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看似一度离去，却因为发现高杉而又回来了。



6



战况发生了巨大的转变。



靠在球门门柱上的高杉。以及大力一跳回到现场的神威。



两者如今正以几公尺的距离对峙着。



站在又子斜后方的新八，他的视线右边站着高杉，左边则站着神威。



由于自军总大将现身，阿伏兔和又子像是想重整态势，各自往后跳了一步。



「太好了。我还以为今天见不到你了呢。」



神威笑容满面地说道。



高杉依旧靠在门柱上，不发一语。



不知不觉间周围已经停止战斗，大家的视线都落在高杉及神威身上。



龙虎终于相见了——



神威紧握拳头，并且压低重心。



新八吞了一口口水。



「……那么，虽然有点猴急，我们就开始吧。」



听到神威这么说。



「喔，那就来啊。」



高杉说着，然后抬起头——



「来办反对条例修正案游行——！」



发出这样尖叫的并不是高杉，而是扮成高杉模样的武市。



「不，怎么是你啊——！」



又子的超大尖叫吐嘈回荡在操场上。



新八，不对，所有屏息注视着状况的人，通通都跌倒了。



「为什么你偏要挑在这种时候玩Cosplay——！」



又子吐嘈后，其他人也跟着发出：「开什么玩笑！」、「想死啊你！」之类的怒吼及叫骂声。



就在此时——新八突然注意到一个东西。



伊莉莎白正悄悄地、但又很快地朝着神威的背后接近。



奇怪？为什么伊莉莎白会在那里——



伊莉莎白不是应该在——



新八转向左边，看见桂和伊莉莎白正站在一起。没错，就和刚才看到的一样。



那么，跑过来的伊莉莎白又是——



在新八把视线转回去的同时，神威也注意到背后有人。



神威一回头就马上挥出拳头。



伊莉莎白立刻向后跳，准备闪开那记攻击。



不过，它没有完全闪开。犀利无比的拳头擦过了伊莉莎白的身体。



就算只是擦过，神威的拳头依旧是强力无比。伊莉莎白的身体马上裂开了。



就在新八睁大眼睛时，更令他不敢置信的事情发生了。



居然有人从伊莉莎白的裂缝中，冲了出来。



高杉——那是真正的高杉晋助本人。



那个伊莉莎白只是幌子。



没能预料到这个地步的神威，无法闪避高杉的拳头。



神威遭到高杉的拳头直接命中，整个人飞了出去。



神威被打倒在操场上，长学生服的背侧也因为滑行而沾满了泥土。



「番长！」



当阿伏兔打算跑来时。



「不要过来！」



仰躺在地上的神威大叫。



「——不要碍事，阿伏兔。这是我的较量。」



说完，神威就从地上翻跳起来。



他的嘴角破了，不过脸上却在笑着。



看到那副模样，高杉发出「哼」的一声。



「……喂喂，才那么点伤害喔。这边可是特地找了替身，而且我还扮成企鹅偷袭耶。」



替身——武市已经恢复原来的模样，并且躲到离两人很远的地方去了。



「不不，很痛啊。看来我暂时没办法用这边咬东西了。」



神威说着，还用手去揉左脸颊。



「既然如此，我就再打另外一边，两边恰恰好。」



「那就伤脑筋了，没办法吃饭的。」



之后，高杉立刻趋前。



出拳——不过被闪开了。



神威压低重心，闪开了拳头并且拉近距离。一连串的动作仿佛是瞬间移动。



高杉没能闪开神威的拳头。



左脸。被打飞的高杉，如刚才的神威一样，以背着地并且在地上滑行了一段距离。



「晋助大人！」



又子的声音像是惨叫。



但是，高杉只倒在地上一下子而已。他缓缓起身，就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并且拍掉身上的灰尘。



「……还满痛的嘛。」



他边说还边笑着，并且用手去揉被打的左脸。



「……可怕的家伙。」



神威嘀咕着，然后又握拳并压低重心。



高杉也跟着握拳，并且把单脚略往后移。



两人摆出姿势，周围满布着斗气。



目前为止一人各挨了一拳。那大概只是打招呼程度而已。



两者的眼中，寄宿着未曾有的光芒。



这次——



真的要—



龙虎冲突了——



但是，两人却只是互瞪着，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看起来他们都在寻找出手的那一瞬间。



