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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大戏——大清看不清(1 / 2)

第二节大戏——大清看不清



战争到这一阶段,有一个问题我们可以讨论了。



那就是:帝党、后党、清流派。



按时下流行的做法,梳理出一个关系图,更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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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总觉得所谓“帝党”,还没到那种规模和紧密程度,应属尚未成型,或者准确地说,是“开始有那么一群人”。



光绪的人——翁同龢、文廷式、志锐……还有,想靠近光绪的人。



慈禧的人——李鸿藻,孙毓汶,徐用仪……还有,额勒和布?张之万?



有没有中间地带?



我想基本没有。包括清流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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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象“清流”这顶“桂冦”,是始于汉朝的。大清也弄出这么一群人,是自许,还是大家给封的,不好查究了。反正他们先把洋务派视做不入流,即使入流也被他们称为“浊流”,然后,大家相应地就这么称呼他们了。



不过,我赫然发现,读晚清历史,还真越不过这群人。



至于为何成了气候,浅一点说,前清皇上强硬了,乾纲独断,下边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动静的。晚清皇帝弱了,就显出这帮人能了。



当然,往深里说,更大的原因则是历史发展到这个时代,中国面临着与世界的矛盾,也面临着民族危亡的险恶局面。这些,也就是李鸿章所称“三千年所未有之大变局”。列强不停地扣门,甚至前来踹门,如何应对,如何图强自保,迫使他们苦苦思索。



官员们在这里出现了分流。



站在那个时代角度去认识他们,才能更明白,不管是清流派还是洋务派,他们每个人都有迫不得已的困惑、难以言表的苦衷,极力挣扎又互为障碍。在充满惯性的历史长河中,每个人都显得毫无力量,但是他们所坚守,有所向往。[《致命的倔强》]



而且,他们不是天生的清流派。清流派官员的发展结局也说明他们不是永远的清流派。



最后,真正的干事的,都做事去了。象张之洞,张佩纶。



而且,这也让人不能不感觉他们前边的一些言行,追求的只是为了后来能当一个更大的官,至少上升到地方大员、朝中大员的官位。所谓不做事不知道难处,不面对实际问题不思考现实的方法。



清流派自身也从此便开始分野。



注意到这一点,对分析历史上的人或事,应该更为准确吧。比如象对李秉衡,他在山东,在这场甲午战争中,到底是什么样的。



还有张之洞,还有吴大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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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个“清流”,我说不上来该欣赏还是该鄙夷。



他们一方面坚持,对国家对民族带有强烈的担当意识。他们中有很多人,都有着那种“苟利国家,生死以之”的士人精神。在李鸿藻、吴可读、翁同龢这些“顽固派”的身上,也鲜明地存在着。虽然没有象林则徐、曾国藩、左宗棠、郭嵩焘,还有其他那一大群洋务派官员一样,顽强地去实验,去寻找救国之法,但就是这帮士大夫,在左宗棠收复新疆过程中,给予了大力的支持。



只是,他们近乎顽固地坚持着自己的理念,在面对西洋入侵面前,他们似乎唯一能做的,就是起来捍卫我们的文化。视任何变革为对儒家文明的背叛,不容许有什么外来思想进入,视打开国门、引进先进技术为风险,而努力地阻挡,多方掣肘。“洋为中用”“中体西用”的争论大抵是他们掀起来的,一边干实务,一边还要和他们辩论,生生把李鸿章他们逼成了理论家。除了这些,他们却找不到改变大清现状、使国家走出困境的有效方法。



当然,对这个课题,时至今日也许才敢说是找到了道路。开放的风险仍然存在,只是我们看得更清楚。而对晚清时候的人来说,这种局限性是相当悲哀的。不管是对他们自己,还是对我们这个国家。



另一方面,他们一个个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还口口声声维护正统,动不动就要代表天下人,要除掉奸臣,以正纲纪,以谢天下……他们可不问别人为什么这样做,对大清有没有用,只问符合不符合道德或者是祖宗定下的规矩,“洋务派”就始终受他们的牵制,想干点事都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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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还掌握着很厉害的一个武器——都察院。清流派的“打手”中很多人是御史,专业做监察工作,还有向皇上专奏的权力。



李鸿章当年在天津与伊藤博文谈治国之道,谈日本的政治构架——议会监督政府,面对伊藤“不改变政治结构,只谈洋务,是根本不适用”的说法,李鸿章还自信地讲:我们有这样的机构,就是都察院。



这个都察院,现在让李鸿章知道了它的厉害,尽管此前李大人还从没把这帮人放在眼里,尽管他这个直隶总督大人的一大堆头衔中,还有一个“都察院右都御史”的虚衔。



看来皇家有这么一帮人,在遏制权臣方面,还是发挥了作用的。



天天斗啊斗,也有利于皇上、太后控制局势。他们就是认真而负责地收集“弹药”,至于那些揭发、弹劾什么时候起作用,全看最高当权者的现实需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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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流派的威力还在于:能调动舆论。由于站在正义的至高点上,虽然批判斗争相当过火,手中的笔就是刀,恨不得刀刀见血,但他们还是能引起足够的共鸣。在那个封建王朝日益没落的时代,有些事本来就很容易找到共振点。



厉害的是他们的一些观点,影响至深,深至今日,仍左右着研究者和读者的认识,立场和看法。不得不服,我们经常在他们划下的圈子里转悠,而忽视了这个圈子的局限性。



我们对历史事件的看法,受他们影响。对那个时代的人物的看法,也受他们的影响。李鸿章如何,淮军如何,他们的历史作用又如何,直到很多年后才有人以新的角度和深度去解读,去重新认识和评价。否则,我们根本得不到一个全面的认识。



我们对清流派本身的认识,也不会不受他们影响。



多少年来,研究者多从他们的政治理念,士人情怀,甚至性格等方面去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