什么?”



一诗好奇地问道。



我没好气地回答道。



“一看不就知道了吗!”



“我是说。”



“折菖蒲。”



“菖蒲是这种形状的吗?”



“还没折好呢,等会儿就像菖蒲了,看,我是照着这本书折的,不会错。”



我把为了在家练习而从儿童馆带出来的《快乐的折纸》递到一诗面前。



一诗翻开书。



“看来还是错了啊,这里不应该压到内侧,而是外侧。”



严肃地指出。



他那冷静的语调让我感到火大。



“什么嘛,那一诗你来折啊。”



“我不太擅长细致的手工。”



“心叶可是相当心灵手巧的哦。家政课的围裙也是他帮我缝的;项链的链子缠在一起的时候,也是心叶帮我解开的;同学住院的时候,探望用的千纸鹤,心叶连我的份一起全部折了。”



一诗皱了皱眉。



哦,要生气了啊。毕竟我拿他和心叶比较。



可是,他完全不在意。



带着试探的心情,我继续说道。



“心叶总会主动和我说话,不让交谈中断,我一生气,他就会低头不住地道歉,从来不会像这样板着脸,一言不发地盯着我。”



一诗听到这些话如果感到尴尬或者生气的话,该多好。



至少也得感到有些伤心才对。



可是,他看我的眼神,完全没有变化。



那是在思考怎么说服不明事理的小孩子的大人般的眼神。



这让我的大脑感到灼烧般难受,心口阵阵绞痛。



女招待端着咖啡和奶茶过来了。在我的面前,把装着琥珀色液体的白色杯子和奶壶放好。



“红茶端来的时候,心叶总会为我加上牛奶。”



尽管我胀红了脸这样说,一诗依然在思考什么似的,一句话也不说。



话都说到这里了,难道不该慌张地抓起奶壶为我加牛奶吗?这个木头人。



我站了起来。



“算了,和一诗在一起,我总会莫名其妙地生气。”



“朝仓。”



一诗总算开口了。



哼,就算你现在道歉也没用了——



他看着我,依然满脸平静地说道。



“让井上帮忙缝家政课的围裙是不对的。我认为应该自己缝。”



天啊,这是什么时候的话题了!



从刚才就一脸严肃的样子,难道你一直在想的就是这个吗!



我已经气愤到极点了。



“我回去了,你要是跟来就绝交!”



我怒吼道,随后离开了店。



外面有些寒冷,空中飞着雨丝。



寒风刺进我薄薄的连裤袜中,我哆嗦着,好几次都差点摔倒,今天真是糟糕透顶。



◇◇◇



“一诗这个笨蛋!大笨蛋!超级笨蛋!去死吧!”



回到公寓,我用双手拍打着坐垫。



“迟钝!呆子!爱教训人的老头子!”



什么叫让井上帮忙缝是不对的。



井上可是很乐意的啊!我凑近井上的脸,笑着说“井上真的是心灵手巧呢!”的时候,他立刻满脸通红,变得好扭捏呢!



还因为过于慌张,被针刺破了指头,流着泪小声叫痛呢。我把他的指头含在口中,他的脸变得更红,更可爱了。



同样的事,换做一诗的话。



“朝仓,实际上,唾液里含有许多杂菌,比起舔伤口,我认为用水洗是更恰当的处理办法。”



他一定会一脸严肃地这样说。



想到那样的光景,我用力把坐垫砸在地上,这样还不解气,我又把它扔得远远的。



这个砸到我想象中的一诗脸上的坐墊正好命中书架,书本全部散落到地上。



“真是的!”



全都是一诗的错!



怒气未消的我把掉落的书放回书架,重新整理好。最近儿童书越来越多了,一个书架不够用了。



我正想着这个的时候,我的手停留在了一本书上。



《青梅竹马》



这是樋口一叶在明治时代写的,青涩的恋爱故事。



这本书……是一诗拿来的。



我住院的时候,他来探望时……



——朝仓总是读同一本书,所以……



——希望你能换个心情,我不知道选什么书好,总之,这一本还算有名。



说着,他把这本带着淡淡的插画的薄书递到我面前。



樋口一叶和这本《青梅竹马》确实有名,不过,一般不是应该带最畅销的书来吗?



探望病人的时候带《青梅竹马》,这可不像一般高中男生的做法。不光外表和谈吐,他连品味都这么老土。



由于感到乏味,我把这本书暂时收了起来。



——我不要,有心叶的书就好。



当时的我,反复地读着那本成为我与心叶分手的契机的《仿若晴空》,里面写着真实发生过的事。



每天每天。



我在冰冷的白色病房中,憎恨着自己的最爱,生活着。



从对心叶的执着中解放出来,开始翻阅《青梅竹马》,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外面下着雨。



房间里异常安静。



我拿起《青梅竹马》,翻开了封面。



主人公美登利的姐姐,是一名妓女,美登利长大之后,也将成为妓女。不过,现在十四岁的她好胜、漂亮且慷慨,是玩伴们中间的女王。



同校的信如是寺庙方丈的儿子,也是一个认真乖巧的优等生。



美登利对信如有好感,但信如总是对她视若不见。



和美登利他们对立的组织的领袖长吉拜托信加做后盾,因此,信如和美登利的关系越来越僵。



为什么美登利会喜欢信如这样古板而没主见的男孩子呢,我一边读一边生气地这样想着。这种主动搭话都不会好好回答的男孩子,还是尽快忘掉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