或许是只有高手才能分辨出来的时机吧。



寂静。在几乎让人窒息的紧张感中，新八想着。



不行……



这样是不行的……



如果、如果两人就这样正面冲突，将会发生惨剧……



必须、有人出面制止……



有谁——银八——



下一瞬间，高杉和神威同时行动了。



喔喔喔喔喔喔喔喔！两人充满气魄的声音，与从紧张感中解放后的周遭嘈杂声化为一体，一道如同天崩地裂的声音回荡着。



两人的拳头将同时挥出，就在这一瞬间。



有东西擦过了新八的脸颊，并且飞了过去。



「——！」



那个物体，快速地穿越了高杉及神威的中央，还刚好是眼睛的高度。



由于突然有东西穿过视线，龙虎的动作都停止了下来。



那个搞砸对决的物体——滚落在地上的东西，是凉鞋。



那是教师常穿的那种凉鞋。有人把它丢了过来。



新八转头看向身后。



但是，其实他在还没有转过去之前，就已经知道丢凉鞋的人是谁了。



「银八老师！」



白衣随风飘逸着，银八他——正站在朝会讲台上。



7



银八把叼在嘴上的烟点火后，开口说道：



「高杉，神威……你们玩够了吧。」



然后，他又从白衣口袋里拿出备用的凉鞋穿上，慢慢走下讲台。



银八正朝这里走来。或许是从他那冷静无比的态度中感受到奇妙的魄力，凶暴的夜兔工不良少年们像是受到震摄，纷纷让出路。



叼着烟的银八，走到新八身旁。



「老师……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抱歉啦。不过，真正的英雄总是要到最后一刻才现身啊。」



说完，银八朝他露出了笑容。



「不过，我真是松一口气了。老师之前说要让他们打个够，我还以为你会旁观到打完为止……」



「哼，我到现在还是觉得那样比较好。」



银八说着，然后吐了口烟。



「……不过，『银八老师』都已经隔了两年。虽然在班上开大喜利也不错，还是要尽一点身为班导的责任才行。」



「班导的……」



新八小声地重复着，银八则朝高杉等人走去。



他的白衣背上，看不出有丝毫紧张。



银八站到两人面前后，他先朝高杉说话：



「嘿，高杉。在这里我们还是第一次见面啊。」



「哼，你在这里是当老师啊？笑死人了……所以，你来干嘛？」



「还用问吗？既然有学生在调皮捣蛋，我当然是来骂人的。总之，天下第一武道会到此结束了。你们两个都收手吧。」



听到银八的话……



「等等，拜托你不要闯进来搅局好不好？现在正精彩耶。」



神威说道。高杉也跟着说：



「怎么可能收手。如果一定要我收手，你可以来硬的。」



银八「啧」地一声，抓了抓自己的白发。



「什么来硬的。如果是万事通阿银也就算了，我在这里可不能乱挥木刀啊——高杉，听我的话就对了，收手吧。只要你收手，神威不想收也不行了。毕竟干架要两个人才打得起来嘛。」



「哼……」



高杉冷笑一声，然后转过头去。



「拖了这么久才出场，你的劝说也太单纯了吧。只会说收手收手的，就没有别的词了？」



即使高杉语气中带着揶揄，但银八却不为所动。



「很抱歉，我今天就只带这句话来——收手吧。」



「既然如此我的答案也不会变——不收。」



银八沉默。



高杉则带着笑容继续说下去：



「——怎么不说话啦？还真不像你的作风啊。这种时候，你不是都会使出扭转乾坤的策略吗？就用在我身上看看啊？」



的确没错——新八也这么想。今天的老师好像和平常不太一样……



他回想起过去遭遇的种种危机。



在校外教学时，不得不与其他学校的不良少年集团对决时。



银魂高中快要遭到外资企业收购时。



除此之外，还有许许多多的危机，银八总是在最后关头登场，并且带来某些方法或锦囊妙计。但是——今天的银八却不太一样。



与其说是正面突破，更像是无计可施，就这样出现在这里。



「策略啊……」



银八轻笑。然后，以坚定的语气说道：



「我没有什么策略。或者该说，今天不需要那种东西。」



「啥？」



高杉稍稍侧了头。



「如果对手是外资企业的社长、大蟒蛇或是银行抢匪，那的确需要一些策略。不过，如果对手是你，根本不需要那种东西。知道为什么吗？很简单。因为我是班导，而你是我的学生。」



