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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通往即将坠落的绝望下-please give me wings-」(2 / 2)




这算是种批评吗?我获得一个跟「你老是在睡觉」一样,难以判别是褒奖或批评的模糊评价。但是至少医生似乎对此挺得意,露出愉快的表情。



用手指像鸟啄般夹起我的几根头发,在指腹上娑摩后,医生扬起了嘴角说:



「我来替你做心理谘询吧。」



「喔。」



「我现在是个无照密医,本来很想跟你索求几千万的医疗费,算你免费好了。」



不,你现在还有执照吧?只是没有工作而已——彷佛看穿我想如此吐嘈,医生以像是在测体温的动作把手贴在我的额头上,要我闭嘴。医生的掌心冰凉得洽到好处,使得充斥于我额前的白色薄雾逐渐凝结成固体。



「那么,第一个问题:你现在有点疲倦了。」



「医生,这是脑筋急转弯吧?」



「别管那么多,回答就对了。」



「问我关于自己的身体状况也……我最近精神非常好。」



「质疑。第二个问题:你最近碰上非常痛苦的事。」



「能跟医生见面,我觉得无比幸福。」



「质疑。第三个问题:你很想哭。」



「我树立了全美嚎啕大哭的纪录。」



「质疑……吗?嗯,微妙。第四个问题:前阵子挖出了德川幕府偷藏的财宝。」



「妹妹命令我当一只狗,所以我汪汪叫,偶然发现财宝了。」



「质疑。就说要心理谘询,谁说要玩测谎游戏啊!」



「啊咿呀咿呀!」



被拉扯身体某处了。现在那个「某处」剧烈疼痛,希望能追加麻醉。



可以的话,最好全身麻醉。顺便脑子也来一下。让我能跟动物园里的猴子一样不必思考,只要在笼子里晃来晃去就可以了。医生拉扯完,我总算能开口。



「结果,这个谘询的目的是什么?」对我而言,只增加了一堆问号。



「……只是个游戏而已啦。」医生一脸无趣似地回答,俨然游戏失败了。



「我净是回答一些不有趣的答案,真抱歉。」应该想一些更搞怪的答案才对。



「我只是想做出『你现在很沮丧』的结论罢了。」啊,医生难得露出了呕气表情。



「好,那就当作是这个结论吧。接下来呢?」



「就这样。」医生再次摸摸我的头。她的手覆盖在我的头上,给人手心宽大的错觉。



就像安祥与安眠获得具体形体轻拂着我。



医生开口了。她看着我的脸,表情依然柔和。



「要一并解决疲劳与不安,有时直接的抚触是最有效果的。」



「…………………………………………」



「我这双手,还能带给你安心吗?」



「……嗯。」



安心了。只能安心了。我分毫抵抗也办不到地被攻陷了。



似乎也有其他东西滴落了。比起地面更冰冷的东西沿着脸颊滑下,那是绝望的温度。



似乎即将坠落的绝望探出头在看着我。等我的心变得脆弱的瞬间,绝望将会一口气坠落下来。目前只是来观望状况吧。



我脸上簌簌滑落的东西变得更冰冷了,与医生的手的冰凉感截然不同,老实说我一点也不喜欢这种感觉。如果真的开始大量滴落的话,我恐怕难以忍耐吧。



因此我现在拚命地提供开朗的话题,祈祷一切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呃,医生。」



「嗯~?」



「可以跟我结婚吗?」



恋日医生的脖子与额骨发出了嘎吱声响,她全身僵硬的程度让人觉得「赢了」。本来我想像成熟的医生会用「啊~好好,要结婚的话你先分裂,同时在家事与工作上努力吧」来敷衍我,但医生还没开口,手先伸出来扫过了我的头。不愧是从不做家事的人,擦拭的方法也很随便呢,这种情况以我这个美化委员来说不可放过。优先声明这是骗你的。



