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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何谓强大?」「当你能够无须去思考这问题。」(1 / 2)



◆ ◆



人识想起哥哥•双识说过的话。



『我认为女孩的第一次亲密接触,修饰胸型的粉底──也就是胸罩,根本是人类的最伟大的发明。虽然只是个人意见,当然所有女孩子的内衣都是无法比拟的存在,其中那些因为自己的成长,而逐渐替换的衣物,更是有价值。这和男子从三角裤换成四角裤的过程是不能混为一谈的。一想到年轻的女孩用不熟练的手势从背后解开内衣扣的动作,我便兴奋地忍不住全身的颤动。不过可惜的是,我至今仍没有机会亲眼目睹那画面。现实无法满足,我却因此获得了完美的幻想,所以是否能等价交换,让我一睹为快呢?』



……不对吧。



我并不是要回想这段话。



『人识啊,你对失败的看法是?』



这句话才对。



那戴着眼镜,体格如同精密机械般完美,手持大剪刀的杀人鬼,有时也会对人识提出这样的问题。



有一段时间了。



人识在那时候的回答,确实相当粗暴而不经思考──「谁知道啊!」「失败就是失败啊!」



双识笑了笑。



『这样话题就无法继续了。』



他说。



『而且我认为失败根本不存在于这世界上。失败也不会是失败──没错吧?』



与人识说话时,居然用『我』(注1)来称呼自己,这代表当时一定不是私下在聊天,而是以一贼的身分出任务的时候。



什么嘛,你还挺正面的啊!



人识回应。



总而言之,失败为成功之母,你想说的是这个吧。



不过,双识却摇了摇头。



『不是的,人识,并没有你想像的那么正面。』



像这样。



『话说回来,人识啊,失败是成功反义词对吧?也就是应该要成功的事最后却没能成功,才会将它称之为失败。不过,你再进一步想想看。所谓的应该要成功──本来就应该会成功吧?』



不可能会失败。



因为那是一定会成功的。



双识看起来相当开心,继续说了下去。



『成功不需要理由,而失败都是有原因的──但我对这句话有完全不同的看法,甚至应该说是相反的吧?成功是有原因的,就因为欠缺那个原因,才会失败──我希望能如此修正。也就是说,失败是因为注定失败的命运使然,所以那并不应该被称为失败。』



即使如此。



一切还是不如人愿。



这个世界总是充斥着无法实现的愿望,也没有一件事能照自己的想像进行。



现在想想,真不知道那时为什么能够如此理直气壮地回答,但那一定是因为当时的状况而造成的。总之人识就这样加以反驳。



『不。』



面对这样的人识,双识开口道。



『愿望之所以无法实现,事情之所以不能照着自己想像进行,以及所有的不顺遂,全都是因为它本来就不可能成真,所以那结果也完全是照顺序排列的──说真的,那也是一种成功。说得直白点,那是成功的失败──就只是这样。』



理所当然的结论。



该达成的事──就这样完成。



这也就是成功。



『所以,当我们看到怨叹自己失败而可怜兮兮的人,应该要温柔地搭着他的肩,然后像这样轻轻在耳边低语──没事的,这样的失败以你的程度来说,算是成功啊。』



如果这就是事实。



的确不是什么正面的话题──更何况,对一个因为失败而怨叹不已的人说这样的话,肯定会被他给揍扁的。



说穿了,这对话的主题就是这样──每个人的能力都有限,只要怀抱着超越自己本分的愿望,结果肯定会是失败。但不知为何,却以极为迂回的方式表现──而当时的人识一定犯下了什么严重的失败,所以双识才会这么说。是怎样的失败也早已淡忘,但那一定是双识身为兄长,对自己弟弟的谆谆教诲。



也太难理解了吧!



