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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室 想象妊娠游戏(1 / 2)



1



在发现从病房里逃脱的出口就在头上的这个时间点上,就可以说成是迎来了有惊无险的大团圆结局,其实也并不是这样。在完成了脑力劳动之后,接下来等待着的就是体力劳动。



说到从产道的出产很困难的话,帝王切开因为没有风险所以很轻松的印象,是不能在母亲学级里学到的,delivery room或许是燃起了教导这点的使命感,我们所处的这个大房间的天花板非常高。首先,即使是(母屋以外的)四人合作把床中的一张,挪到音响的正下方,也就是房间的中央,这也是妊妇应当回避的重劳动,而且就算站在上面,即使是身材高挑的产越,手也够不到埋在里面的音响。



换言之,作成肩车或者骑马或者仙人掌或者金字塔,不以谁把谁给抬起来是不行的。这是近来就算在小学校也容易被禁止的,团体体操的时间哒。



没有踌躇的余裕。抗议的余裕也同样如此。



限制时间大概不到十分钟,而且在这之前,毒瓦斯这边也快到界限了。都能够体感到恶臭的浓密化。作为只剩三分或者一分钟的阶段,也不能采取更正经的战略行动。已经过了装作影之指挥官的时候。



「从母屋桑开始!」不容分说地,宫子放声说道。「大家一起把母屋桑抱起来抬到音响那里去!」



自己就像音响一样发出必要以上的音量,是因为在产道游戏中,几乎就躺在床上的她作为最先逃出的人会不会太奇怪的这个疑问,宫子自身也不是没有想过。



但是,作为现实问题来讲,连独自站立都做不到的母屋,正受到低层流动的毒瓦斯的更加深刻的伤害,而且即使这场合中有着双层床,无论在哪个时候病人都是最优先的。



(要是有双层床的话就什么问题都没有了,虽说妊娠并不是生病……)



并没有出现悬念中的反驳。嘛啊,母屋又不是光在睡觉,虽说看起来像是个偶然,不过口袋中的叶酸含片,还有『帝王切开』这种词汇,在这场游戏中,也不能说什么贡献都没有。



被指名的母屋,「不好意……,能活着回去的话……这份恩情必定……必……」,一边说着像是濒死时会说的话,一边跨上了妊妇四人组成的轿子。毕竟是包含婴儿在内的两人份,能感觉到一种重量感。



果然,音响的盖子,干脆地打开了。而且正如宫子所预期的,这盖子的里面,用透明的鱼线绑着手机。



(难道说,摄像头也在启动着?尽管是圈外,但在收走我们的手机之后WIFI给启动,室长就从天花板里面偷偷观察?但也没有验证这个的时间……)



压抑着身体状况不良,而且保护着肚子,母屋从凭空出现的洞口,登上了天花板的里面。



「没事的……里面有十足的空间……我来帮助大家……」



虽然这有气无力的仿佛在诱导死神的语调所说的话没啥说服力,但也只能相信了。在上推运动服的臀部,到她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天花板里面之后,宫子,



「下一个!嫁入桑!按年龄顺序!」



如是,指名丧服的妊妇。



「是在说病人的次第按年纪优先这回事?对我的骨密度来成为脚踏板感到不安吗?」



嫁入自身如此自虐地说道,但是关于这一点,本来就没啥可抱怨的。虽说没有想刻意去打听骨密度或者肌肉量,但认真来讲,现在是进入到了不得不惧怕垫脚的先崩盘的阶段了。虽然从这个高度摔下来应该不会死,但且不论摔下来的本人,肚子里还有婴儿呢。



大概本人也知道吧,在这之上也没有多说什么,被从轿子转换为鼎的形态的三人的妊妇所抱着,嫁入也无事地 ,避难到了天花板里……逃脱了。尽管不知道会有何等的助力,在先上去的母屋的更上面,嫁入的手也伸了下来。



剩下的妊妇还有三人。



国民偶像和不是怪人的人和我。



「双马……,妻壁桑!」



「用双马尾来叫我,倒不如说我还更高兴的说」妻壁这样说着,「但是,为什么是妻壁的说?按年龄顺序的话,下一个该是产越的说。反过来照着年幼的话,妻壁,尽管看上去是这样但是是谎报了年龄其实已经过二十岁了……」



「因为是双子所以这样子决定的!」



(啊啊真是的,要不是爸爸的小说的爱读者的话,治疗类选法|3.1.1|这种有点麻烦的用语应该是不知道的……!)



怀抱着的命数有不同。在病人和年长者的救助之后,就是单纯的人数。当然关于这个,也有单纯的体重的问题。从把年龄谎报成十九岁也能窥见艺能界的暗部,偶像的体重当然也是非公开的,但从妻壁和两个胎儿的合计来看,应当要比宫子或者产越要重。



「没有异议斯。还请当心斯,妻壁桑。可不能把床作为立足点,就这样安心了……」



虽说提出不满也不奇怪,但不是怪人的妊妇,坦然接受了这个安排,和宫子把姿势,从鼎状,变为了互相搭着肩膀的,架桥的姿态。这样一来,反而要感谢,弹簧一点都没起作用的床了。



「感,感谢的说。果然妻壁,就只能是第二主役位的说。没有领导的器量的说。帮助了大家之后,我会在这水手服上签字的说」



一边说着谦逊的话,一边却把自己的签名看作过大的价值,这就是偶像精神吗(说到底也有这种说法,『TwinTwinTwil』中,第二主役所站的位置,是和第二十二位同样的仅作为名誉的地位),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把身怀双子的妊妇,送上天花板顶部这件事也成功了。她自身的体重就如妖精般轻盈,加上也只妊娠了五个月前后吧。要是作为多胎妊娠的她,和宫子同样妊娠六月以上的话,大概就抬不起来了。



那么,剩下的妊娠就两人。以架桥的肩车姿势站着。



「产越桑。你先走吧」



「诶……」说着,产越挪了挪自己的圆形眼镜,做出了古典般的反应。「年龄顺序规则已经不成立了对吧斯?那这样的话,且不论体重,我这边的身高,是要更高的斯……,都到这地步了不如来石头剪刀布」