「不要开这种玩笑。」「是认真滴~」



「呣~」医生支支吾吾,嘟起嘴唇,像个闹别扭的孩子。



「我说啊,也许你忘记了,现在你跟我是绝交中喔。」



忘记了。因为绝交过少说四、五次,现在的关系是绝交还是绝佳,不小心就会搞混了。反正哪边都差不了多少。



「那就和好,顺便订婚吧。」



「……怎么,你自暴自弃了吗?」「是真是真滴~」



又被扫了一次脑袋。振动令伤口刺痛,但我不表现在脸上。



医生眯细了眼,叹了口气,彷佛在说:「你这个孩子,真是拿你没办法。」



她的反应就像个成熟的大姊姊,我痴想地觉得这样的医生也很美妙。



不过话说回来,继妹妹之后又是医生,我究竟想跟谁一起住啊?明明就有御园麻由了。不,虽然现存不在,但是妹妹那时候还在吧。也就是说,这算是种预知能力吗?以将会失去御园麻由为前提来邀妹妹或医生跟我同住吗?虽然总觉得说出口,两边都不会愿意。



幸亏这个提议似乎也不至于令医生心情沉重,我偷偷地松了一口气。本来还很担心会不会把她吓跑了呢。



医生凝视着我的右手,眼睛还是半眯,轻声地咕哝:



