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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幕 五星级的期待值(2 / 2)




万一真的,看到了连续抽出五枚来,这肯定是她所没想到的。



「诶—?」



姐姐从本来就无理的姿势,更向厨房的方向扭了过来——这种姿势不会把腰给扭断吗,我这边才是要说出「诶—?」的一方吧。



「抽出来了吗—?云君—?连续五枚—?」



「嗯。毕竟是这样约定的」



「抽不出来的吧—」



「严密的来讲没抽出来,只是看上去像是抽出来了一样」



这就不是一件难事了。倒不如说彻彻底底的很简单。



只需要妹妹稍微的协助一下下……,当然,无论是把bug告诉我,还是骇入了运营,这些可不算是协力,我们做到的是更为正攻法的路子。这正攻法指的是通过妹妹所弄到的办法,让我按照惯例的,不留遗憾的发挥了从姐姐那里获得了很高的评价的说谎的才能——总的来讲就是如此。



「在发现了制服是cosplay衣装的星期二的那个时间点上,多云酱倒是还没玩过,不过那天的晚上她就下载下来玩了。说是经验值一日的新人玩家,但那孩子已经相当的,研究了不少东西出来」



「多云酱不抗拒课金的程度,可是在姐姐之上呢—。虽说要是是自己赚到的钱那怎么花都行,但—」



真是让我心中一痛的话啊。作为无职的弟弟来说,作为给她课金的弟弟来说。



装作没听见这句话,我继续说到,「所以呢,在我拜访上吊子酱的病房之前,就先和多云酱取得了联络」。



「让她给我发送了『屏学』的游玩动画过来。那种编辑了抽卡画面的动画」



再次严密而言的话,这并不是游玩动画,而是从点开游戏开始的画面收录——我仅仅是为了符合动画的展开点了一下画面而已。正如音乐游戏一般,这之后也是会有其他操作的,但因为真的再点画面的话动画就会暂停了,所以我就点到为止了——远远来看的话,我就像是连续五枚的,抽出了5☆角色卡一样,但实际上,我只是播放了看上去像,其实是剪辑而成的出现了5☆的画面的动画。



剪辑而成——patchwork。



因为靠近凝视着画面或者操作的话露馅的可能性会很高,所以这是在性命攸关的局面下(就比如对峙着一只手拿着凶器的新郎之时)绝对不会去用的诡计,但是嘛,在手机小小的画面里,而且我又能控制她的眼睛到画面的距离(因为普通来讲,是不会把作为隐私的集合体的手机递给对方的),这个小把戏我倒是有十足的把握能成功。



我是为了显眼才做出了连抽五枚这样的傻瓜举措,但『抽一枚5☆』这种,才是不需要编辑的短期决战时的安全策略,而且也更难以暴露……,不对,要是光是我的话或许会这样做也说不定,但是是多云酱擅自送来了这样高制作度的动画哟。



幸运的是,上吊子酱普通的惊叹了。真是坦率啊。



看起来她明明只是马马虎虎的有着社交网络工作游戏的知识,却受到了很大的冲击——借着这份混乱,虽说不好意思但还是让我乘胜追击吧。毕竟,她要是缓过神来,强行要求我解释原因,就比如要我从开始连续五枚抽5☆卡开始讲的话,这种事就算上吊子酱没有回答我的质问之前,她都可以做到。在bug本就不存在的情况下,我是没办法告诉她抽卡的方法的——无论是交易还是胜负,从一开始就不成立。这就是个骗局,这就是欺诈,真是恶劣啊。



当然,非要我回答的话,『啊啊,残念。Bug好像已经被修复了的样子』,我也只能说出这样勉强的谎言/*苦しい嘘*/——重复着这种于心不安的谎言/*心苦しい嘘*/,但从结果上来讲,上吊子酱并没有像这样子询问我。



说不定,和像我生来就说谎的人不同,对于吐露真相的机会——她其实是在寻求着这之类的东西也说不定。反正,『蒙面男子』什么的,并不是能够持续长久的谎言,她自己是最清楚的。



就这样,我自己给自己做了疏导。



维护自身的精神状态,可是件重要的事。



「也就是说结果,『蒙面男子』云云的都是谎言—?和游戏的漏洞同样的—」



还在抓住仅有的一缕希望嘛,姐姐这样子问的话……,明明在发现第二事件的真相,是和veildeman假说相反的时间点上,就已经证明了怪人的非实在性,和这一次也是一样的——嘛啊,是因为姑且还有着,上吊子酱把真实体验过的『蒙面男子』和装睡的时候所听到的,veildeman相结合了,这样的可能性吗。



