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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为只需守望而安心」(1 / 2)







光太郎又更进一步地感受到何谓遭人玩弄。



……我的待遇好歹也和U.A.H.J.的课长相当啊。



「啊~不要乱动啦,执事长~不然很可能变成图纹,发动术式喔?」



站在他眼前的侍女,一边往他脸上扑粉底一边说。



地点是在学生餐厅里特别隔出来的休息室,算是男用。不过四法印学院是魔女学校,会用的也只有他而已。



至于现在在做些什么呢——



「为什么我要扮成侍女?」



红发侍女将一块金属牌塞到自己的眼罩底下,并说:



「就是那个嘛,孩子小时候当相反性别去养,可以避开一些不好的东西那个。今天会有很多魔女放下身分在这里玩,你一个男人不小心一点怎么行。」



「我的被动型护佑术式可是全国顶尖的耶。」



即使故意用酸一点的语气,侍女们仍不为所动,从眼影到口红,用各种光太郎平时不会接触的名词替他「变装」。



途中,堀之内头探进隔间布幕——



「光太郎,你准备——」



一看到他就喷笑了。堀之内嗤嗤嗤地压低声音别开视线后,布幕另一边也有声音传来。



「堀之内同学,里面怎么了?该不会光太郎先生悲剧了吧!」



真不想让她看啊……!虽然光太郎痛切地这么想,但他迟早要出去见人,只好先帮自己做心理建设了。平时作下人的总是替人准备,今天也是如此,不过……



……从参加的一方来看,气氛应该有点不同吧。



隔间外传来学生聚集的声音。



今天这场盛会规模颇大,遍及餐厅内外。外头多点了几盏路灯,似乎还升了几座营火那样的火堆。自己的工作和平常没两样,就是制作餐点与送餐。



「你们不用变装吗?」



「咦?啊,最后的最后才要啦。到时候还要请执事长再变一次装,麻烦配合一下喔?」



「那我现在根本不用弄成这样吧!」



负责唇妆的侍女将口红一把挤在他嘴唇上,面无表情地说:



「啊~抱歉喔,执事长~要是不安分点,脸上可能一不小心就跑出即死图纹,请你暂时安静一下~」







大家扮得都满普通的嘛。杭特心想。



有兔女郎,还有只是改耳朵尾巴的狗女郎和猫女郎,山羊女郎算是恶魔的象征吗?此外,还有棒球员或足球员——



「各务,那是什么运动?」



「那是卡巴迪,特征是经常会有人左右跳来跳去。再过去的是藤球,我一开始还以为是手球员呢……」



身穿巫女服的各务,以一副引以为耻的表情咬牙切齿。一旁有保龄球瓶走过去,希望那不是使魔什么的。至于杭特的装扮——



「杭特同学,你那个是格斗游戏的角色吗?」



「啊,嗯。『雷霆默示录』的主角,用空手道服和剑道护胸就能扮了。还有结合空手道的高尔夫球杆。」



「我妹很喜欢她的宿敌喔。」



「看来她喜欢用暴力角色辗人嘛~」



这时,有个囚犯来了。双手扣在条状木板上,脚踝还拖着链球。



「啊。准将、第四名,你们都在这啊。」



「你平常都是刽子手,怎么反过来扮囚犯啦?」



「这是同学的点子,我原本也是想扮刽子手。」



杭特虽觉得她也太没想像力,但没有说出口。问题比较大的是——



「那个,你的手怎么办啊?」



玛丽的手扣在串成一线的开口中,随杭特发问动了动,并轻轻往后抽。



「呵,不过是变装,有需要马上就能解——」



木板发出手腕卡住洞口的声音,然后就没了。



「…………」



再试了几次,还是动不了。杭特心里为她可怜,眼皮半垂地问:



「你朋友很用心想整你吧?」



「……准将,可以用消灭切断这个吗?」



「会从囚犯变成逃狱犯喔。」



「再说拆掉的话,那就只是穿破旧睡衣的人吧?」



「你、你竟敢这样说……!」



「我说的是实话嘛。」在杭特这么说时,堀之内穿过一群扮成英国皇家卫兵的女孩,往这边来了。



「咦?」



疑问声是来自玛丽。



杭特很明白玛丽在讶异什么,各务亦然。



「你们换装啊?」



口中泄出莫名苦笑的同时,她也为下意识对面而立的两人说出评语:



「各务穿巫女装,堀之内穿圣骑士装——这种换装也太直接了吧?」







说并非故意也不会有人相信吧。堀之内心想。



想法是来自一句闲聊。补假期间,各务在两人出外添购派对所需时提的议。



在横滨闹区,酱油与蚝油的香气中——



「回头想想,虽然这次魔女之夜可以找搭档,而我和你感情好到可以叫你满子,可是我对巫女的特性是几乎不了解呢。」



「你怎么整段话都接不起来啊!」



于是堀之内在饭店外的露天桌位坐下,点了肉包、汤和茉莉绿茶,借各务的手帕擦嘴,并说明巫女的种种。



而各务下的结论是这样的:



「所以炮击术式是你自己的技术,巫女就只是基本概念而已吧……!」



堀之内差点就把茶壶砸过去,不过东西不是自己的,只好克制。



总之,那似乎正合各务的意。



「好,我大概知道了!既然不用炮击,我就扮巫女吧!」



「你到底是用什么当标准啊?」



「所以堀之内同学就扮圣骑士喽?」



……啊?