「如果你跟我都找到工作的话……」



「咦,意思是我得要等到死了吗?」



被扫了第三次头。很幸福。



『嗨,是我。』



【喔?】



『就是你养育的那个我啊。』



【就算你突然跟我玩起梦幻王国Magicant的梗,我也……啊,虽然有点晚了,现在轮到电话登场了吗?】



『没错没错,但是医院禁止打电话,所以只好自己跟自己对话罗。』



【啊,听起来好危险。还有就是,我的括弧怎么怪怪的,看了很不习惯啊。】



『因为颜色是黑的嘛,跟心灵的颜色相同?我(仆)与我(ばく)的。』



【一般说来,较接近原型的我应该用白色括弧来表示吧?】



『这代表着你是与生俱来的邪恶啊。而我则是被小麻光净化过的状态。』



【这可真了不起。但是小麻光……听起来就像是红色。】



『嗯,感觉就像笼罩在一层会让生物死灭的鲜艳绯红色当中。』



【不过话又说回来,现在我们进行的是像在书本后记中偶尔会出现的,让作品角色对谈的那种东西吗?】



『对话人选是自己的时候,就可说是大有问题哪。』



【你在说啥啊?小说的撰写者不大多都是同一名作者吗?广义说来,书中所有对话都是作者跟自己的对话咧。】



『这家伙说得也太白了吧,虽然是我自己。』



【我跟自己对话可谓稀松平常,实在没必要特地找这段来描写。】



『真的。似乎也不像要我代替凶手发言。』



【那就真的没啥好说的了,不然来预测今后的发展好了。愿望也成。】



『啊~那由我开始吧。要是脑子能被寄生生物占据,挺身守护地球就好了。』



【要是在使用人偶的决斗中,平行世界的地球与代表者输掉就好了。】



『要是陨石坠落,地球灭亡,只剩下冷冻保存的人类能活到未来就好了。』



【要是月球坠落,地球毁灭就好了。】



『要是彗星尾巴扫到地表,人类灭亡就好了。』



【以下禁止陨石梗。要是想吞下祖母的大野狼更努力点,把人类全吞进去就好了。】



『要是地球另一端的蝴蝶振翅,引起海啸淹没世界就好了。』



【要是诺斯特拉达穆斯的预言说中就好了。】



『要是富士山喷发,引起其他火山连续喷发,使得日本沉没就好了。』



【要是大十字(Grand Cross)集中行星引力,最少使得地球灭亡就好了。】



『要是潜意识广告(subliminal message)把人类洗脑就好了。』



【M○○梗就到此为止。要是长了尾巴的婴儿侵略地球就好了。】



『要是机器猫只为了抹杀老鼠而将地球破坏就好了。』



【要是被梦幻乐园控告侵害版权就好了。】



『要是一兆度的火球把地球烧尽就好了。』



【要是写了名字就会死的笔记本里记载着全人类的名字就好了。】



『要是人类以外所有动物都移居到乐园里,地球只留下人类就好了。』



【要是因为遣返兔型外星人失败,害得所有人类都被绑架就好了。】



『要是一切只是被加工成食用肉的过程中见到的梦就好了。』



【要是全人类都变成影人就好了。】



『要是负责管理人类的机械失控,世界因而荒废就好了。』



【要是一切只是某个人的梦境就好了。】



『要是山坡另一头有真正的人类城镇,这里只是个纯粹的实验场就好了。】



【要是龟派气功误射,地球被打坏就好了。】



『要是发现这其实是四十亿年后的世界,太阳即将燃烧殆尽就好了。』



【要是被菅原残酷杀害就好了。】



『要是被度会先生殴打致死就好了。』



【要是被枇杷岛做成文字烧就好了。】



『要是被妹妹做成汉堡排就好了。』



【要是被菜种做成牛排就好了。】



『要是肚子多挨几颗子弹而死就好了。』



【要是代替鹤里先生被公寓四人组肢解就好了。】



『要是比Yamana大姊先自杀就好了。』



【要是被赤池害得溺毙就好了。】



『要是被怪人用铁锹殴死就好了。』



【要是在地下室里只有我死掉就好了。】



『呃,已经变成过去的追悼了。』



【啊,真的耶。那么回归话题,要是神秘细菌兵器流出,全人类毁灭就好了。】



『要是能够抵达人猿星球就好了。』



【要是世界绕行一圈,产生平行世界就好了。】



『这是理想吧?我和双亲也许能正当地活着。』



【啊~嗯……但可能会因此无法与某些人相遇。】



『无法与哪些人相遇会让你感到遗憾?』



【镇上第一幸福的尼特族。】



『嗯,同意。应该说,除了同意以外我无法做其他感想,因为那是指我嘛。唔哇,一旦有所自觉还真恐怖。』



【因为彷佛有自我意志的样子,其实却完全没有嘛。】



『一直以来被当作没有自我意志的东西,有朝一日却发现有才是最恐怖的。』



【还有就是,如果我很正常的话,应该也不会受到杰罗尼莫小姐的帮助吧。】



『话题突然被扯回来了。无法与她相识,说可惜倒也挺可惜的。』



【再来,如果妈妈还活着……应该就不会有妹妹了吧,我想。若爸爸没花心的话。】



『但至少应该不会有人发生不幸。至少我身边的人应该会比现在好一点。只不过因此换谁遭殃就是未知数。』



【这种故事真想体验个一回啊。】



『那么下次来空想吧,在睡不着的日子里没完没了地。』



【也许今天就很适合,一定睡不着嘛。总之,结束时的话语已经确定了。】



『啊~我知道我知道,那么就一起说吧。一、二……。



『【骗你的。】』



【没想到竟有对自己说这句话的一天。】



『故事不是常注记「纯属虚构」吗?说穿了就是骗你的。』



【这么说来,大半第一人称小说的主角都是骗子嘛。】



『哇~好多同伴喔。』



【第三人称的话,就是作者是骗子啦~】



『哇,同伴还是好多喔。』



【……如此没意义的对话可以一直持续下去吗?】



『我倒觉得听杀人魔描述如何肢解人体也没什么意义。』



【说得也是。但是不必担心御园麻由,她不会被杀。】



『意外地自信满满呢。』



【腌在御园麻由做成的赤味噌里,让人觉得什么都办得到。】



『话说回来,你还想跟小麻系回红丝线吗?』



【有机会的话,当然想。】



『你自己不打算创造机会吗?』



【当然想,有机会的话。】



『怎么,你放弃了吗?』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才好?】



『你自己决定吧。』



【你不也是我自己吗?】



『骗子不会对自己说谎。所以用不着我回答。』



【……是说,我还真能自言自语说得这么起劲哪。】



『唉唉,放心吧,会这般自己跟自己聊天的人多得是。』



【才没有咧。】



『说不定镇上就有一个同伴。』



【讲得好像知道那个人是谁似的。当然,我也知道是谁。】



『啊,自言自语太棒了。』



【真的太棒了,为什么人的嘴巴不是长在内侧而是外侧呢?】



在自我对谈的期间,我解开束缚出院了。为了重复札此欧莱特(that's all right)的昨天。也许该算是逃院。但这也是不得已的。病患餐广义看来虽也是外食,不过要是时间、段落、发展产生了乖离,最后还是得凑到符合日常回圈才行。而且如果继续待在医院,说不定警方——特别是奈月小姐——可能会来侦讯案情,作为一箭双雕之计,我逃跑了。不,应该说是难得做出良好判断逃脱了。接着在道路角落把对话结束后,我总算抬起头来。