但是,



「嗯,是谎话」



我也只能这样说。



「装睡的理由呢,也不是为了保护身份……,而是要是恢复了意识的话,就不得不把这给说出口。把自己寻短见的这件事」



「……嗯?自寻短见是指——」



「上吊子酱是自杀哟,总的来讲。不,该说是自杀未遂嘛——为了隐瞒这件事,上吊子酱才捏造了『蒙面男子』这种东西」



而且,装睡的理由还有一条。



在苏醒之后,上吊子酱就会被检查,她对此很讨厌——在装睡不也是可以精密检查的吗,我虽然是这样子想的,但倒不如说,她对于起来之后的精密检查,感到很害怕。



为自杀失败而感到难为情,才继续着装睡——事实可不仅此而已。



因为很害怕——对于自己没能死掉这件事。



「无论怎么说这都是在急救医院。在那里,也会有妇产科」



「妇产科——,那么」



「对。怀孕了哟,上吊子酱」



然后这就是。



她自杀的动机——并且没有留下遗书。



4



对于生命的诞生应当毫无例外的送去祝福,这种主张,嘛大体上来讲也没有错,但在复杂的世间,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够一概而论的……,作为当事人来讲更是如此。怀着孕来寻短见什么的,可以说像是从一个极端走到了另一个极端一样,就算不论自身,这也是同时断绝胎儿性命的行为,但要是反过来说的话,这也就意味着只杀死胎儿这种事,上吊子酱是做不到的。仅限于我国法律而言,堕胎应该并不是件恶事,但是毫不犹豫的执行堕胎也很难说是绝对的善……母体的安全,还有其人权,该如何确保呢。胎儿的安全,还有其人权,又该如何定义呢。这对于未成年而言,又会是怎样深沉却又无可奈何的拷问呢。关于这一点,作为未婚母亲的治冶木桑,应该是有着比起我而言更为深层次的见解——但虽然这么说,作为男性的我,说到又知道治冶木桑些多少呢,其实我也同样没什么见解。



不过至少我应该祈祷,『蒙面男子』这种东西,只是单纯的由veildeman假说派生而来,而不是那位负心男/*原文为相手の男,直译为对象的那个男人。翻成负心男其实并不妥当,毕竟也不一定是因为负心,但就翻成对象、男友等感觉也不太对,故暂定为此*/的隐喻……,要问为什么,仅从结论出发,她所选择的共死的对象——并不是负心男,而是自己的孩子。既然无法从中选一个出来的话,那就全部舍弃吧。这该说成是心中呢,还是该说成是无理心中呢/*心中:指(情侣等)两人以上一起自杀的行为;无理心中:指逼迫对方和自己双双自杀的行为*/——



「这是杀人哟」



她自己如是说道,但要是把这看作为她自虐的话语的话,感受就又不一样了——这就像把杀人这种不法行为,给过大评价了一样。把其他的罪过全部揽在自己身上,这可是大恶。



难道说出这样的话就不是逃避了吗。



至少她把那个杂木林选为死亡场所的理由,就是这样的——要说为什么要在和自身没有一点缘分,也没有一点关系的公园里上吊,那除了它和自身没有一点缘分,也没有一点关系以外,也没什么其他的了。远离家、远离学校、远离负心男,远离了各种各样后的结果,所来到的地方,就是我家附近了——就算以消去法来选择死亡场所,作为邻近的居民或者公园管理者而言也很麻烦吧。



不对,添麻烦的是我吧——尽管解开了谜题有些得意,但我却天真的完全没有考虑到暴露了秘密之后的问题,真是愚蠢的名侦探啊。尽管查明了真相,却浑然不知该如何去处理。



「穿着鞋子的理由呢—?从这一点可以看出不是自杀而是他杀,我们家的父亲可是这样提起过的呢—」



「也问了哟,没有遗漏的」



「为了不让虫子什么的,来弄脏长筒袜,云君是这样说的对吧—。是如此现时代的理由吗—?」



「这个现时代,作为现在十多岁的人而言,看起来已经算是过去的礼节了。『自杀时要把鞋子给脱掉』这样子的礼仪做法,看起来上吊子酱根本就不知道的样子」



把她给问呆住了,那时候。为什么要不得不把鞋子给脱掉?她这样问道。



这个,嘛啊,也确实是……,被反问了为什么要不得不把鞋子给脱掉的话,我实际上是没有能让未成年人接受的回答的。就像在欧美诸国,『在公共场合要脱掉鞋子』这种,反倒是极度违反了礼仪的非常识行为……,『现在的年轻人啊』这样子的句子,从纪元前开始就在一直说着了——但其实无论是怎样的句子,都一定是在纪元前就一直说着了。