「……」



高杉稍稍皱了眉。



银八又继续说着：



「班导和学生之间，哪里需要什么计策？哪里需要耍心机？根本不需要那种东西啦。只要『收手吧』跟『好，我收手』两句话就够了。」



「………」



高杉依旧没有说话。他的内心到底有没有受到影响，从表情上看不出来。



但是，新八的心却受到这句话震撼了。



班导和学生之间，不需要什么计策或心机——他觉得那是一句非常不像银八老师作风的率直话语。



但是，他马上就改变了想法。不，这才像是银八老师会说的话。



即使平常嘻皮笑脸的，做事情还是有自己的道理，也不会见风转舵。



不论是经营万事屋，还是带领3Z，阿银不都是这样的男人吗？



「克尽身为班导的职责」，银八所说的那个职责，似乎就全凝聚在刚才对高杉所说的话语之中。



高杉还是不发一语。但是，他直视着银八。



听到如此率直的话语，最凶恶的不良少年高杉晋助，到底会有何种反应呢—



但是，神威却插了话。



「我说啊，虽然很抱歉打断你们的感人场面，不过你们是不是忘了我的存在？要是继续丢着我不管，小心我宰了你喔。」



银八「啧」了一声，转向神威。



「你真不识好歹耶。再不赶快回家，我要继续丢着你不管喔。」



「我才不会回家。」



神威说道。



「我是来找高杉打架——是来杀高杉的。无论怎么样，我都要动手。」



「原来如此，还真是个战斗狂啊。」



银八耸耸肩。



「啊——真是的，我知道啦！那就这么办吧！」



他刻意提高音量，重整态势。



「你们两个，一人给我一记。」



「……？」



神威的眼神中，闪过了一丝疑惑。



「什么意思？」



「就是一场游戏。」



银八说着，还露出一笑。



「说穿了，就算你们被老师说收手，也不能在大家面前就这样收手吧。所以说，就让你们一人带一记走吧。不过——」



银八硬是打断了还想说话的神威，继续说下去：



「————不过呢，如果我挨了你们一人一记之后，还是没有倒下来的话，就乖乖听我的话。也就是说，这场架到此结束，双方就地解散。不过，如果我倒了，那就没办法啦，算我输了。你们就按照原本的预定，爱怎么打就怎么打吧。游戏规则就是这样。」



先是投一记正中直球，接下来又是挺身而出。听到银八突如其来的提议，周围也开始吵杂起来。



「你说的一记……」



至此，高杉终于开了口。



「是指这个吗？」



他亮拳示意。



「没错。不过话说在前头，只可以打一记。一记就把我打倒才行。」



银八回答后，高杉陷入沉默。



银八又继续以挑衅的语气说道：



「怎么样？顺利的话，你们可以先解决一名教师，之后再继续打个够。」



过了一会儿——



「好啊。」



先开口的人是神威。



「虽然说，照你说的去做让人有点不爽，不过总之只要把你打飞，接下来就随我高兴了是吗？」



「如果你打得飞的话。」



「那么，我干。我不讨厌这种单纯的游戏。」



「高杉，你觉得如何？」



银八又把视线移往高杉。



「……好。」



高杉也轻轻点头。然后带着更明显的笑说道：



「在解决敌人的大将之前，能够先解决烦人的教师，这不是最棒的余兴节目吗？」



他冷酷的笑容，让新八感到胆颤。



同时，也让他也感到一丝寂寞。



烦人的教师，高杉指的是银八。



银八刚才率直的话，似乎没能融化高杉冰冷的心，所以他才会这么说吧。



不过，无论新八的内心怎么想，高杉等人还是继续谈着。



「顺序呢？谁要先动手？」



当神威如此问道时……



「我后出手吧，你先。」



「真的？如果我一拳就解决他，就轮不到你了。」



「那样也无所谓。我只会把原本要打在白头发的拳头，换作打在你身上而已。」



「喔，那可真教人期待啊。」



虽然两人的语气很平淡，反而更教人害怕。



「讨论完了吗？」



听到银八的询问，神威点点头。



「嗯，就让我先吧——不过，真的没问题？」



「嗯，没问题。提议的人是我，不论怎么样都不会告你伤害之类的。」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此时神威的笑又多了一份残忍。