「体重什么的都是多余的了」手脚纤细,都算得上是苗条的体型,大概光就体重而言,产越这边是要少的「我是最后的,是从最开始就决定了的。明明并没有被拜托却擅自接手了领导工作,为了不带有异议来进行,这结果是必然的」



「不是有被拜托过吗?妻壁桑也在暗地里这样说的斯」但是,比起异议本身,连议论的时间都没有这一点,看起来就算不是怪人也是知道的,「这个,可是不把全员都给救出来就没有意义的游戏斯哟?要是宫子没能逃出的话,带着连带责任大家都游戏结束斯。在知道这一点的情况下还说出这种话来,那就是胸有成竹咯?那个Birth Plan」



「有的!」



宫子强力断言的时候也是没有自信的时候,要是爸爸的话肯定分分钟就看破了,但幸运的是,对于产越来讲,还没有深交到这份上。正确地来讲,就算不用秒来计时,彼此相会的时间也就一小时不到。



然后就是妊妇骑着妊妇肩车的团体体操。



这是无论哪个旧时代的教育委员会都会禁止的荒行|3.1.2|。



(在这里被踩着的时候出产了那咋办啊)



一边抿嘴笑着笑不出来的笑话,宫子把产越给举了起来。在伸直膝盖之前,产越的指尖就已经先伸到逃脱出口了,接下来的事就轻松了。这之后,两人通过挂着的三人,以挂着的方式,产越那如针线般的身体,就像启动了起重机一样,慢慢地拉到上面去了。



「哈啊……」看见产越完全登上去了,宫子坐在了床上,屁股和床来了个亲密接触。就算是没有弹簧的破烂床铺,这样一来就像是坐在了积雨云上一样。「啊—累了……」



早就全身感觉到肌肉痛了。虽然想大口呼吸,但在充满谜之毒瓦斯的环境里这样做还是有所忌惮的。



「这不是能喘口气的场合的说,宫子酱!」



明明取走了音响,却从正上方传来了声音。不对,本来那音响也没在发挥原本的机能吧……看过去,不仅是妻壁,其他的妊妇,也都从逃脱出口的四个方向,探出头来。很担心的样子,但是也有,看见了可怕的东西,一般的表情。这之后宫子到底要怎么做呢,该怎么逃脱呢,胆战心惊心惊胆战,一定要目睹。也有看热闹的想法在。



「你说过有计划的,听见了的说!自信满满地!」



怎么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啊,第二主役。



但是,不是说完完全全没有计划。宫子也没有满溢着,这样子自我牺牲的精神。人生的大半被那位母亲所养育着,该怎样才能养出这种精神呢……倒不如说没有自我牺牲的精神,才能够进入delivery room。



所以说计划是有的。成功率和减轻税率差不多。



「我的助产妇近道桑……,的话,还在作为门锁,所以是不行的」宫子,对这之外的三名,等候在病房角落的防毒面具白衣三人,将他们都用手招来。「逝道桑。选道桑。还有产道桑(假定)。范本已经看过了吧。在这里作出鼎的姿势。即便不协力逃脱也不照顾妊妇,但毕竟在产道游戏里你们这些男性,看起来就像是家具一样」



那么把家具用DIY的形式像拼图一样组合,作成踏脚板,不也完全没违反规则吗?



3.1.1 triage 根据紧迫性和救活的可能性等在战场上决定那些人优先治疗的方法



3.1.2 日本佛教用语。即在崄岨之山林,或飞瀑河水,或火焰中修苦行。为日本佛教界修验行者及修苦行者所常采用之修行方式



2



「delivery room一回战,产道游戏,全妊妇大人一起通关,真是可喜可贺。同时,由于换气设备出现问题,导致咸鱼干的飘香从料理室中泄露了,关于这点我等表示由衷的歉意」



虽说还戴着防毒面具,但对于女子中学生来讲踩着三位白衣帅哥还是挺痛快的,姑且到达了天花板上面定睛一看,有告示牌标记着出路。



『二回战的会场往此处』这样的告示牌。



没有休息时间这一点,一边让人短暂感受到了没能拿到长长产假的妊妇的心情,一边对于管道而言这里的空间还是有的,在不必非得四肢爬行就能前行的天花板里,五人慢慢悠悠前进着。这样子的『这边这边』|3.2.1|,也是为了理解婴儿的心情,被设为母亲学级中的一环吗?继续沿着没隔多远就立着一个的告示牌,总算看见了光线。天花板里的,从天花板的侧面发出……,倒不如说,在这种场合下,从上层的床的侧面发出,才更为得当吧?



小心翼翼地探头看去,看起来这里,是类似诊疗室的房间。这里就是下一个delivery room吗。而且先到的四人白衣帅哥,一边拍手一边欢迎着五人妊妇,叙述着先前的祝辞……,咸鱼干。在八丈岛也没有那种味道。小麂闻了都会跑路吧。



在和前面的四床房一样古旧的这个诊疗室里,有医师用的椅子一个,和患者用的椅子一个。这里可以让两个人去坐,剩下三人妊妇,只能把设置在角落的一张床当作长椅来用了。虽然在这里的安排没有按年龄顺序的想法,但自然而然地,医师用的椅子给了嫁入,患者用的椅子给了产越,而这张床则给了宫子和妻壁和母屋这种配置。正确来讲,母屋刚一看见这床,就率先躺在那里。宫子和妻壁,就如同不把屁股压到她一样,浅浅坐在了床的边缘。



(三人座,严密来讲是七人座,这床撑得住吗这……)



「令室室长,也对于大家反复夸奖不已。可以说是毫不吝惜地崇拜。单纯只以心情来说的话,都到了在这个节点上,想和大家全员约定『幸福而又安全的出产』了」



说着赞扬,并且景气的话,关键的是还没结束。已经在告示牌上稍微透露了『二回战』,所以也不算惊讶……,在协力作业之后,这里开始也该,展开妊妇之间的竞争了吧?在知道了彼此的个性之上,下一个游戏是……。



(但是,虽然并不是通过咸鱼干才联想到的,但稍微有些肚子饿了呢……,按时间来讲也差不多是晚饭时间了吧?)