「那既然『蒙面男子』不存在的话—,自己盖上布袋的理由呢—?这也和云君最初想的一样—,是为了不想让人看见因为上吊而臃红的脸吗—?」



「大致上是这样的,不过实际上该说成这是有点强加因果的感觉吗——上吊会使得脸变得臃红,那孩子实际上连这一点都不知道。毕竟这只是我们这般人而言的常识,但在世间这其实偏离了常识的范畴……,戴上在百元店里买到的布袋的理由呢,和穿着cosplay衣装的理由,其实是共通的」



「啊,也是啊—。既然不是犯人强迫她穿上的话,上吊子酱为什么会把cosplay衣装选为死时的装束呢—?想要装扮成喜欢的游戏里的角色然后死掉的理由,到底是为何—?」



「是意识到了第一发现者的目光哟——要是自己是第一发现者的话,绝对会拍下照片,并发给朋友的」



她是这么说的。



所以才会隐藏起样貌——不是因为臃红或者其他什么的,而是为了保护隐私而自己考虑到的。要是能入手面具呀墨镜呀的话,会把它们也给装备上吗,她也设想到过这一点,不过在各种各样的因素下最终成了这样。别说是设想了,这是属于数字旧世代/*与数字原生代(IT世代)相比而出的词语。IT世代指从儿时起便使用网络和手机的人,日本而言应为90后半00后左右吧,没怎么查资料,不太确定*/的我,所没有的想法……手机或者钱包啊,这种能够特定个人情报的物品,本来是拿着的,也是为了警戒第一发现者,上吊子酱把它们都扔进路上的垃圾箱里去了……,接下来去找的话,还能找到也说不定。



自我意识过剩,也不能这么说。



确实,作为第一发现者的治冶木桑对于这样的上吊子酱的自我意识,非常漂亮的忽略过去了,但这种浑然天成的无关心是现代社会的例外,而作为第二发现者的我,实际上也把拍下来的照片,像她所预料的一般发送给了家人,也搜查了她的ID,甚至还检查了她的身体——别说是自我意识过剩了,这根本就是切实的考虑。



真是被预判到了一切啊……。



「把cosplay衣装作为死时的装束,也是这么一回事—?为了让架空的角色覆盖掉自己的个性—?就像是打上了马赛克那样—?」



「不,那只是单纯的,意识到了相机的存在。不是为了保护个人情报——而是为了打扮得漂亮」



在拍照片的时候不好好打扮自己的孩子是不存在的——吗。



在没能如愿以偿的世界中,在最后装扮成自己喜欢的角色,而且衣服不是贩卖品而是自己手工做的,然后赴死的心情,我也不是不能理解……,但在意自己在照片中的形象而特意打扮起来,这一点就稍稍在我理解范围之外了。像是这种男性向游戏,不仅不是被强迫要求的,而且不是为了迎合同伴的兴趣而做出角色扮演这种事——作为游戏的粉丝来讲,这应该是会算作为救赎吧。



利用了百元的布袋来蒙面也是因为如此吗……,刚刚说过的,和没脱下鞋子一样,也是在会被拍照的前提下,遵守了适合她自己的礼仪……,没有留下遗书的理由也是一样的,要是被摄像了,之后被上传到网络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所以或许也有一种自卫的心情在里面。



自杀中的自卫……,没能想到这是对于所推的角色的冒犯,这也不过是显然的见识不足而已。或许也是为了从角色那里获得死的勇气,是觉得粉丝只有自己一人吗。强行无视其中细微的语气差别,她是因为游戏的影响才自杀的,被这样作为论据的危险也是存在的。



或许还憧憬着能够由此去往理想中的高校生活,这种孩童的梦想,要更过分的来说的话,实际上的上吊,不仅限于面部充血臃红,身体方面也更为惨烈,更别提晒出这般无惨的身体了,虽说白费特意的装扮这种事并不是不可思议的,看起来上吊子酱连这样的见识,也理所当然没具备的样子——毕竟祖母不是法医学者。