「如果我使出全力，老师，你可能不会只有倒下而已。」



新八感到一阵寒意。不管是高杉还是神威，有时光是笑容就让人感到发冷。



银八带着笑说道：



「……那还真吓人啊。不过，银八老师说话算话。」



「是吗，那就好。」



说完，神威就握紧拳头。



操场、校舍，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即将开始的游戏上。



在教师本人许可之下，学生出拳攻击教师。这种事情真的合理吗？不，当然不该有这种事，但银八已经打算借此解决事端。这是很乱来的策略。不过，已经无法回头了。



「要上了。」



神威说道。



银八点点头。之后，神威就往前踏出一步。



拳头挥出。



激烈的碰撞声。新八忍不住闭上眼睛。三秒钟后，他才睁开眼睛。



银八的脸颊——已经因为拳头而扭曲变形。银八的脚——则因为拳头的冲击力而陷入泥土之中。



香烟从银八的嘴里掉出。他的身体摇晃着。



但是，银八并没有倒下。从他咬紧的牙关中……



「叽叽叽叽叽！」



传出如此的声音。



「老——」



新八、不、全3Z都叫了出来。



「老师————！」



操场上回荡着3Z的声音。



银八的忍耐声停止了。



神威缓缓收拳。



「怎、怎么样，我可、没倒喔……」



银八说得断断续续。



「哎呀呀……」



神威耸耸肩。



「我受到打击了。我打得满认真的耶。」



「笨、笨蛋……我也、真的、很痛啊。」



银八说完，把一口血吐到地上。



「不过，这样子就撑完你的份了……没意见吧？」



「真没办法啊。我出了拳，而你没倒。这是事实。」



听到神威的回答，新八不由得松了口气。但是，这还不是结束。



「很——好，接下来——换你了。」



银八转向高杉。



高杉先是沉默地望了银八的脸一会儿，然后……



「我知道了。」



他轻轻点头，然后就走掉了。



「喂喂，你是要去哪里啊……？」



即使银八询问，高杉还是没有停下脚步。



当高杉停下脚步时，他已经走到刚才用来伪装的伊莉莎白风格的布料团那里。



高杉蹲了下去，然后把手伸进刚才丢在地上的布料当中。



接着，高杉从里面取出——一把日本刀。



周围开始鼓噪了起来，但高杉毫不犹豫地拔出了刀。



先是握了几下，然后高杉才把刀口指向银八。



「我的那一记，就用这个吧。」



由于事情太过突然，新八等人都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银八也看得目瞪口呆。



「……没问题吧？」



高杉说道。



银八则以大叫回应：



「没问题才有鬼咧——！」



8



由于高杉拿出真剑这样的超戏剧性发展，所有人都陷入混乱，只剩高杉本人悠悠哉哉的。



他手持着露出锋芒的真剑，一步步朝银八的方向走去。



「可以给你一记对吧？赶快过来让我砍啊。」



「哇、笨蛋、喂、很危险啊！」



银八一边说着一边后退。



「是说，你到底懂不懂规矩啊？要到挨一记，当然是指拳头啊！怎么可能是真剑！」



「我又没说是用拳头。你也没说真剑不行。」



「不是，那种事情不必说也该知道吧！算了，玩笑开够了吧。赶快把那种东西收起来啦。」



「我事前已经和你确认过了吧？我问你一记是指这个。」



说着，高杉举起握住刀柄的手。



「不是，原来你刚才握拳是指握刀柄喔！谁看得出来啊！」



「我给人看握拳的时候，大都是指要用刀的意思。」



「谁会知道你那种握拳的规矩！再说那种人也太少数派了吧！」



拿着真剑的高杉，以及陷入混乱的银八。两者姑且是停下脚步了。只要高杉往前踏一步，就能砍到银八。



「让我砍一记吧。」



高杉说道。



「那不叫一记吧！那叫做一刀！」



「已经说好了吧？」



「我说啊，哪一个世界里会有教师说学生可以砍他的？而且，为什么我在隔了两年出的新书里面要被砍？那不就得换书名了？改成『回来就被砍的3年Z班银八老师FOREVER』！」