由于手机被回收了,不习惯腕表计时的宫子,并不知道现在的正确时间。但,十点从机场出发,于十二点到达这废医院,预选一小时,在碰面之后,产道游戏一小时……,加上移动时间和等待时间,从窗外的天空来看,应该是到黄昏了。



(会不会带饭过来啊……会让我们出门吃饭吗?可以的话最好是咸鱼干以外的)



「但是,非常残念的是,没被预料到的,进退两难的事情发生了」



不说为妙的事被白衣帅哥,逝道接着说道。只能说果然,这感想对于其他妊妇来讲也是同样的吧,但是说着「但,虽说很难以启齿」之后,接下来的话就是预料外的了。



「我等发觉了各位中的一人,事实上居然是没有妊娠的妊妇大人。并推测为同业界他社所放进来的产业间谍。这般不守规矩的不正入室者的存在被发现,我们对此并没有对策」



不合规矩的不正入室者?并没有妊娠的妊妇大人?宫子她们,五人互相你看我我看你。刚刚为止,面对困难,团结一致,互帮互助的五人彼此之间。



侭宫宫子。妻壁蕊。嫁入细。母屋幸美。产越初冬。



(这其中有间谍……?没有妊娠的妊妇?)



「在这里的各位之中,混入难以辨认的产业间谍……,非要说的话出产业间谍到底会是谁呢,就由不记名投票来决定。得票数最多的一位,将会从这里强制退室。在共同战斗过的妊妇大人之中,谁是妊娠着的,谁又没有妊娠,把想象力当作婴儿般,还请以此为力量。命名为,『想象妊娠游戏』」



共同作业的之后会是竞争,结果却不是这样。要是一回战是信赖合作,二回战就是怀疑合作。将产生的羁绊如脐带般斩断。



这就是delivery room。



3.2.1 指婴儿学爬行时所说的“往这边来”等一类话



3



「想象妊娠游戏中,并没有特别设置限制时间。毕竟,这是很重要的事。我等会在走廊里待机,通过女性直觉看破了产业间谍的话就请从这间诊疗室出来,将投票用纸交给我等助产妇。之后会为您带路至晚餐会场。顺带一提,本人名为近道。」



以没有脉络的时机进行自我介绍的产道(假定),不对,近道施了一礼,同其他的白衣帅哥一起退出了房间。



(对比于『互相让步』的预选或者『共同作业』的一回战时绝不算长的时间设置,这『疑心疑鬼』的二回战居然没有时限,真是坏心眼……)



首先,产业间谍?出产业间谍?从天花板内的逃生,做起来倒是有点间谍游戏那味……,但有本物的间谍?开什么玩笑,这种妊妇,绝不可能混在我们当中。



但也不能断言现在是该哭泣的时候。



像甘蓝社这般大规模的企业,当然是会有争夺情报什么的,然后对于这种组织体所保证的『幸福而又安全的出产』活动,是会古怪到令人派出间谍的程度,以此为前提比较好。要不然的话,delivery room就不会开催于这种远离人里的废医院里。这种彻彻底底的秘密主义,从反面看,也在印证着间谍或者不正入室者的存在。正因为计算机病毒是存在的,安全系统才是必要的。



(话虽如此……,想象妊娠?)



在白衣帅哥离开的期间,宫子依次看向,诊疗室内其他的妊妇。直到刚才为止,都还团结一致的,成为伙伴的四人妊妇。



(想象妊娠……,那个,明明没有真的怀孕,却呈现出和妊娠差不多同样的症状对吧?生理也停了,肚子也膨胀了起来,妊娠反应也……)



目光停留在了横躺在床上的母屋身上。也经历了从病房到诊疗室胡乱移动,让她露出了大约不觉得是演技的疲劳困惫的神色,而且『妊娠反应』的症状,也实际上发生了。



如是,在爸爸的小说里是写过这种反应的症状的。



(但是嘛,毕竟爸爸写这本小说的时候是在和妈妈结婚以前,而且我也不觉得关于这个是在写正经的事……,说到底本来这是实际存在的症状吗?)



毕竟是那位写出二重人格的主人公的小说家啊。



(还是说『想象妊娠』是单纯的比喻……,产业间谍等云云,都只是为了在这里存在的背景设定也没准)



无论是上锁,还是咸鱼干,无论是死产,还是母亲学级还是其他的什么……,不知道到哪里为止是认真的也是delivery room的特征,但关键的是,在五名参加者中,大家要选出一名作为淘汰者,这样子的足切淘汰机制|3.3.1|。



「就是这样的说。择一淘汰,在海外的真人秀节目里,这种规则还是蛮常见的说」



妻壁说道。面对这般展开,果然声音还是低沉了不少,但她总之,还是看起来,并不真心觉得我们之中有产业间谍。或好或坏总归是娱乐界人士,看来是把这也当作演出效果。



「就比如说,多人在无人岛或者丛林过着求生生活,而在一天结束之后就要由大家投出淘汰者,最后留下的一个人就是优胜的说。在日本这边也有相同类型的节目,我们『TwinTwinTwil』也全员参加了的说。在那时也有成员被同伴之间的勾心斗角吓到从而引退……」



虽说和死亡游戏的要素不同,但从决心引退来讲也是能够让人理解的残酷规则。尽管说是基于表演的,但毕竟是真人秀节目,要不是这样的话会变成什么样呢……,要是当事人的话,多半承受不了吧。无记名投票这种乍一看民主的多数表决,实际上也可以说成是和delivery room一个样。



(但是,存在没有妊娠的妊妇,逝道桑可是明明白白这样说的。把本来在电视节目上用烂了的规则,加以『想象妊娠游戏』的名头,难道说这才是解决问题的关键?)