不过,能看清楚自己的能耐,的确是人生中相当重要的课题。



人识再次体悟到这个道理。



直木飞缘魔──他,真的不一样。



规格完全不同。



静谧的力量,朴实无华的力量,无须传达。所以飞缘魔是危险的,只能从确切的行动推测他的实力──光是那短短的接触,就已经足够。



山路只有一条,加紧脚步就能追的到,但人识、出梦、玉藻三人却没有这么做。如果是现在,三人大可再次集结起来从背后偷袭,发动攻势──但他们没有。



「应该要暂停一下比较好。」



出梦说。



「途中忽然现身,先不论形式,我们遭到了突袭──原本的计画和心思全被打乱了,在如此的状态下,不可能获胜的。」



原以为他的心情相当激动,却还能冷静地发表意见。



「那家伙,很有可能是故意使我们动摇的──所以我们应该重新拟定作战计画。」



他继续说。



「我们已经很清楚飞缘魔是怎样的角色──看样子,就由我一个人上吧!」



「没问题吗?三人一起的胜算更大吧?」



「这次对方也是三个人喔!想要集中起来各个击破是有困难的,更何况一人负责一位对手的效益较大。对方必须要击退我们三人,但我们却只要获得两胜即可,能有一个人接触到玖渚直就行了!」



「原来如此,这确实是个好方法,输了也不代表一定会丧命。」



只要能完成任务就行,这是歼灭主义的零崎一贼从来没有的想法。



(又上了一课。)



人识心想。



「好,一到别墅大家就分头行动。我和玉藻如果遇到飞缘魔就先逃走,与其他的对手战斗──是这样没错吧?」



「就是这样。我能够理解大家都想要与飞缘魔较量的心情,但还是先交给我吧!」



──像这样。



一个小时后。



零崎人识,独自──成功潜入了玖渚直所在的别墅内。



其实没什么成功不成功的,宅里本来就没有任何监视录影机或是感应器等设施,就连唯一具备防卫效果的铁栅门也是完全敞开。



是邀请。



他们在欢迎人识这位刺客,如果能这么说就好了。但事实上,就只是被小看罢了。



话说回来,是直木飞缘魔看不起我们?



又或者,打从一开始就是玖渚直的主意?



「呿……真是杰作。明明只是帮个忙──却摆明地被当成小孩对待,就连以温驯闻名的人识,都难得要火大起来。」



不想这么直接从玄关进入。所以人识、出梦、玉藻在铁栅门前分散,各自找寻其他出入口。人识绕道往别墅后方,用刀柄将窗户敲破,进入室内。



不像是沿着山壁打造的建筑,别墅十分「巨大」,好像也被称作三角殿堂──玖渚机关的人好像把这里作为藏书库。别墅里充满了书本,藏书量几乎是图书馆等级──而且,就连国家图书馆都没有的珍贵书籍也被收藏在这里。虽说是隔离,但对于喜爱阅读的玖渚直来说,根本是优待至极。不过,本来就是形式上的软禁,这种待遇或许刚好吧?



算了,这部分人识也管不着。问题是,在这偌大的殿堂之中──玖渚直真的存在吗?



基本上,他几乎没离开过这栋别墅──紧急的时候当然有可能,虽然只是做做样子,但隔离处置的规则(应该)还是存在的吧?所以,如果能避开直木飞缘魔──或是三剑客的任何一位,直接找到位置不明的玖渚直是最好的。「避开无意义之战」这种观念零崎一贼是没有的,但这次,人识并不是以零崎一贼的杀人鬼身分行动。



「啊,对喔……即使我遇见玖渚机关的直系血亲,我也不能动手杀了他,这毕竟是出梦的任务。所以要先想办法使他昏厥后,再带去和出梦会合……」



这部分还没向玉藻说明,人识一边搔着头,一边走在走廊的长毛地毯上(高级得让人不敢穿鞋走在上头)。



不对,就算说了,她也不一定听得懂──真的很怀疑那位小学生,对于目前的情势到底瞭解了多少。



一想起飞缘魔。早知道就像出梦所说的,应该把玉藻绑起来关在体育仓库里才是。总之,他正试着将手边的那道门给打开。就在人识伸出手的同时。



裤子后方的口袋感觉有些奇怪,好像有人在抚摸自己的臀部似的。是哥哥吗?不,他人不在这里。那一定是出梦,他回头一看,身后却没有人。再仔细地去感觉,原来是口袋里的手机在震动。