「我只负责砍人而已。」



「不是，你不要偷偷换掉耍帅台词！很让人火大耶！」



「你只负责被砍而已。」



「不要用被动式！那样听起来不是很像永远逃离不了命运摆布似的！」



「没错，就是逃不了。你会被我砍。然后，这本书也会改名为『用真剑把回来的银八老师砍成两半的冷血硬派高杉晋助GJ』。」



「那样完全变成你当主角了吧！而且书名太长啦！」



「太长？那就砍得短一点吧。」



下一秒钟，高杉就往前踏一步并且挥出真剑。



银八的腹部，被刀子横向切开。



「——！」



银八望着自己被砍的腹部，瞪大了双眼。



新八等旁观者也都僵住了。



喂——



啥——



他真的砍了——？



怒吼、惨叫，宛如阿鼻地狱。



高杉拿出真剑已是超戏剧性发展。



但是，他一直没砍下，就只是拖拖拉拉地聊天。



结果没想到，他突然就砍人。超戏剧性发展2。



「我只负责破坏而已。不只是这场游戏，还包括你。」



说完，高杉就收刀回鞘。



在入鞘后发出的声音响起时，被砍的银八就从腹部开出鲜血花朵——才没这种事。



「呼～好险啊。」



银八说着，还从腹部拿出——一本JUMP。书的封面已经被横向切开。



啥——



啥鬼啊啊啊啊啊——！



新八终于吐嘈了。



「呃，这一连串的发展到底是怎么回事！还以为陷入紧张、结果拖拖拉拉、然后又紧张、又拖拉——让人一颗心上上下下的很难受耶！」



但是，银八并没有理会新八的吐嘈，就只是以严肃的表情看着JUMP的封面。



「……老师，感谢相助。」



「不，你叫谁老师啊！那只是JUMP吧！干嘛说得好像本篇里出现的那本日式线装教科书一样！」



「你白痴啊，虽然同样叫JUMP，不过严格来说这本是JUMP SQ！」



「原来如此！因为比周刊厚所以被砍才没事啊——那种事情怎样都好啦！」



吐嘈后，新八才回过神来。



自己光顾着这场真剑闹剧及JUMP结尾，完全没注意到神威的动向。



他看向神威。



此时，神威正在——



他正看着辫子的前端，检查自己的头发有没有受损。



「神威先生！也对啦！看了这么一连串的闹剧，会有那种反应也是正常的！」



「如果一直丢着我不理，我就要检查头发有没有分岔啰。」



「还说什么『就要』，你已经在看了不是吗！不过真的很对不起你啊！」



「欸。」



阿伏兔问道。



「你们的班导，平常都是这样？」



「不、呃、也不是都这样……不对，好像都这样……哈哈，真对不起。」



该怎么说呢，已经完全陷入脱力气氛的战场，无法再恢复原先的紧张感了。



不提别的，光是敌方的大将神威都已经失去了战意。



「……阿伏兔，今天就到这里吧。」



神威说道。



「真的吗？不，算了，不管怎样，现在已经打不下去了。」



「嗯，我好像已经没力气管那么多了……而且。」



神威看了银八一眼。



「游戏是我输了。今天就先撤兵吧。」



「喔。既然你这么说，我是无所谓。」



就在阿伏兔说出这句话时。



「喂——！你们在干什么——！」



突然，操场的另一方传来巨大的声音。



远方出现了一个气急败坏的翘胡子大叔，他的头上发量稀疏。



「爸比——！」



叫出这句话的人是神乐。



「哎呀呀，夜兔工的星海坊主老师驾到啦。」



神威也跟着说道。



「臭小子——！我还在想今天学校怎么这么安静，原来跑到这里来打架啊！哎呀——银八老师，我们的学生失礼啦——！你们这些臭小鬼，到底在想什么啊啊——！」



星海坊主挥舞着拳头，发出怒吼。



「喂喂，那家伙气得头上冒烟啦。番长，我们真的要回去了。」



阿伏兔走到神威身边说完这句话……



「你说什么！你说谁的头上无毛了！阿伏兔，小心我取消你的毕业证书！」星海坊主说道。