就如同把逃生游戏命名为产道游戏,到了结局发现这原本暗示着天花板的逃生口一样……。



「原来如此斯。本人,没有上网或者看电视的习惯,还是初次听说斯。还以为真有产业间谍混入,焦头烂额了斯。那么,本人就在此告退」把发放下来的投票用白纸,和一次性铅笔单手拿着,从患者用椅子站了起来的产越。「大家,辛苦了斯。一回战,能和大家一起战斗真是光荣斯」



「等会,等会,先等一会」宫子慌慌张张地制止。「那个……,总之,总之先等等,产越桑」



不是经过思考才挽留的,仅仅是反射般的行为。



「?怎么了斯,宫子桑?」



「那个……,虽说这样也不是不行,但产越桑,已经决定好,把票投给谁了吗?」



「哈啊。因为这种事,不是投给谁都一样吗?」她歪着头,一如既往地,没能对上眼神。「又不会有人真的自己给自己投票,适当投给哪个谁就完事了斯」



哦哦。这种风格的啊。这行为和她之间感觉不到有任何矛盾。



要用爸爸的小说里发掘出来的话来讲,这是合理的无知。和『想象妊娠』这种耸人听闻的用语不同,和这种接地气的,改正,这种脚踏实地的用语相关的,倒是可以给予秩父佐助极大的信任。



(『女性直觉』什么的,说得就像『对于女性来讲逻辑思考是不行的』这种下定论的用语让人觉得很讨厌……,但是有这条路可走)



再怎么思考没办法的事就是想不出来,再怎么恼人白费劲的事还是别去烦恼。有这般那般做不到的事的才是人类,但还是有少数能做到的人类存在的。这就是不去考察行为的意义,也不以『不知为何』为理由,不考虑利害,能做到在房间里手机藏起来的拼图的人类。



淘汰的人选什么的,随机来也行,她是认真这么想的……,尽管无论怎么说,被随机选中的那一方该如何忍受得了。



仅以一票之差,说不定就会让自己退室。



「从体型上来讲,最有想象妊娠样子的,不就是拥有纤细体型的你吗?」丧服的妊妇,嫁入如是发言。「所以说,在刨根问底之前,你为什么就想要从诊疗室里出去呢?」



「正是在妊娠后,才注意着不要长太胖了」对于如是的追问,也没有丝毫狼狈样子的产越回应道。但是,看起来也不像是非要挣脱宫子或嫁入的挽留,出门到走廊里的态度。「看起来没个妊妇样真是不好意思斯。自己,和母屋桑不同,完全没有妊娠反应。要是母屋桑不是想象妊娠的话斯」



突然,母屋被卷入议论之中,但是。



「…………」



如是,无言。



是苦于妊娠反应吗,还是说,沉默不语,以便不露出马脚吗。由于布丁色的头发遮挡着,窥视不了她的表情。从体格上来讲产越或者母屋不像妊妇这件事是事实。但,要是想象妊娠是事实的话,可不止肚子的尺寸小这一件事。或许正因为想象着『妊娠着双子』,有两份的份量,所以肚子更为膨胀。



搞不明白。



虽然不想旧事重提,但以在一回战的高潮阶段你一言我一语时产越所说的话,这么往四周一看,这诊疗室的里面设有着内诊台……,是巧合吗,但是,也不能真的使用它。别说是使用了,宫子连妇产科医生都不是的说。



无论这房间里的谁都不是。



本来,作为被诊查的对象,就不应该带有怀疑假病或者诈病的立场。



(对啊,就像没有自觉的想象妊娠一样,没有自觉的产业间谍这一条线也是会有的啊……,作为爸爸或者妈妈,对于在他们之间把抚养费搞到这里来的我来讲,尽管不是以此为目的,但无论哪边都会把我当作间谍吧)



「那产越桑」嫁入继续着质问。不快地。「到底想要投票给哪一位呢?」



「把这告诉你了的话不就不是无记名投票了吗。这是违反规则的斯」在一回战里,几乎违反了同样规则抢跑的,却反而告诫起年上妊妇的产越如是说道。「自己,并不是怪人,所以做不到这种事斯」



「……在你出门之后,剩下的我们会相谈,会勾结,会达成一致投票给你的意见也说不定哟?不觉得很恐怖吗?」



「我自己的话,也没在考虑这种事斯」耸了耸肩。「非得这么做吗?被这般消极的想法所囚禁斯。……但是嘛,非要我来说的话,大概这种展开是不会发生的斯?」



自己,又不是放弃了胜负。



这样说着,产越真的,真的的真的往走廊走去离开了这里。清爽而又,简简单单地。退室……,这样子,这种举止,难道不可以说成是从delivery room退室吗?让人不禁感觉到已然超过吃惊了。甚至能感觉到感动。能让人忘却目前正处于急转直下的困境的程度的,看入迷的出艳退场。



(不是我能做到的事……)



就算对于这份合理的无知,是何等程度的合理心知肚明,人类,还是会努力,会坚持。因为大抵上,我们都是被这样子培养出来的。



(也就是说,产越她,不是这样子被培养出来的吗?是在可以把努力或者坚持,放弃掉的情况下长大的……,在此之上却不放弃胜负……,指的是什么意思?)



「以这般架势所养育起来的人,到底会以怎样的风格养育自己的孩子呢」和宫子不同,嫁入,是单纯傻眼了。「虽然不是因为本人不在了才说的这种话,但果然,是怪人哟,那孩子。在我迄今为止所见识的人里面,也是个顶个的」



「应该在本人还在的时候这样说的说」妻壁。「要是这样做的话,肯定会让她坐回来的说」



还有这一手啊。确实,比起背地里说坏话更有建设性。但是,要说有挽留到如此地步的意义,也是件比较困难的事。和如同在预选所经历的,『相互让步』的局面不同。将她留在诊疗室,继续谈下去又到底会有多少的意义呢。



就比如嫁入在刚刚暗中,或者说,露骨地说的那样,会合议是否把票投给不在场的产越,但也不见得大家会顺从这个决定投票。



团队的信赖关系,直到刚才才生根发芽。拙劣的相谈,导致决裂的议论,使得自己被孤立也说不定。被当作攻击对象的风险,倒不如说留在这里,才会更高吧?



(极度利己地去思考,这里比起可疑的妊妇,更应该去淘汰强力的妊妇……,才对吧?)