外头地平线已吞没太阳,夜幕低垂。医院周边稀少的人影与车子往来的声音时不时试探性地响起,我的脚步声也随之断断续续。啊,警车穿越了,真的努力在工作呢,警察同仁们辛苦了。因为不可能追上,我维持自己的速度在步道上前进。每走一步,震动就传递到伤口,令我尝到伤口迸裂,血流不止的错觉。实际上绷带内的伤口也真的干燥发烫。不知道把温度计插入伤口里会显示几度呢?嗯?会因为血液黏在液晶上而看不清楚?反过来想吧,想成一直插着也无妨吧。因为搞不好真的会这么做,刻意在心中默念着「不行」。随着伤口症状安定下来,找的脑子与视野也逐渐像是夕阳般下沉。到了明天,现实的轮廓又将继续扭曲吧。



莉我乖乖留在医院病床,恋日医生又来探病的话,现实的扭曲会自然被矫正,我确信如此。医生总是能自然而然地治好我。所以我从医院逃跑了,因为我不想成为不虚伪的人。



我不想抵抗我心中的愚蠢。倒不如说,我要全面肯定它、追随它,对它表示服从。虽说它或许已逐渐零落了。难得我以血液为代价爬了上来,就算爬上来,地面也已被绝望所笼罩。但这绝望并非无法跨越的高度。八层楼或九层楼,至多如此。只要登上建筑物,我甚至能俯瞰绝望。高处一直是我的希望,或说是救赎的依据。主要是因为跟某位女性相遇了的缘故。



「………………………………」我试图漫无边际地回想跟那个人相恋前的契机,但跳落的印象总是优先浮起,其他记忆难以追上脚步。这很伤脑筋。我不按照惯例在晚餐时间顺便进行回想、想像与妄想就不行。虽觉得是个绝佳的思考材料,俨然是来不及了……看来今天还是来想想御园麻由吧。



就在今天,我失去了御园麻由。觉得快发疯了。一旦说出口就显得很庸俗。我必须寻找御园麻由,顺便找犯人。我要夺回御园麻由。这是多么美妙的主角&女主角的关系啊。健全,过于健全而王道,乐芙道一直线。但问题是,我的日常回圈之中并不荐在着去寻找御园麻由的程序。起床,上学,放学后跟某人见面,破坏电话,去吃晚餐,就寝。要是恰好在我的移动途中,碰上御园麻由出外跟猫争夺地盘的话,也许就有机会找到她,但这很困难。因此,若我想要夺回麻由,就得打破我的日常生活,但这件事现在的我无法办到。我的疯狂回圈——简称疯圈——不能被打破。我不能向前迈进。



不管已经崩毁至何种程度,我都不能前进……真的办不到,很抱歉。



「呃,不过,慢着……」基本上,我每天跟御园麻由在一起已成了一种前提。若是想要忽视这点继续过日子,就跟无法把饭盛在碗里,只好直接堆在桌子上一样。虽然违反我的美学,但御园麻由不在身边的话,我也「只好这么做」。就如同爱用的饭碗不见了,我也不想用别的东西代替一样。这可说是种致命的崩坏,这下子完蛋了。不过,这样也好。



如果就这样坏掉了,那也无妨。但实际上不行!



御园麻由不是我,随着小说化现象的演进,分裂或夺回终究会变得容易起来。小麻能使阿道增多,阿道能使小麻增多。为了公平这样最好。这么一来我们就能不拘对象,朝向笨蛋情侣之路迈进。嗯~真不错,倒不如说,如果双方都得到处寻找对方的话,一点也不像笨蛋情侣嘛,所以反对。其实就是这样。无须追寻彼此,也能在电波的吸引下相遇才行……呃,我们两个都很电波,所以是双重的意思,搭波咪宁(double meaning)。其实我不太喜欢在怪兽名字以外的地方使用片假名,因为片假名在文章中特别醒目,总显得格格不入,就跟虽朴素如我,若断了右手也会引人注意一样。啊,这么夸大的绷带包扎法太醒目了,真讨厌。如果御园麻由看到,大概会生气地谗:「啊——!阿道居然在实行小麻发明的简单减肥法——!喝叽——别抄袭我——!好羡慕——!」哈哈哈,我只是裂开没断掉,所以没瘦到喔。我的是失败作。况且我并不特别想减肥。



