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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争立“以我为中心”的“国际秩序”(1 / 2)

第二节争立“以我为中心”的“国际秩序”

日本人从来不想当弱者,而是要当强者。



日本在吸收中华文化和政治制度上,极为注意形成自己的风格,保持自己的独立性。同时,日本引进中国的一些传统观念和概念,也确立了自己的政治追求。一个明显的取向就是,日本也想学习中华,当一当“老大”,弄一个以自己为中心的“华夷秩序”,而始终抗拒自己被纳入中国为核心的“华夷秩序”之中。[参见米庆余著《近代日本的东亚战略和政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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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是争取平等地位。



这里边有很多的故事。



最早日本分为上百个国家,有的国主一直给中国纳表,自称倭王,而不称皇。甚至想方设法获得中国皇帝给的封号,有时求得一个“倭王兼某某大将军”的封号,那在列国之中,就很牛了。有了一个靠山,干什么也有面大旗,打出来好使。



尽管日本人可能不太方便承认,但日本福冈博物馆藏国宝、一方东汉光武帝刘秀所赐“汉委奴王印”,照片和印文还印到了邮票上,这方金印就证明了这一时期中日关系的情形。



日本列岛基本统一以后,倭王的王权大增,追求也“高大上”,不满足于称王了。



日本向中国隋朝派出的第一个政府使团到达洛阳,“团长”小野妹子(男人)向隋炀帝递呈其君主的一封信,开头是“日出处天子致书日没处天子无恙”。按古代以来东亚地区朝贡体系中的规矩,只有中国的皇帝才能称为“天子”。这个倭奴统治者突然自称“天子”,还有什么“日出”、“日没”,令炀帝大为上火,吩咐“蛮夷书有无礼者,勿复以闻”。[《隋书倭国传》]后来炀帝派裴世清出使日本,带的书信开头写着“皇帝问倭皇”,还是加了个定语——倭,你还是倭王,地方小政权。



当小野妹子又作为“送隋使回国之使”,陪伴着再度来中国,日本国书吸取了前次教训,抬头变成了“东天皇敬白西皇帝”。这还是表示敬意的呢?不争天子可以,既然你已称我为皇,我们就争“皇”的称呼。人家还嫌倭—皇……太那个,都称“天皇”了。



这其中发生了小野妹子第一次出使隋国,就把国书弄丢了的事情。以后史学界对丢书真假也有很多猜测,有的就认为不是丢了,隋朝国书大写隋朝廷对日本修书称呼和用语不当无礼的指责,言辞很严肃,小野担心天皇看了震怒,就耍滑头而故意毁掉了;也可能是小野秘密呈给了天皇,为防有损天皇威严的不利之词扩散,就没有公开,而是宣称丢失。



我觉得“国书未丢”有一定道理。



因为以后出使中国时,在这个问题上,日本采取了类似的策略。



日本连续多年向中国派遣遣唐使,还有唐史(《唐书》,《新唐书》等)皆记载日本经常“遣史朝贡”,两国交流是不断的。



对是否携带国书的问题,日本史学界争论不断。



主流意见倾向于“不携国书”,因为日本史书中就没有记载携带国书的事。再说,携带国书,光在确定双方领导称号上就是一个难题,再搞你们皇上、我们皇上怎样怎样,只怕容易引起隋帝那样的不快。



但遣唐使必竟是“出使”,不拿出倭王的书信,就能好吃好喝招待着,一路护送到长安,然后还能出入大唐朝廷、大学校园,做官、留学?



所以连日本也有人不这么看,如东野治之在其著作中指出:“遣唐使时代的天皇,对外奉大唐为宗主而遣使纳贡,对内逞神国之威而隐瞒真相,这便是正史不录两国往来国书之原因所在。”[王勇著《日本文化》]东野的观点不无道理,采取这种权宜之计,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处在当时的情形下去考虑,更让人觉得,“隐瞒国书”较之丢失国书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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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是,不但隐瞒了,而且这种隐瞒做得更巧妙。



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地成功,没留下太多痕迹。



我下功夫查阅了一番我国的历史资料,确实没有找到相关日本直接递送国书的记载。



但,国书确实是递了,跟随他人一起。



《旧唐书》记:“太宗贞观五年(631年),遣使者入朝。帝矜其远,诏有司毋拘岁贡。遣新州刺史高仁表往谕,与王争礼不平,不肯宣天子命而还。久之,更附新罗使者上书。”这是说,唐太宗对待日本使者很客气,体谅日本离大唐远(还风大浪大的),就不要一年一次过来磕头了,有关部门也不要太计较。太宗派使者高仁表去日本,宣示自己的意思。因为仁表执意要倭王北向接受唐皇的国书(北方为上位,皇上都是在北面的。而北向表示臣服),倭王(实际当政的圣德太子)硬挺着不从,双方发生争执,高仁表一气之下,也没交国书就回来了。



但公元648年,日本“附新罗使者上书”,借着唐朝的藩属国新罗朝贡的机会,和人组团一起来到唐朝了。而“附”别人上书——是附在后头几页纸,还是附了个落款,都有可能。



这样的情形一直保持了很多年,例如,“天智立。明年,使者与蝦蛦人偕朝,”这次还跟着虾夷(现称北海道,当时还不属日本)使者来了。



这说明,类似这些情况下,日本是耍了个心眼,通过“借光”新罗或蝦蛦(虾夷),达到了既递了国书,又没有留下国书痕迹的目的。



这就是日本采取的策略。



对没有携带国书一说,日本史书得意地解释说是不破坏圣德太子立下的规矩。那就宁可跟着新罗、跟着蝦蛦一起来了?绕了一个大弯子,其实揭破了,在“国际”上丢脸丢得更大。



还有其它的情况下呢?象“咸亨元年,遣使贺平高丽”(这次应该是自己来的了吧)。



《新唐书》记“时新罗为高丽、百济所暴,高宗赐玺书,令(倭国)出兵援新罗。”高宗都能大模大样地给日本发文件,让他们出兵支援新罗,可见此时高宗是不客气地把日本当属从支使的(这应该是两国关系的真实状况)。



兵是发了,但发兵的结果,竟发生了“白江口一战”。



据《新唐书》记载,百济国被破之后,百济国的王子扶馀丰奔逃日本,后又造反,企图重建百济。“丰率亲信……与高丽、倭连和。”



原来是百济的残余跟倭奴联合了,仍然拉上了新罗北面的高丽。日本不知哪根筋又拧上了,可能觉得百济倒是可以利用一下,又有高丽,胜算很大,于是打着“挺小弟”的旗号来搅和,想捞一“票”。



唐朝大军来挺新罗,大将“仁愿……乃与新罗王金法敏率步骑,而遣刘仁轨率舟师,自熊津江华进,趣周留城。丰众屯白江口,四遇皆克,火四百艘。丰走……伪王子扶馀忠胜、忠志率残众及倭人请命。”



这就是发生在663年的“白江口之战”,某些现代学者所谓的“中日间第一次直接军事对抗”,不过是日本自己找残,被唐兵顺手就给打了。日本武士的“战斗值”与唐朝将士相比,真不在一个等级上。试了试大唐的刀口,一下就没血了。本想趁火打劫的,没想到火放大了,把自己烧了。如果按日本吹嘘的一千只战船算,也有40%灰飞烟灭了,剩下的赶忙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