以优胜为目的的话。以幸福而又安全的出产为目的的话。不淘汰废物/*役立たず*/,而是淘汰优秀者/*役者*/。



(但是,如果说,在之后终归会有的的第三战里,又需要协力游玩的话,倒是想留下强力的妊妇……,不管是不是怪人,产越桑是优秀的玩家这一点,谁都不能否定)



这才是该烦恼的地方。是应该足切还是损切。



但是,宫子作为宫子来讲,在所谓的『给谁投票』『该淘汰谁』之上,还有不去思考不行的切实问题……,当然全员都是这样的,但宫子是其中的特别。



不被投票的方法。不被淘汰的方法。不被当作目标,不被狙击的方法……,不得不去思考这些。



(刚刚,被评价为影之活跃让我很开心。也察觉到了音响的逃出口,分出了登上天花板里面的顺序……,但是,再次回想看看,不觉得这有些太出风头了吗?)



该说成是太出风头吗,还是做过头了吗,重要的是,成为了理应避开的碍眼人物……,我如今,难道说正巧,成为了早点排挤为好的对象吗?而且,在麻烦的产道游戏的最终场面里,宫子把自己的逃脱放到了最后面。当时想着这是理所当然的,而且也可能被认为只是能够逃脱成功的计谋,但如果其他的妊妇,将其错认为,是自己的牺牲精神的展现呢?



只要不是猎奇杀人鬼,无论是谁,都会反感淘汰妊妇这种事。就如同宫子还未从在预选中淘汰咲井的,罪恶感那里逃脱出一般。为了能在之后少一点不带着内疚的心情面对三回战,其他的大家,会想要对『感觉会让步』的宫子,投票吗?



感觉会让步。我反倒想要他人让步哟。



效仿产越,不多说一句话地从这诊疗室里出去才是正解,从直觉上是这样认知的。从合理性上来讲,更是如此理解。但是尽管如此,宫子还是不能做到沉默不语。



「姑且把话放在这里……,如果觉得我还年轻,把我淘汰掉也没问题的话,这是误解哟。在这里被淘汰的话,我觉得自己只好赴死了」



果然把咲井淘汰掉给自己带来了心伤。虽然把人淘汰掉之后说心伤也是极度自私,但对于她的反论的同样的主张,明明没有说出来必要的却还是说出来了。坏棋啊。全员,明明肯定都是带着同样的心情来到这里的。



真是夸张呢,想要这么笑也笑不出来。



「嗯—。妻壁呢,在妊娠了的时间点上,已经和死了没差了」以仿佛在说实际上我是B型血的腔调,妻壁维持着对话。「作为偶像来讲。也作为女性来讲。就算这是想象妊娠。妻壁呢,是为了复生才入室delivery room的」



(作为女性来讲?)



且不论『作为偶像来讲』,『作为女性来讲』这种话,真是叫人在意。在近道说明想象妊娠游戏规则的时候,『女性直觉』还是其他什么的,还是粗略概括的时候,宫子也想着『嗯?』,但和这是不同的『嗯?』。



(作为女性来讲也和死了一般的东西……,『强奸』。魂的杀人术……)



「简言之,在这里被淘汰的话,妻壁也很困扰。但是请安心,宫子不会投票给宫子酱的说」



「咱也……」叽叽咕咕地,这是母屋,在不改变横卧的姿势下追随道。「毕竟对于宫子酱来讲,咱有还不清的恩情……」



虽然这话听上去让我很开心,但并不是产越鲜明离开之际所感的,让我心情舒畅的感动。这种口头上的话说多少都不管够。大房间里团体体操的时候,确实是让多胎的妊妇为优先,但从全员存活的情况下通关的结果来看,即使顺序反过来,总归还是能解决的可能性蛮大的。尽管要照顾妊娠反应的母屋,该怎么说呢,就算不照顾也没到当场死亡的程度吧。虽然确实,这多少是值得感谢的,但还不至于是比起自己的孩子还更为优先的,这种特段的事情。



(反过来说,这也意味着我并不相信她们俩……,突击工程的信赖关系,就是如此脆弱。这不完全成不了妈妈友嘛)



但,这样子的思恼是仅在宫子的心中所进行的,乍看之下,留在诊疗室的四名妊妇中,看起来有三位联手了所以不是该焦急的状况了但,



「母屋桑。我接下来说的话还请你不要多想」



如是,这里嫁入,回转着医生用椅子将身体转向,发声逼问在宫子和妻壁的身后横卧着的母屋。虽然开场白有些不稳,但如果不是穿着丧服的话,也不是不能被看作成退休的妇产科医生。



「但实际上,你,身体状况并没有这么坏吧?和产越桑不同,我虽然经历了妊娠反应,但能痛苦到这地步,这不是普通的妊娠反应能做到的吧?就算渡过了这场想象妊娠游戏,带着这病症我不觉得你能将三回战、四回战战斗到底。就算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在这里也差不多该考虑考虑,弃权的事情了吧」



「……唔—」



无论是不要想太多还是啥的,这是相当露骨的退室劝告,但巧合的是,母屋的样子,也正是让人觉得真的该叫救护车来的节点了。宫子也怀疑过到底是不是妊娠恶阻,也说不准,有被和妊娠无关的病魔折磨的可能性。像是胃溃疡啊盲肠啊……。



「也担心是不是心脏或者脑部疾病呢。毕竟不是自己的身体……,如果不是和母屋桑在delivery room相会的话,我应该还是会说出同样的话」



「唔—……唔—……」



说正经的,宫子觉得这里的母屋是不是太过于情绪激动了。装作关心,尽管没有说出威胁的话语,却说出恐吓般的话,来委婉地让人退场的企划,嫁入或许想要完成地很完美,但毕竟母屋这种人确实是在游戏进行中会被人讨厌的那种。但是,这个『母屋这种人』,要以偏见而论也确实是偏见。



到底是想要知道些什么呢?