「不是，我没有说无毛！我是说冒烟！不对，这么远你也听得到喔！——番长，我们快撤吧，我不想留级啊。」



「我知道了——既然这样，老师，我们今天就先撤兵吧。」



听到神威的话，肩膀底下夹着JUMP SQ的银八笑着回应：



「不要说今天，拜托你们不要再来啦。」



听到银八这句话，神威没有回应，就只是带着微笑离开。



阿伏兔跟上他，而云业以下将近一百名士兵也陆续离开操场。



你们回去通通要写悔过书！给我小心点！阿伏兔，你还要跑一百圈操场！——星海坊主的怒吼声逐渐远去，直到操场上再也看不见夜兔工的身影，新八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太好了……



虽然，还是稍微发生了点战争，不过至少没有演变成尸横遍野的血战……



3Z的学生们纷纷感到放心。



但是，和平的气氛却被一道金属音给划破。



那是高杉把日本刀放到肩上的声音。



「……真是扫兴。」



高杉如此说道。



「神威那家伙都走了，又不能砍白头发的。这样就和停学之前没两样嘛。到头来这间学校还是跟泡在温水里一样啊。」



说完，高杉转身就走，万齐、又子、武市以及似藏也跟了上去。



「老是泡热汤会烫伤的。再说，用温水做半身浴，对身体很健康喔。」



即使银八投以这样的话语，高杉并没有停下脚步。



「高杉。」



银八又朝他喊话。经过一阵像是思考的停顿后，他又继续说下去：



「明天你是值日生，不要迟到了。」



高杉停下脚步。不过，他没有说话，又继续走去。



走了几步之后，才听到很小声的回话。



「……我考虑看看。」



新八忍不住笑了出来。



「呿，还给我摆架子。」



说这话的银八脸上也浮现微笑。



望着逐渐远去的高杉一伙人的背影一会儿后，银八又拿出一根香烟。



点火、并且吐出一口烟后，他告诉新八等人：



「好——了，你们该回教室了。重开一次班会。」



于是以银八为中心，3Z成员们热热闹闹地走向校舍。



新八走到银八身旁，并且说道：



「老师，那个……今天真是谢谢你。」



虽然他想了很久，但只想得到这句话。



说出率直话语的银八很帅。



白衫底下拿出JUMP SQ的银八则很逊。



但是，就因为有这两面的银八，这次——不，应该说这次也——避开了最糟的结果。现在还是该说，谢谢。



「喔——」



银八只简短回了一声。



新八突然很想问一件事。



「高杉先生，他明天会来教室吗？」



「不知道啊。」



银八侧着头。



下一句会是帅气的回答，还是很逊的回答呢？



面对等待回答的新八，银八又说：



「——哎，怎样都好啦。如果没来，明天就是你当值日生。」



「等等，为什么是我——」



银八嘻皮笑脸地从正门走入校舍。



新八也打算跟上去。不过，他突然停下脚步，又回头去看操场。



他看向高杉五人在远方的小小身影。



*



隔天——



下午才来学校的又子，如往常地出现在聚脚处。



万齐、武市及似藏三人都在那里。



但最里头的沙发上，却看不见高杉。



「咦？晋助大人呢？」



又子一问，正在弹吉他的万齐答道。



「不知道，今天还没有看到他。大概，不是去学珠算——」



顿了一拍后，万齐又继续说下去：



「就是在教室吧。」



又子轻轻地吸了口气。



「喔，这样啊……」



她自言自语着，但脸上却带着笑意。



又子先是看向3Z教室的方向，过了一会儿才把视线转回聚脚处。



虽然犹豫了一会儿，但她还是决定说说看。



「那个，各位前辈，我有个提议————要不要去3Z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