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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节幸有勇者在前(2 / 2)




象火药库爆发一样的爆炸,将“松岛”左舷和右侧主甲板各撕开了一个大洞,火焰喷发而出,海水随即灌入侧舷大洞,“松岛”开始倾斜。



“松岛”已成地狱,除当场被炸死28人,还有68人被大火烧死。在那一瞬间,整个战场仿佛如遇到一个“休止符”,双方官兵怀着不同的心情,喜悦或惊恐地看着“松岛”在地狱中挣扎。



被日本人要求设计用来击沉定、镇巨舰的“三景舰”之首,日本民族的骄傲,日本联合舰队的旗舰,反过来差点被定、镇给打碎了,日本海军的震撼可想而知。



还是差一点点,如果缺乏“开花巨弹”,再来一发,“松岛”就不需要灭火了。



基本失去作战能力的“松岛”一面自救,一面挂出“各舰自由运动”的旗号,退出战场。



据日本人回忆:重伤将死的水兵,口中喃喃,最后一句话,问的还是:定远,镇远……[参见《甲午海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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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第一游击队还在与北洋左翼战斗再次展开。可是,北洋两艘战舰失去踪影,左翼崩塌。仅剩“经远”被划出阵外,势孤力单,中弹甚多,“船甫离群,火势陡发”。



“经远”管带林永升率领全舰将士奋勇搏敌,有进无退,“发炮以攻敌,激水以救火,依然井井有条”。第一游击队四艘日舰死死咬住“经远”,依仗势众炮快,集火围攻。在激烈的炮战中,林永升被弹片击中头部,壮烈牺牲。



林永升(1853——1894),字钟卿,福建侯官人。福州船政学堂驾驶班毕业。曾与刘步蟾、林泰增、严宗光(严复)等留学英国,学习海军。归国后,在北洋任炮舰管带。1887年,林永升与邓世昌等奉命出洋,接回在英、德船厂订造的“致远”“靖远”“经远”“来远”四艘快船。史载,他在军中反对肉刑,认为当长官者应以身作则,循循善诱,以其“待土卒有恩,未尝于众前斥辱人,故其部曲感之深,咸乐为之死”。



林永升早知海军决战必不可免,“先期督励士卒,昕夕操练,讲求战守之术,以大义晓谕部下员弁士兵,闻者咸为感动”。还下令尽去舰上舢板及舰舱木梯,以表示自己誓死奋战,决不偷生,终以身报国。



随后,接替指挥的帮带大副陈荣不得不驾舰后退,向鹿岛方向,想驶入浅水自救。



但第一游击队紧追不舍,尤其是“吉野”,突然脱离本队,高速追击,其它各舰追赶不迭。原来,“吉野”舰长见“经远”伤重,想抢在同伴前面击沉“经远”,抢夺头功。因为这次抢夺,竟引起了第一舰队队形的一次混乱。



在对战中,大副陈荣和二副陈京莹也先后中炮阵亡。“经远”舰在“船行无主”的情况下,士兵仍坚守岗位,虽然船身遂渐下沉,炮手继续开炮击敌,一直坚持到最后的时刻。全舰二百余人中,仅十六人遇救生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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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永升的“经远”与第一游击队搏斗时,北洋舰队几乎只剩下“定远”、“镇远”两艘巨舰,仍然顽强地与“千代田”“严岛”“桥立”“扶桑”等日舰对战。



虽然定、镇两舰频繁发生火灾,多数舰炮被炸坏或发生机械故障,炮弹已到了匮乏地步,两舰唯有且战且退,向西南方向移动,始终不忘把日舰引向远离大东沟的方向。



日舰集中所有炮火猛攻,却始终没有将其击沉以抹去长久以来笼罩在日本人心中的阴影。



“定远”“震远”始终屹立,坚不可摧,简直让敌人胆裂,抓狂。



“为什么还不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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硝烟外,残阳如血,染红海面。



“平远”,还有“靖远”“来远”先后脱离战圈,一边背靠浅滩,迎击敌人,一边抢修,终于恢复了行动。



大副刘冠雄建议下,“靖远”舰管带叶祖圭升旗代替旗舰,驶近江口,急招所有鱼雷舰。“来远”“平远”“广丙”诸舰及“福龙”“左一”两鱼雷艇随之,尚在港内的“镇南”“镇中”两炮舰及“右二”“右三”两鱼雷艇也出港会合,赶上前参加战斗。



伊东祐亨见北洋舰队集合各舰,来的数量竟然还不少。



特别是,光线渐渐暗淡,是鱼雷艇作战的有利时机。伊东怕夜色之中本已疲惫不堪的舰队遭到袭击,下令发出“停止战斗”的信号。“松岛”升起旗号,不等第一游击队跟上,便带联合舰队本队向东撤离。



第一游击队看到信号,停止攻击,也向本队方向撤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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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合舰队向东撤离的动作,也引起了北洋官兵注意。因为一时无法判断联合舰队的意图,而显得十分紧张。



会不会是冲着大东沟去的?极有可能。这是最直观的判断结论。



出于这样的担心,北洋舰队没有时间犹豫,迅速转舵,鱼贯列队,向联合舰队方向追去,并发炮攻击。



所幸联合舰队东行之后,便转向南方,依靠船快,脱离战场驶远了。



冲到大东沟前的北洋官兵,终于确认安全:护航任务,总算没有功亏一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