事实上,母屋「唔—。唔—,唔—……」地,一味嘟囔没有任何反驳,只是把本应伸长的蓬乱布丁发,咕呷咕呷地弄乱着。



弄乱着/*かき回し*/,揪着/*かきむしる*/。



还以为是一瞬歇斯底里症发了,但这点份量的自残行为,更像是幼稚的反应。就像那种,被训斥的孩子,去逃避现实般。被说教,被大声吼,哐哐地撞着墙来逃避一样……。



(虽然我是最年幼的,妻壁是看起来最幼的……,但精神上最为未成熟的,不是这个人嘛……?)



子育子,多么的陈词滥调,这毫无疑问指的是十五岁就妊娠的自己的表现,但说不定这词语指的是母屋?再多看看母屋,就更是这样觉得。头发杂乱纠缠在一起,从而可以稍微窥探到至此隐藏着的她的表情。母屋在哭,而且不是眼睛泛着光的那种,而是流着磅礴的泪珠。磅礴的泪珠这种话虽然说着像文学上的那样,但简而言之的是她在怆哭。唔唔嘟囔,看起来是至少不让声音漏出来而在咬紧牙关忍耐。



结合起来看就是婴儿返回|3.3.2|了。横卧着弯曲着背部的这个姿势,也简直就像是个胎儿。



这下好歹是觉察出异样了吧,嫁入也,放弃继续说出关心的话语。就算想要促成退室的感情占九成,担心的感情也不会没有。但是,到了这地步,比起担心的感情,害怕的感情这边会获胜吧。虽说明明是来恐吓的可是却被母屋给吓到了成为了反效果,但母屋绝对,没有假哭的想法。



如同只能赴死所以在此处的宫子,或者为了回生所以来此处的妻壁般,母屋尽管哭着尽管叫唤着尽管念叨着,但也是为了不让人生误魔化所以在这里的说。就算一副当上不良的小混混模样,误而化为魔这种事,她是做不到的。



「那个—,母屋桑的不良身体状况,确实是以外行人的角度来看都还是退室比较好的说。尽管不是自己一个人的身体这件事,对于大家来讲都是一样的」别说自己一个人的身体了,有三人份的身体的妻壁,是不再沉默了吗,发挥着第二主役的本领。「和妻壁们不同,照这样下去会很麻烦,感觉到了紧急性的说。但是,那个……,要说最没有紧急性的,绝对领先的,不是嫁入桑吗?」



「嗯。诶……,这是什么意思?」



敏锐觉察出了矛头是指向的自己的同时,虽然嫁入看起来没有理解妻壁所要说的内容,但为了从面对母屋的持续压力前瞬间避难般,改变了回转椅子的角度。



「我没有紧急性?被这么说真是意外。虽说是已经结束妊娠反应了,照着这样子,进入了蛮久的安定期,但正如所见的年龄那样,年轻人的你们所没有的风险在我这边可是经常会……」



「并,不是这个的说。健康方面的危险,由于个体差异,只要是妊妇就都会有的说。但是……,看嘛,嫁入桑看上去很有钱的说」



正因为艺人以齿为命,『难以启齿』这一惯用句也不适用了吧,但总之看起来说得很艰难地,妻壁如是指摘道。



「虽说不是钱的问题,但如果就算不是钱的问题,用钱也应该能解决。那这样的话,从delivery room退室也最不会困扰的,不就是嫁入桑吗?」



尽管一边说得很艰难,但一旦决堤,就毫不客气。说着说着。其中,不是钱的问题也能用钱来解决这一断言,真强……,和水手服的妊妇,从没有抚养权的父亲那里抢来delivery room的参加费的宫子不同,就算是隐瞒了年龄,如今已经超过了二十岁,但还是让人感觉到她是在十岁之前就觉察出了自己才能并凭此赚钱的人。



然后,没有在外工作的气质的,缠绕着上品的丰裕气质的嫁入,在入室者中算是个异类。虽然说道异类的话无论谁都是异类,但要以古怪为基准的话,果然这位丧服的高贵会出类拔萃。比起妻壁的舞台衣装。



既然是富裕阶层那么从房间里放逐出去肯定也没关系这一想法,在复数的意味下都是革命性的。虽然不是咲井的牢骚,但delivery room什么的,自己要不是当事者的话只能感觉这形迹可疑的同时去设法跳起来够到机会,而和只能跳起来的宫子不同,对于嫁入来讲第二次机会或者第三次机会不是有的吗?倒不如说delivery room这边才是错误之选……。



「明明很年轻,你啊,想象力还是不够啊」



如是。



结果,嫁入大大地呼了口气。并不是因为受到了严苛指摘而浮现出的微妙表情,而是真的只是露出累了的样子,这是声叹息。



(想象力……,想象妊娠)



「这也说不定的说。毕竟妻壁所有的,并不是想象力而是偶像力」



「如果说人生不是金钱这一说法,是欠缺人生经验的年轻人想法,那人生就是金钱这一断言,也果然是年轻人想法。比起说成是年轻,这是幼稚。无论拥有多少钱,也有无论如何都做不到的事」



「有钱也有有钱的烦恼,之类的说?」



「虽然这听上去像是贫困阶级的代表发言,不过妻壁桑,你不是,电视上的人气选手吗?」



「妻壁的事务所是很良心的,所以只有良心的工资的说」



「来应援的粉丝没有支出粉丝基金吗?」



神妙的争论开始了。作为结果来讲,母屋还只是一边挠着头一边念叨着,一副逃避现实的样子。这要也是作战的一部分的话可真是了不起,果然看不出这是演技。



而且,嫁入和妻壁的对立,也绝对说不上是宫子所期望的展开。如果成了她们俩相互投票的形式了的话……,因为投票者有五人,要超过半数的话就是三票,不过票数一旦分散,仅仅两票就能决定淘汰人选了。



先前离开诊疗室的产越,还没定下来会给谁投票……,如果随机投票的结果,以俄罗斯转盘的形式选到了宫子,那就变成立直的局面了。对于宫子来讲就不得不相信,不会给她投票的母屋的话了。



(结果,组成三人以上的同盟,通过组织票来淘汰谁,才是这场想象妊娠游戏的必胜法……,但这个局面,照这样下去,就不能够从这间诊疗室匆匆忙忙出去了)