瘦巴巴的话,就无法在御园麻由飞扑过来时承受下来。不,这并不是想讽刺御园麻由喔。该怎么说,御园麻由像是一株植物,梦幻而孱弱。那么,被这株植物的茎撞了一下就脚步踉跄的我,到底是有多虚弱啊?不不,就算是植物,或许麻由也是一棵高大树木。啊,这不行,这不就又是原本的木阿弥(注:日本成语,意指「回到原本的状态」)了?其实我只是用用看这个词而已,御园麻由别生气啊……嗯?喔喔,御园麻由在我面前。当然,这是我的幻觉,是我眨了眼睛的瞬间,眼皮内侧让眼球所见到的错觉。御园麻由只由绿色轮廓所构成,彷佛光之烙印。啊,浮到空中了。御园麻由宛如偶尔出现在眼前的白色丝线般物体横越我的视野。接着她移动到马路上,被车子撞到后仍平安无事地飞行回绕,彷佛嘲笑着拚命用眼睛追寻的我,潜入视野死角消失了。我在步道正中间停下脚步,咕噜咕噜转了起来。四处追寻御园麻由。停下脚步于原地团团转的我,宛如正在重现当前所碰到的困境。一旦自觉如此,就觉得很想呕吐而中止旋韩。三半规管发生混乱,步履蹒跚。明明我自己已经停止旋转了,黑夜还是咕噜咕噜地转着。我看着这副光景,特意踏出脚步。摇摇晃晃,类似御园麻由的走法,何时晃到马路上也不奇怪。我抱着种种觉悟,踏在沿着马路边缘的石头上前进。



唉,最近的我为何一直在丧失呢?难道说我已经过了人生的巅峰期,如今开始走下坡了?应该不至于吧?若真的是如此,我人生的天花板究竟有多低啊?低到婴儿靠自己的脚站起的瞬间,头部就会碰到的程度吗?还是说,能降生于世就是最大的幸福?但这种说法可是大大错误哪。难道说,没有诞生就是种不幸吗?不,绝非如此。若没诞生在这个世间,就没有所谓的幸福或不幸。所以说,为什么能进行比较说「能降生于世很幸福」呢!啊,烦死了。总觉得……总觉得很郁闷啊。我不懂,这就是世间满腹牢骚的老爹们的心情吗?为了消解郁闷,所以才喝酒吗?好,今晚我也来喝吧。不,不行,我的日常没有这项行动。



所以我还是该彻底地靠思考来解决不满。因为我最擅长用想像敷衍嘛。



「啊~所以说,该怎么办呢?」跟擦身而过的路人商量,被完美地无视了。回头一看,对方偷偷地加快脚步。或许羞于大步开溜。自以为是武士吗?



我的焦躁……好吧,就当成对伟人的不满好了。



基本上,说起话来头头是道的家伙很伟大。真的很伟大。所以,请别认为这些大道理也能适用在渺小的人们身上。



那些主张人生何时都能重新开始的家伙,他的人生也没特别必要重来。



「呃,但是啊,也许…那个……」试着对停在路旁的汽车说话。车内有人,与他眼神相对。我不认识他,但对方一副觉得恶心的样子回看我。为什么啊——笨蛋——竟然以貌取人。话说回来,我现在根本不是在回想跟御园麻由间的美丽回忆嘛。但说实话,跟御园麻由的回忆也没什么东西好回顾。我只在这一年来的期间以及地下室时期跟她有所揍触,这些材料要用来回想。真的已经是极限了。



毕竟,我与御园麻山都是笨蛋嘛。



我摒弃了过去早已做种种思考所得出的拐弯抹角结论,现在又兜了一大圈,历经种种途径所得出的这个结论,只能以愚蠢一词来形容。



今天发生了超乎预定的事件,难以说是顺利,我相信明天一定能恢复日常生活。



我怀着如此强烈的确信,眼神闪闪发亮。



至于眼中的光芒来自何方,根本无须追究。



今天我身边又失去了一个对我而言很重要的人。



但仍祝我幸福!超级祝我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