即使自认已经用表情充分表现怀疑,但眼前的笨蛋却依然翻着刚从中华街礼品店买的水浒传画本,笑盈盈地说:



「不过堀之内同学!我的圣骑士造型是这个世界和大雄反映我心中正义之火而产生的,我自己对圣骑士可说是一无所知啊。所以要怎么扮圣骑士,就完全看你自己的学识了!你行吧,堀之内同学!」



事后想想,当时没强烈抗议真是错大了。



后果就是现在这副德性。



圣骑士。



完全照抄各务也未免太马虎,自己又没能力缝制动力手臂那样的东西。



所以只是加上肩甲和披风,下半身穿了蓬蓬裙。全都是手工制作,非常地朴素,但是——



「很漂亮喔,堀之内同学。」



「你那件巫女服,是我们家的成品吧?」



「是啊,胸围还有个特制尺寸叫『大小姐』,真厉害啊。」



「你、你就这么想泄漏我的个资吗!」



「有什么关系。」



各务这么说之后伸出手,定住不动。



……太奸诈了吧。



不搭她的手,就是故意给她丢脸。



然而,堀之内知道对她做那种事没有意义,她也是「堂而皇之」地明知而为。



而且还有种接到战书的感觉。为确保自己所认为的对等关系,堀之内问道:



「你没有别的话想说吗?」



「我的手好寂寞啊,堀之内同学。你再不牵它,它就要孤单到从指尖开始坏死喽?」



「真拿你没办法。」



堀之内牵起了手。



周围的人和杭特都跟着「喔~」了起来。用不着这样叫吧?



……真是的……!



堀之内也不晓得自己在对谁发脾气,不过——



『各位来宾晚安,在派对开始之前,让我们先欢迎校长到场!』



扮成侍女的光太郎站在门口边的舞台,拿麦克风这么说并高举双手鼓掌,周围侍女也立刻跟上。学生们随即注意到掌声,几个穿纸箱的人和消防员拍起手来,逐渐扩散。



「……!」



就在众人感到掌声已经大到足以请校长登场的那一刻。



餐厅门口敞开,投入人影。



正是校长。



她是把自己勉强塞进略小的学生制服,还绑了双马尾,拿自己专用的麦克风上台摆个姿势大喊:



「大家安安——!我是新生四法印·苏里洁——!」



肚子上的钮扣喷掉了两颗。







对岸,品川一带的居民见到东京湾中央,四法印学院西北角出现甚至能照亮夜空的白光。时间约在晚餐时分,且秋老虎还没退,许多人家开着窗通风,因此有大量民众目睹。



然而几乎没人知道那道光究竟是什么——除了一个在品川站前开杂货店的老牌魔女。她能从身上任何部位造出草人,另有「造形婆婆」之称。当时她拿着用空烟盒折成的纸人——



「那、那不是……!」



「是、是什么啊,婆婆!你知道吗!」



「那是只有很多魔女聚在一起的时候才能发动的吐槽术式……!」



「婆婆痴呆了?」



赏孙子一记右钩拳后,魔女又说:



「而且是最高级,能将一切染白的光啊……!」







如果在漫画里,会有整整三大格空白吧。杭特对这一幕不禁感慨。



校长在第一时间就被侍女们送进后场,然后在椅子上摆个熊布偶代替她,而聚集众人目光的女装男摆个姿势大叫:



「派对正式开始……!」







对堀之内而言,这场派对有很多意外趣事。



因为这是不分学科学年的派对,不像校庆有校舍之分,也不像运动会需要与别班竞争。



只要徜徉在人群里就行了。



有侍女们、杭特和玛丽陪伴,似乎也挺不错。有很多魔女来打招呼,也有一些学妹来加油打气,或是问能不能拍张合照。



照片有遭人下咒之虞,只好婉谢,但双方还是能理解彼此禁忌,握手聊天。感到这是段充实的时光之余——



「呼……」



堀之内也觉得室内空气愈来愈闷热,便来到餐厅楼顶的观景台。



手肘拄上入口边的栏杆,一阵带着肉香的风跟着吹来。在令人莞尔的「节庆」感觉中,她向前望去。



眼下,是大群的灯火和人影。



不仅是路灯,许多人手上还提着南瓜造形的灯笼。系于竹竿的灯笼,在路上撒下一块块橘色的光。



有人从餐厅带了些食物回宿舍,也有人只是在中庭透透气。



光点在中庭森林中来回飘动,宛如鬼火。



……其实晚上也能看得很远呢。



在这样的位置眺望中庭森林时,各务来到她身旁。



「……中庭贩卖机广场还满远的嘛。」



「因为灵庙在学院的中心点呀,离哪里都一样远。」



各务所望之处,森林搭成的枝叶棚盖彼端,有个灯火通明的空间。灵庙和贩卖机广场就在那白色灯光下。



「……堀之内同学,那座灵庙——」



「家母不在那里面喔?她的遗体因为遭受过事象抹消,过世后曾经送去解剖研究。回来的时候——可能有考虑到家属的观感吧?伤痕全部都『治好了』,所以家母是漂漂亮亮地睡在堀之内家的土地喔。」



「谢谢。」



堀之内晓得,答话之人望着漫布底下的灯火和奇装异服的剪影,慢慢低下了头。



不是见到或推论,就是晓得各务会那么反应。



所以她说:



「各务——再哭,她也回不来了。」