宫子要是在这时离开座位,诊疗室里就剩下三名妊妇。恰好过半。从目前的样子来看,完全看不出嫁入和母屋和妻壁会形成团体,但只剩下三人(包含胎儿在内的话,就只剩下七人)的话,就是另一个话题了。假如宫子,恰巧和产越一样投给了同一位妊妇,也就合计两票,还是到达不了三票的组织票。在说不定自己会获得三票的情况下,要确立绝对不会输的必胜法的话,就得最小限度地缩减背叛者的出现这一不安定的局面。



(那么,就只好四人留在房间里,互相妨碍三人组的形成吗……?多么无用的四方牵制……)



细细思考,在想象妊娠游戏开始的同时就离开诊疗室的,不是怪人的妊妇的不寻常的行动力真是令人折服。要离开的话就只能是那时候,四个人的话,会越谈越僵,难道说是参透了这一点也说不准。并非放弃胜负,指的是这种意思啊……,因为三票即过半数,团结的有三名就好,也就是说四人反而无法团结,成立了奇妙的三段论。要是五人的鸠首会议的话,就又是另一类事了……。



明明是本格的空腹,晚饭却是梦中之梦。



(不,我并不觉得她是想到了这份上才遁走的……,与她的合理的无知相对,我肯定是擅自深入思考了)



对于哪一方来讲,都是均衡的。



而且,说白了就是离题的预料之外的均衡。



不去探究想象妊娠的妊妇或者产业间谍,完全地,沉溺于伤害控制的议论之上。被delivery room所放逐的话,谁是会受到更少伤害的议论……,想着打头阵的是宫子的被害妄想,说宫子自己没有感到责任那是骗人的。



(我还年轻所以有利于重来……,妻壁桑有事务所或粉丝支持……,母屋桑有着能早一刻接受专门医生的治疗也好的体态不良……,嫁入桑有钱,看起来缺乏紧急性……)



但是该怎么说,这样子枚举着各自的缺点,比较妊妇们所怀抱的事情,到底有什么意义呢?这种事,就是将互相的懊恼作为钝器的替代,劈哩哐啷相互殴打罢了。怀抱着深深烦恼的人,作为人类来讲并不是很深刻的那种人。反之亦然,尽管不是深刻之人,却有深刻的伤。



(我所怀抱的事情也是……,我所怀抱的婴儿也是,要是从第三方来看的话,『什么嘛,就这啊。这世上比这更不堪的人多了去了』如是作结也说不定)



所以说又怎么了。



我又不是第三者而是当事者。



比起第三者,我更想做读者。爱读者。



(要是这一场景,是爸爸的小说的一个场面的话……)



3.3.1 足切り 字面上就是断足,而在某些升学考试中,指淘汰规定分数线以下的考生



3.3.2 婴儿返回 指能做到一些事的孩子,举止突然仿佛返回了婴儿时期般,做出了不符合年龄,如婴儿般的举动。该症状特别容易发生于比其年幼的孩子出生时,或者生活环境变动时。



4



「大家!来谈谈吧!」



虽然提高音量是没有自信的印证,但应该还没有暴露,宫子在胸前拍着手,吸引众人的目光。



「谈?从刚刚开始就在谈的说」



「不是议论,不是争论,也不是争吵,来聊天吧」宫子继续道。「歌以咏之,物语以语之。来谈谈自己自身的,妊娠物语」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契合唱歌跳舞的国民偶像,该说成是诗的表现,还是音乐剧的表现呢,关键的是互相,展示和自己的妊娠相关的,情报的提案。就是相互摊牌的信号。



回到想象妊娠的原点。



如产道游戏到最后还是以产道游戏的方式呈现般,想象妊娠游戏也应该是以想象妊娠游戏的方式展现的。



被delivery room所放逐的时候谁受到的伤害会最小或是其他的什么,把这种观点姑且抛弃掉。也不去考虑产业间谍云云。虽说出产业间谍这种命名在一点一滴渗透着,但如果这边被重点关注的话,那么就应该取名为出产业间谍游戏了吧。



没有妊娠的妊妇。



即使从delivery room的方针出发所提倡的在书面上写着的是『幸福而又安全的出产』,但把焦点放在这上面应该是没有错的。



原来如此,确实是这样。



想象妊娠,所出现的症状大抵和通常的妊娠差不多,就算(直截了当地)使用准备好的内诊台,作为外行人的我们来讲也不能做出正确的诊断,吧。伪装的妊娠反应是当然看不出,就拿婴儿的心音来讲,也不能和母体的区别开来吧。



但,这只限于肉体的现象。



精神的部分……,或者说,和妊娠体验相关的,比起作为当事者的我们自身,何等的熟练产科医生都会自愧不如,我们不就是这边的专家吗?



产生这个念头的时候,当然,是在以咲井奈绪为对手的等候室的预选上。性别预测游戏之际,结局的时候她为了躲避宫子的质问而吐露谎言,但这反而成了决胜的一着。反过来看,取名为无论男女都合适的『遥』,虽然是不错的捏造,但也是她的败因……,捏造的故事是没有说服力的。



没有体验过的物语是有界限的。



用手机来检索图片,和实际上到当地旅游,果然还是不同的。



(这么说的话产越桑,不管是真是假,说了希望女医生……,这个意见,不是怪人才会持有,一般人也会这么想。与其说抗拒被男性医生问诊,不如说妊妇的心情,或许女性才能更好的理解的这份期待,才是根本)



所以说尽管正式名称变为了助产师,助产妇还是女性限定的职业。总的来说女性应该理解妊娠,而男性肯定与妊娠相关的什么都不知道,虽然没到这么极端的地步,但这种说法本身也是想象力的缺乏……,如今的这个瞬间,就是在挑战想象力的界限。