「真是有新世代的自杀的感觉呢—。就像是在死之前,自己用适合自己的防腐措施把自己给处理了的样子—?该说是展现出死时的容颜吗……,作为新闻工作者来讲—,引发我深思了啊—。到死之前都注意着其他人的目光什么的,真是让我想说些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该怎么报道才好呢—」



从已经在考虑该如何报道这一点来看,姐姐无论到哪里都是属于新闻工作者的人啊,而且也同时证明了上吊子酱绝不是自我意识过剩……,唔嗯,虽说有很多的意见,但『不报道』这一选择支,也就意味着报道的死亡了。



「这是生来的耻辱呢」



上吊子酱如是做了个了结。了结的不是脖子,而是供述——正如她所讲的一样,生来的耻辱,也是残活下来而带来的耻辱,作为救命恩人的我来讲,也是希望了解到的。面对着救命恩人,她会有『真是多此一举』的想法也是不会错的,但是看呐,最近可能会有限定角色的新规活动也说不定。



「作为自警团的多云酱,知道了她自杀的动机不和游戏有关肯定会安下心来吧—。毕竟那孩子就是这么冷漠的性格—。但是,好不容易救下来了,她不会再犯这样的糊涂事了吗—?」



「不管怎么样,都是把秘密给说开了,这样子应该就不会再采取极端的行为了吧?至于和双亲或者负心男商量嘛……,嘛啊,那时候就让同席的护士桑,亲自去听听看就是了」



我把谎言曝光了之后,这之后的照料,就全数交给弟弟的粉丝了吧——不对,没有曝光谎言哟,实际上来讲。尽管我是通报者,而且是书面上的身份介绍人,但毕竟是外人,还是异性,所以我不知道的是,在上吊子酱被运送到医院时,作为当然的顺序,已经让她接受了妇产科的简易检查。这也是她,被安排到一个单间的理由……。



这才是行业准则。是叫做守秘义务的样子。是理应死守的规则。



已然看透的谎言,却没有说破,也有这样的温柔在其中……,看出装睡却放着不管的多云酱也是如此,那么也就说不上她光有冷漠了。正因为讨厌着这样的现实,她才会把架空世界作为自己的据点,成为了一名VR侦探。



我所弄出的诡计,和她的装睡,在这种情况下都是徒劳……,我想肯定又是因为我被要求了弟弟的签名(这次是直笔的一等货),护士桑才没有多说什么。这是职掌的范围之内之事吗——要真是如此的话,我就不得不向专业意识低头了啊。



「哦,那,就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了呢」



「可没什么值得可喜可贺的」



是对于怀孕的事表示庆贺吗,但关系到意外怀孕,说庆贺也是可以的吗……,并且因为绞首所带来的的氧气缺乏的坏影响,也不一定完全没有波及到胎儿——要是这样子流产了的话,那并不是上吊子酱所期望的。关于这一点的精密检查,在这之后应该会进行的吧。



想到这,我所曝光的,可能不是谎言,而是梦。装睡的时候,那孩子可能也在看着梦——这种伤感的结局,这种只能感觉到伤害的现实,想要逃避也无可厚非。



「而且,作为姐姐来说的话,这也并不是个万万岁的结局吧。毕竟优秀的弟弟,证明了veildeman的不存在」



「也是呢—。不是望外的结果,而是妨害的结果—。只有第一事件和第三事件的话,果然这之间的联系就很弱了啊—。真是遗憾—」



以一种比预想中还要更为不在乎的口吻,姐姐大体上把瑜伽的姿势变为了结束动作。



「现在云君所报告的上吊子酱的自杀未遂,暂且不管报道与否—?云君拼命逮捕的,杀害了新妻的新郎这一件事,就很有上新闻的价值了—。真没想到那人居然会是犯人—。虽说也去到了玄关,还和那位弟弟通了电话—,但居然会在那个家里隐藏起尸体来—。虽说和我想得到的还是有所差距,但这也是个成果哟—。谢了,云君。真是长大了呢—」



「有种老成的感觉了哟」



嘛,总不能一个个都消沉下去对吧。



团队为了独家新闻所追寻的假说,应该不止有一个才对吧……,那么我就是,说不上最大限度,但还是取得了最低限度的成果吧。这次在各种地方说了无数的谎,所以并没有任务结束之后的爽快感——要是还有下次的机会的话,就诚实的面对吧。



当然,下次的机会什么的没有才是最好的——这和电视上的奇怪连环杀手的怪人一样,没有才是最好不过的。



星期三,我是这样子想的——是我想太多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