「啊,忘了关机!」



一副电影看到一半才发现自己没关机的样子,人识一个人自言自语,然后将手机取了出来──这时候他才想起自己根本没有带手机,校规里明文规定不能带手机上学。



那这是谁的电话呢?



是说在这样的深山里,还收得到讯号──



「…………」



显示的电话号码(不知为何竟参杂着英文字母),人识从未看过,但就这样搁着不管也不太对,于是,他按下了通话键。



「……喂?」



『这个声音,』



对方说。



电话那头的声音传来。



『你是零崎人识……吗?』



是男是女,是老人还是小孩,完全无法分辨──彷佛男女老幼的声音都混在一起般的合成音。



不过,人识对那声音好像有印象。



而且是最近的事。



被零崎轧识给带去的,那栋大厦,也是第一次遇见西条玉藻的场所。就在那里,狙击人识的『狙击手』──不,她本人确实有说明自己不是『狙击手』而是『军师』──



『那孩子在吗?』



合成音──『军师』劈头就问人识这个问题。



「……现在不在我旁边。」



人识有些疑惑地回答。



一面环顾四周。



「但我们确实有一起行动──什么嘛,让西条玉藻跟着我,该不会是你的计画吧?那『小小的战争』还是什么的,之前有听哥哥说过──」



『不是的──看来那孩子报了自己的姓名。』



虽然是合成的声音,但还是听得出来她有些沮丧。



疲惫不堪。



『既然如此,我也无需拐弯抹角,直接用玉藻来称呼她──零崎人识,玉藻没跟你说吧?』



「啊?她只说了自己的名字,没有透露任何有关你们的事。不过,我也没兴趣啦!」



『这样啊,我也知道她不会这么做……该怎么说呢,我一直试图找她,好不容易才联系上了。』



原来这是玉藻的手机啊。



如此一来就能够解释手机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口袋里。玉藻对这体积大又会定期震动的机器感到厌烦,所以才会趁人识背她的时候(或许一边在睡觉)将手机塞进他裤子后方的口袋。



『我知道……自己没有立场麻烦你,零崎人识……』



『军师』这么说。



以对话的进行看来,她似乎相当心急。



『简单来说,玉藻擅自从我们组织内逃了出去,然后待在你那里。嗯,那孩子难得会对别人有兴趣,这点我有特别注意到──不过,你好像具有不可思议的魅力喔。』



「别说了。总是被奇怪的家伙给缠上,我可是很困扰的。虽然不太有人能理解我的烦恼。可恶!哪天我一定要找到一个和我拥有同样烦恼的人。」



那种人不存在喔。『她』说。



『不过,我确实也为了玉藻的事感到困扰。说明白一点,我们所属的组织纪律十分严谨──玉藻这次的举动如果闹大了,可是很麻烦的。』



「很麻烦?」



『没错──如果以学校来说,应该是退学处分。』



真是有趣的比方。



有必要特别用学校来举例吗?人识不解歪着头。



『如同你所知道的,玉藻是个相当有能力的人材──而我也尽可能地想要好好栽培她,甚至拟定了十年计画。所以,绝不能在这个时间点,如此不上不下的时间点遭到处分──这会为我未来的「策略」带来阻碍。只要能毫发无伤的把她还给我,大部分的条件我都会接受。』



「……把她还回去,我又没有诱拐她!说真的,我还希望你赶快带她走勒!」



『别说的那么轻松──想要把那孩子带回去,你知道会有多少士兵会被撕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