对于物语的界限,虚构和非虚构只在当事者眼中。



想象妊娠和妊娠,作为妊妇的我们,是不会分辨不出来的。



「唔姆。这个意思啊。还以为要说些什么,宫子桑你啊」是缓和了针刺般的紧张吗,嫁入上品地,做出了捂住嘴角的举止。「虽然不是产越桑,但也是在关键时刻说出奇妙的东西的奇怪中学生呢。但是,我也总算知道你的正体了。原来你是小说家的」



惊了。



「志向为目标对吧?这样子,相信物语的力量」



「…………」



(虽说这姑且,是专业小说家的意见。虽说是读书家不会读的,不正经小说家)



改变方针,以满腹之身撑起身体,为了父亲的名誉而战吧,但嫁入看起来像是了解一切了一样「也就是说」继续说道。



「要如今在场的四人进行猥谈呢。披露造孩子时候的性行为状态,从而提高妊妇的信服度,这个计划真是叫人惶恐呢」



诶?不对。不是官能小说。更何况这也不是从读者那里募集初次H的体验谈的少女漫画杂志。



「虽然是从纪元前就开始说着的老牌决定性台词,也不是太想说,但最近的小孩子真是长进了呢」



长进了这种话,在纪元前没人会说。而且本来『最近的小孩子』,实际上也不是在说从以前开始就一直说着的说法。



(也不是这回事)



说到底宫子就没说过这种话。进行猥谈什么的。



「……宫子酱,说到这地步的话……,咱也不能反对呢……」不知何时停止哭泣的母屋在这里插嘴道。「虽然咱看起来这样,但其实是清纯派……」



多余的行为,这样想着的时候,面向年轻人层面的国民偶像团体的成员,本应完全处于远离猥谈或者官能小说的位置的妻壁也,



「也只好这么做的说。真不愧是宫子酱」



如是,煞有其事地点着头。



这样子的评价才不需要。绝对不。明明才不是只好这样做……,会迎合下流话题的偶像什么的。工作的广度也太广了。



「但是,宫子桑。虽然没有鸡蛋里挑骨头的想法,但产越桑的事该怎么办?」已经,在言外之意赞成的嫁入,进入到猥谈计划具体的谈论中。「把她叫回这间诊疗室?但是,大概已经早已完成投票了吧。不用拜听她的猥谈,来审议正伪可以吗?」



「那个—。没这必要呢」



和不走样地去实行合理的无知的产越不同,呈现出疑问再去思考是宫子的恶癖,在此处也在发挥着自己的作用。是『回答的宫子』哒。要以爸爸口吻来讲的话,就是『顶嘴的宫子』了,但别说承认了,还要完全盖上,提都没提的计划漏洞。



「在这里的四人,披露妊娠体验,如果全员都判断全员的物语是真实的话,依消去法,就得到没说话的产越桑石想象妊娠的妊妇这一结论了」



「欸—。这种,是叫做消去法的说啊。第一次听到的说」



(第,第一次听说消去法……?)



没读过推理小说吗,这孩子?要是真实年龄超过二十岁的话,那么妻壁就算是读官能小说也没问题,那就是本身就没读过书也说不定。说不准的话只看过TV秀也有可能……,但是,只在目前的情况下这都无所谓。姑且不谈志愿走上小说家的道路,就算没有读过物语,还是能说物语的。要是自己自身的物语的话。



想要她发挥通过各种各样所锻炼而来的杂谈力。



(但,我的话,是想谈谈妊娠体验,才不是想谈谈性体验……)



明明到刚才为止,都觉得这是能打破均衡状态的名方案,虽然陷入了急转直下喜剧般的状况,但是同样对于宫子来讲,这也不是仅仅笑不出来的事情。



谈论性经验这种事。



作为宫子来看没有比这更困难。而且还是自己提案的……,不对,并没有想要提案。倒不如说,这是该避免的事态。虽然不知道其他妊妇怎么样,但宫子的情况,谈论和性经验相关这种事,是和接受delveiry room发出的招待状之间,有着直接呼应的理由。



在预选中,可以说是巧妙地将咲井引入到陷阱中,而照这样不多说些什么,就明明可以安下心来的……,招徕了更为恶化的事态。



(该怎么办,该怎么办……,怎么办都是无济于事……!爸爸小说里常有的自掘坟墓……明明不想要将秩父佐助的作品再现到这份上的……!)



「那就从妻壁开始。有些唠叨但还请不要记录的说」



是停滞到现在所出现的反动吗,茫然中这话题就早早展开了。从印象是重要工作的偶像开始,公开发表造孩子的过程啊。只有妻壁的想听个详细。从最初相会的时候开始,就觉得她是没有感到隔阂的一脸满不在乎的孩子……,但宫子也是,作为讽刺的意义上的十代女子,大胆扣除自己所怀抱的事情来考虑,『TwinTwinTwil』的第二主役的妊娠双子的经历,和艺能界的性的实态所相关,叫人控制不住下流的好奇心。



「妻壁的双子酱,是所谓的二绒毛膜二羊膜,一人有一个胎盘和羊膜那种类型的说。在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妻壁是真的很高兴」



(所谓的?errongmaomoeryangmo?这是拉斯维加斯有名的酒店吗?)



不对。那是New York·New York。像这样,宫子的理论突然间有了破绽。在艺能界之前,多胎妊娠的心情,单胎妊娠的妊妇,会解读到何等程度呢,如今是无法计量的。



(是意味着二卵性吗……?在爸爸所书写的小说里登场的双子,大抵都是一卵性……,仅凭纸面上的知识,完全追不上实际情况)



这种感觉,看起来是和嫁入与母屋所共有的(顺带一提为了纸面上的知识的名誉所附记,二绒毛膜二羊膜,一卵性的情况下也可能发生),但是偶像所继续的,恐怕是连多胎妊娠的妊妇也理解不能的物语。



「现在想起来,也觉得真的很开心的说。就算这俩孩子的父亲,也是各自不同。和胎盘一样」



一人一个的,还包含父亲。



5



现实意味从初手就开始偏离。双子的父亲不同这种事能办到?即使是二卵性……,比起爸爸的小说里登场的二重人格主人公,还要可疑。虽然不知道她本人知道这一点到何种程度,但如同想象的产物般,带有妖精气息的双马尾妊妇的物语还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